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莫大的意義(三)
不過,他不害怕!
“堂哥,我要走了!大隊還有事!”路警官看到堂哥有些心不在呀,說道。
“好!”厲天鐸答道。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卻有些心不在焉,這還是厲天鐸第一次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因為心裏有一個人。
不知道她怎麽樣了,已經好幾天沒給自己打電話了,他也忍著,沒有給她打。
她還真能忍得住-——
冷笑了一下,把電話打給了刑良。
“梁天怡現在在忙什麽?”
刑良在那邊哈哈大笑,“怎麽?電話不打給她,打給我了,這種迂回的戰術可不像你厲總的作風啊!”
這多少讓厲天鐸有些下不來台,也笑了起來,“讓祁叔叔你見笑了!”
“天怡,這段時間出差了,去了烏蘭察布,和江潮源一起去的,她坐江潮源的車去的!”不知道為什麽,刑良特意加上了這句,好像要引起厲天鐸的警惕一般。
可是這句話,卻引起了厲天鐸心中一股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有人在抓著他的心,有一種酸楚的感覺,在他心裏翻湧。
梁天怡,江潮源!
他們兩個,現在在烏蘭察布。
梁天怡都沒有和他說一聲,居然就一個人去了烏蘭察布。
孤男寡女,在烏蘭察布!
不是信不過梁天怡,而是他心裏不舒服,極不舒服!
雙手叉在一起,在想著什麽。
本來公司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做的,延慶有塊地要征集,那麽的農民卻不肯搬遷,而且看起來,這件事情的處理還遙遙無期,雙方都處在僵持狀態,不過,這些現在都入不了他的眼了,他現在要去烏蘭察布。
剛剛拿起車鑰匙,手機就響起來,電話沒有顯示來電號碼,應該是來電的人刻意隱瞞的,這個人會是誰呢?
“請問是厲總麽?”那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
“我是!”他坐在椅子上,眉頭微皺。
“你妻子梁朵拉正在中源大酒店和一個男人在行齷齪之事,房間號是2054!”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厲天鐸的臉上有一絲嘲諷的閃過,打電話的人認為梁朵拉是他的妻子,他理應去捉奸,可是,他顯然意會錯了。
厲天鐸並不關心梁朵拉。
可是,有一絲陰謀閃過他的眼底,如果她現在和人偷情的話,被他抓住,那麽——
他開車去了中源大酒店的2054,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曖/昧的呻吟聲,梁朵拉很大聲地喊著,“快點啊,快點!”
同時男人很低的粗喘聲,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段家昌了,上次他曾經去找過段家昌的,可惜他不在。
這件事情,就這麽擱置起來了,不過今日,他們三個人確實應該談談了。
打擾別人的好事好像不應該,他撤到了窗口的位置,任憑風吹到他的臉上,現在已經是春天了,這應該是他認識梁天怡以後的第一個春天,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了!
或許,已經把他忘了,和江潮源那麽帥氣又開朗的人在一起-——
江潮源也說過,他對梁天怡有意思的,隻是有些相見恨晚-——
心裏莫名地急躁起來,好急躁,恨不能趕緊去到烏蘭察布,去把她搶回來。
不管了,他轉身,朝著梁朵拉的房間走去。
果然,梁朵拉和段家昌在穿衣服。
看到厲天鐸進來,梁朵拉的眼神先是有些驚慌,不過隨即恢複了平靜,似乎又有些淒涼,段家昌則有些發抖,臉色蒼白,穿褲子的手也有些驚慌失措。
“厲總,你-——你怎麽來了?”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怎麽來的,你就不用管了,梁朵拉,你到底離不離婚?”他的眼睛看向梁朵拉,問道。
梁朵拉的臉色已是蒼白,似乎今天讓厲天鐸逮到,是她一直以來都存在的願望。
“你終於逮到我了?”她有些喃喃的口氣,說道。
“夫妻雙方在夫妻關係存續期間,應該恪守忠誠的義務,現在你違背了,而且,你我之間,從來沒有過夫妻之實,所以,離婚吧,梁朵拉!”厲天鐸剛才所說的恪守夫妻義務,是法律條文,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不知不覺地把法律條文背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她吧,因為她是律師,所以,這些東西,也不自覺地傳染了她。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麽?
