212.咯噔一下

  “我今天要回家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梁天怡對厲天鐸說。


  “回家?這裏才是你的家,秦廷卓那裏,隻不過是你的臨時住所,今天我陪你回去!”厲天鐸說道。


  “你陪我回去算什麽啊!我是去工作啊!”梁天怡顯然還沒有適應厲天鐸的節奏。


  “我和他,遲早要談談的,我的女人,現在還是他的妻子,算怎麽回事?我厲天鐸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他冷冽的口氣,“再說你也沒開車,你要怎麽回去?”


  也對哦!

  梁天怡坐厲天鐸的車回了英特公寓,好在離得並不遠,不一會兒就到了。


  家裏的門敞開著,客廳裏做了好幾個人,梁天怡的心裏禁不住咯噔一下!

  這是怎麽回事?


  梁天怡匆匆進門,厲天鐸一身灰色的襯衣,走在她的後麵。


  秦廷卓,坐在沙發上,好像有什麽很嚴重的事情,白天然坐在他的對麵,很淒楚的樣子,有什麽苦情呢?


  杜問渠身穿警服,還有兩個警察,站在秦廷卓的家裏。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會有警察?


  果然男人穿軍裝最帥的麽,杜問渠一身深藍色的警服穿在身上,威嚴肅正,身材健碩挺拔,有著年輕人的朝氣,而且一臉正氣。


  “梁天怡,你回來了?”杜問渠看見梁天怡進了門,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厲天鐸,他不認識厲天鐸,隻是覺得這個人的氣質鶴立雞群,讓人一見難忘。


  “怎麽了?”梁天怡皺眉問道。


  杜問渠拿出了逮捕令,“白天然是福建警方要逮捕的人,我們和福建警方聯合行事!”


  “福建警方?”梁天怡皺眉,白天然犯了什麽事,“她怎麽了?”站在白天然身邊,指著她說道。


  “她是一宗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她涉嫌殺死了自己的丈夫,把屍體鎖在了家裏,福建檢察院已經對她提起了公訴,我們奉命逮捕!”


  梁天怡大吃一驚,白天然這樣的小女子竟然殺人?她怎麽握得動刀的?他的丈夫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竟然這麽就背她殺死了?


  一係列的疑問在她的腦子裏盤旋,她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白天然和秦廷卓十年沒見,卻突然跑到了B市來找他,是因為福建沒有人會想到她會藏在十年前的初戀情人家裏吧!

  腦子裏有些恍然,回頭看了一眼厲天鐸,他雙手插在口袋裏,微微皺著眉頭,顯然對今天的事情,也有些震驚。


  “梁天怡,”不知道為什麽,杜問渠看到梁天怡後頭看的眼神,他的眼睛也突然變得有些涼意,“如果不是這位秦先生非說要等你回來,我們早就把她帶走了,秦先生說讓你當白天然的辯護律師,不過辯護的事情,要在福建舉行,你看看怎麽辦好?現在你還有話對白天然說嗎?”


  這件事情太過突然,梁天怡還有些沒有會過來意!


  對著杜問渠說,“我能不能先和她單獨談談,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


  杜問渠說,“好吧!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好!”


  梁天怡把白天然領進了自己的臥室,白天然的眼淚簌簌而下,她和梁天怡也不過昨天才認識,不過在B市,她是自己第一個認識的人,而且,她感覺,梁天怡很親切呢!

  “能說說怎麽回事嗎?”梁天怡拉過旁邊的一張椅子,對著白天然說。


  白天然的眼淚簌簌而下,她一下子抱住了梁天怡的腰!

  長這麽大,居然還是頭一次有女人這麽抱自己,這給了梁天怡莫名其妙的感覺,忽然感覺和白天然的關係好親切。


  白天然對著梁天怡娓娓道來!

  白天然的丈夫是當地的一家屠戶,靠屠宰為生,破敗後的白家沒有辦法,把女兒嫁給了這位張姓屠夫,也不能說是屠夫,因為他開了一家小型的屠宰場,算是一個廠長。


  這位廠長沒有什麽文化,人又粗魯,對白天然非打即罵,而且常常用各種變態的手段折磨她,對她進行性虐待,有時候,白天然躺在床上,看著自己身上的人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感覺,隻覺得自己是一具行屍走肉,張姓屠夫甚至把滾燙的蠟油滴在白天然的身上,對她進行虐待!


  白天然從小家境富裕,怎麽能夠受得了這種事情,她常常反抗,結果又是被姓張的暴打一頓。


  看著被那個野女人扔在了地下,白天然打開燈,撿起地上的衣服,捂在自己的臉上嚎啕大哭!


  對不起孩子,讓你生而為人,卻出生在這種家庭,有這樣一個不是人的媽媽,和一個天天受迫害的媽媽,你的人生將會是怎樣?


  母性的光輝讓她悲戚動容。


  “臭/婊/子,你哭什麽?你爹早就死了!”張姓屠夫對著她吼道。


  白天然的哭聲更大了!

  張姓屠夫受不了了,他坐在床上,伸出一隻腳來就踩在白天然的背上,白天然一個趔趄,趴到在前麵的地麵上,臉上擦出一條血瘀。


  前麵桌子上的一把菜刀映入她的眼簾。


  好吧,姓張的,既然你無情,我也無意,與其讓孩子有你這麽個爹,不如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她像個瘋子一樣拿起眼前的菜刀,對著丈夫和那個女人亂看起來,那個女人尖叫著跑了出去,剩下她丈夫一個人在和她拚命。


  可是,她哪裏是人高馬大的姓張的對手,被姓張的奪去了菜刀,又扇了她幾個耳光,就在他準備回身放下菜刀的時候,白天然像瘋了一樣,奪去了丈夫手裏的菜刀,對著他的頭就砍了下去!