現在的她,雖然還遠在烏蘭察布,不過,在他的心裏,卻已經是他最親近的人了。
他的心思回來,又回到梁朵拉的人上,梁朵拉此人,也因為吸毒,而變得麵容憔悴了,說實話,他有些於心不忍。
“要不要離婚?梁朵拉。”他又問了一遍。
梁朵拉愣愣地坐在床邊上,忽然間像瘋了一般的,精神有些恍惚,她對著厲天鐸撲過來,“我一直期待這一天,期待你發現我出軌的這一天,可是,我以為你會吃醋,我以為你會發狂,可是你卻是這副表情,你為什麽是這副表情,我究竟哪一點比不過她?”
厲天鐸不知道梁朵拉說的“她”指的是梁朵拉還是梁天怡。
接著嗚嗚地哭起來,哭得很是淒厲,整個酒店裏都能夠聽到。
看起來,梁朵拉對自己,確實如她自己所說,“她喜歡著自己!”
可是,用這種方式來引起自己對她的注意,確實有些過分。
忽然間,梁朵拉身子傴僂了起來,臉色變得像是一張紙,慘白的紙,額上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
段家昌有些捉摸不定她到底怎麽了,而且,梁朵拉剛才的話確實傷了他的心,雖然梁朵拉和他在一起,是為了做給厲天鐸看,也就是說,他被利用了,可是,他對梁朵拉,卻是真心喜歡著的。
世上最難堪的事情,莫過於此。
段家昌的臉上急的滿頭是汗,“她怎麽了?她怎麽了?”聲嘶力竭的聲音,她搖晃著梁朵拉的身子,對著厲天鐸喊道。
說實話,他對厲天鐸,充滿了嫉妒,可是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焦躁。
梁朵拉那麽喜歡他,可是他,卻被他輕易地辜負了。
這無異於是史上最不公平的事情,你喜歡一個人,卻不一定能夠得到同樣的喜歡,而且,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去批判。
多麽不公平!
梁朵拉喜歡著厲天鐸,他喜歡梁朵拉,而厲天鐸的心卻不知道在哪裏!
注定要現在這樣一場三角戀裏麵嗎?
梁朵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神誌不清,她狠狠地咬著能夠摸到的任何東西,厲天鐸的手拉著梁朵拉的手,梁朵拉一下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胳臂上,厲天鐸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很痛!
段家昌看著梁朵拉的神色,再看看厲天鐸,梁朵拉的牙狠狠地咬著他,應該是很痛的吧,他隻是緊緊地咬著牙齒,臉色變了幾分僵硬很蒼白。
段家昌卻能夠體會到,他現在有多痛!
過了好久好久,梁朵拉終於筋疲力盡,鬆開了咬著厲天鐸的牙齒,她眼裏無神,終於昏死過去。
“她怎麽了?”段家昌問道厲天鐸。
“毒癮犯了!”厲天鐸挽著自己的衣袖,靜靜地說道,看著自己的右臂被咬出來的牙印,通紅的,還有著很深的烙印,應該暫時不會消退的。
厲天鐸把梁朵拉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躺好,顯然,今天有些失算,本來是來抓讓梁朵拉離婚的證據的,想不到竟然被她算計了,想必那個打電話的人,也是她安排的吧!
喜歡一個人,卻喜歡到如此——變態,是有些悲哀的。
“段家昌,你有什麽打算?老婆懷孕了,卻在和別的女人亂搞,你這種行為確實很惡劣,不愧有花花公子的花名!”厲天鐸淡淡地笑道。
“她懷孕又怎麽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成全我和梁朵拉的,上次你去我家裏找我,其實我在的,可是我就是不願意見你,所以我躲了起來,讓真秧說我出去了!其實我當時就躲在我們家的客廳裏,並且,我當時,正和梁真秧有過夫妻間的事情,那天,真秧很快活!”段家昌有些小人地說道。
“怪不得!”厲天鐸笑笑,“怪不得,梁真秧懷了你的孩子,卻一直羞於承認!”