  自然是一刀斃命!


  然後,她慌了神,第一個念頭是逃走吧!

  可是,逃到哪裏去呢?


  恍然想起秦廷卓來,那個上學時候斯文而有禮貌的男孩子,喜歡穿白襯衣,那時候放了學,總是跟在白天然後麵,不過那時候的白天然心高氣傲,哪裏會看得上她?

  不過有一個人追自己,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小女孩的驕傲讓她在整個高中階段都過得很快樂!

  如果一切可以停留在當時,該有多好!

  她昔日的同學,大多數都在福建,她所知道的人中,隻有秦廷卓一個人在B市,她看著丈夫的血跡一點點地流出來,然後翻遍了通訊錄,才找到了秦廷卓現在的住址——英特公寓!

  英特公寓,好遙遠啊,也不知道怎麽到那裏!

  拿了家裏所有的錢到了B市,在茫茫人海中尋求她昔日的戀人,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可卻是她的真實寫照!

  不知道,秦廷卓,還認識她麽?

  即使認識,他會接納她麽?

  如果他知道自己殺了人,會不會和自己保持遙遠的距離!


  來到了他的家門!


  然後,第一個看到的竟然是梁天怡!

  莫名地,見到她,有些親切感!

  後來知道她是律師,聽秦廷卓說在B市有名的律所——中天律所工作!


  至於梁天怡和秦廷卓的關係,秦廷卓沒有告訴她,不過,她看得出來,秦廷卓對梁天怡的感情不簡單的,隻是梁天怡好像對這段關係若有若無!


  他們,真的隻是合租在一起麽?


  忽然就覺得自己的出現有些多餘!


  不過,現在能夠救她的,好像也隻有梁天怡了!


  白天然已經淚流滿麵,這是來到B市以後,她第一次這麽傾吐心扉。


  竟然不是和秦廷卓,而是和梁天怡!

  有時候,不得不說,女人和女人之間有一種微妙的關係,可以勝過很多男人,至少,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梁天怡是給她這種感覺的!

  不知道梁天怡對她的感覺如何?


  “你剛才說你懷孕了?”梁天怡很驚醒地從白天然的話語中捕捉到此。


  “對!”白天然說道。


  “現在還在還在?”梁天怡並不是在開玩笑,白天然卻以為她隻是好奇!


  “在啊!”白天然摸摸自己的肚子,對著梁天怡說道。


  能夠看出來她的那份母性的光輝,在經曆過這麽多事情後,現在和她相依為命的也隻有肚子裏的孩子了吧!

  隻是,你的父親已經被你的母親殺死了!

  “那就好辦了,我國法律保護孕婦,我可以給你申請取保候審!”梁天怡說道。


  白天然自然不知道,雖然她知道自己殺了自己的丈夫,罪孽深重,可是,她卻希望梁天怡知道她的一切!

  “一切聽梁律師安排吧!”說完,就走出了客廳!


  對著杜問渠說道。


  梁天怡在杜問渠的耳邊叮嚀了幾句!

  杜問渠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了!”


  走到了門口,又回過頭來,對著梁天怡說道,“想不到你早就結婚了,至今我都不明白你上次的安排是什麽意思!”


  然後就走了出去!

  留下梁天怡一個人,嘴唇開合著,卻說不出話來!

  杜問渠對她的心思,她何嚐不明白,上次的安排,確實是她故意安排的,可這和“緝毒”有關係,怎麽可能隨便告訴他!

  而且,現在又當著兩個人的麵!


  走到門口的白天然回過頭來,仿佛想起了什麽,讓梁天怡過去。


  她湊在梁天怡的耳邊說到,“我懷孕的事情沒有告訴秦廷卓,你也別告訴他好麽?”


  梁天怡回她,“你取保候審,他遲早會知道的!”


  “總之,你別告訴他就好!”


  接著轉身離開!


  梁天怡低頭想著,她,為什麽不要讓梁天怡告訴秦廷卓呢?

  他們已經十年不見了吧,不過從昨天晚上看起來,他們之間好像也不陌生!

  厲天鐸一直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梁天怡仿佛想起了什麽,問道秦廷卓,“杜問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住?”


  按照常理,一個警察來家裏抓人,是不會詢問這些的!

  “是我認識他,你的畢業照掛在那裏,我自然看得出來!”秦廷卓坐在沙發上,愁容滿麵,在抽著煙,對梁天怡的問題有些煩躁。


  “現在我要回一趟律所,和刑良商量一下這個案子,白天然要取保候審!”梁天怡說道。


  “取保候審?為什麽?”似乎有一副驚喜的表情躍上了秦廷卓的麵容。


  梁天怡猶豫了一會兒,該不該告訴他呢,這件事情他遲早要知道的,“她懷孕了!”


  秦廷卓愣了半天,口中喃喃地說道,“懷孕了?”


  “對,她懷孕了!”梁天怡很堅定的口氣,眼睛裏麵是靈動的光。


  站在旁邊的厲天鐸,看到她這副術業專攻的樣子,眼神裏變了讚許,梁天怡,有許多的地方,他都無法企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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