留下這句話,厲天鐸就走了出去,留下段家昌愣愣地坐酒店的門口,看著躺在床上睡著的梁朵拉。
他雙手插進頭發裏!一副苦惱的樣子。
和梁朵拉認識是在一個雨天,傾盆的大雨下著。
那天,他撐一把傘在街上走著,忽然,街上行過一輛奔馳保姆車,因為下雨天,路上雨水很多,容易濺起水滴,所以,保姆車走得很慢,車窗開著,因為是春天,車窗戶開著,大概裏麵的人想透透氣吧。
從段家昌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夠看到車裏麵人的側麵,那個人的側麵那麽精致,妝容恰到好處,高高的鼻梁和嬌媚的容顏。
很像一個人——大明星梁朵拉。
他撐著傘,笑笑,梁朵拉不像很多明星那樣,卸了妝,就不像本人了,即使不在電視上,她也是容貌秀麗的,從段家昌的位置,隻能看到這些。
花花公子段家昌心裏竟然怦然移動,彼時,她已經結婚。
正在想這些的時候,梁朵拉卻從奔馳保姆車的車窗戶裏扔出來一樣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段家昌起了好奇心,走了過去,撿了起來,那是一個非常精美的小鏡子,看起來價值不菲,檀木做的,後麵寫著一個字:晴!
這個人果然是梁朵拉!
不知道為什麽,段家昌把這麵小鏡子裝進了他的口袋,晚上回到家洗澡的時候,順手拿了出來,放在了淋浴頭的上麵。
以為他和梁朵拉的交集也不過於此的,畢竟梁朵拉是大明星,一生中能有一次的擦肩而過已是萬幸,他已經結婚,卻還是改不了沾花惹草的習慣。
梁真秧早已明白他的習慣,卻是不聞不問,他以為,梁真秧從來沒有愛過他,所以,對他的行為也采取了放任的姿勢。
卻不知道,世上有一種感情,如同無形,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肆虐。
他感覺不到梁真秧的存在;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感覺不到她的關心,所以,他視她為無物,甚至,連她懷孕,他都不曾表示過半點的關心,上次,梁天怡去他們家,他隻是裝裝樣子的,所以才下廚給梁真秧做飯——
以為她隻是一株小草,永遠都不懂他這棵參天大樹。
直到現在,他也這樣以為!
尤其看著眼前的梁朵拉!
他心疼梁朵拉,雖然梁朵拉愛的是別人,可是自從認識梁朵拉,他再也沒有和別的女人鬼混過,已經改掉了沾花惹草的毛病。
他的這些改變,梁朵拉或許都不知道。
誰知道呢,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從來都這樣奇妙,本以為他和梁朵拉隻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而已,此後,他會忘記她,而她,也從來對段家昌這個人有過半分印象。
直到有一次-——
段家昌的客戶李老板請客,李老板是一個手眼通天的人,在文藝界也認識不少人,這次請的人,也有梁朵拉。
看到梁朵拉,不知道為什麽,段家昌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仿佛看到了昔日的故人,也許在她的眼中,段家昌還是一個陌生人,不過,段家昌卻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情。
或許吧,人和人之間,真的要靠緣分的,不知道為什麽,李老板竟然安排段家昌坐在梁朵拉的旁邊。
那天的梁朵拉作為李老板請來的重要客人,自然受到了很多的矚目,那天,她穿了一件紅緞子的旗袍,上麵是一朵黑色的大紅牡丹,頭發在後麵挽成了一束,有些舊事十裏洋場的女子模樣。
也讓段家昌的心裏,又砰砰地跳起來。
後來,段家昌多次想起,梁朵拉究竟是那哪裏吸引了他,以至於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腿就邁不動了。
可是,情字,於你,於我,於我等凡夫俗子,都是如此地深刻不近人情的。
最後,段家昌始終沒有得出結論,究竟梁朵拉哪一點吸引了自己,以至於他在三十歲出頭的年紀,有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如果沒有錯,那是愛情!
席間,他問道梁朵拉,“厲小姐,還記不記得你曾經扔過一麵小鏡子!”
梁朵拉的臉色變了蒼白,似乎這麵鏡子,對她來說,有著莫大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