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一生一世(一)

  已經是午夜十二點。


  秦廷卓的手機響起來,他微微皺了下眉頭,因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厲總”,他和厲天鐸雖然都是生意場上的人,見麵的場合也很多,不過僅僅限於生意上的來往,他從未給自己打過電話,更何況是在深夜。


  不過,他和梁天怡的事情,他多少還是有些直覺的,他曾經幾次送梁天怡回家,也幾次在樓下擁吻梁天怡,如果他還沒有感覺,那就是傻子了。


  接起了手機。


  “喂,厲總!”


  “梁天怡有沒有回家?”厲天鐸沒有虛與委蛇,也沒有寒暄,直接就來了這麽一句,聽起來,他好像剛剛喝了酒,而且很醉的樣子。


  秦廷卓的嘴邊有一絲嘲諷的笑意,“我太太的事情,看起來厲總很關心,如果我沒有看錯表,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厲總,這麽晚找我太太,不會是為了案子的原因吧?”


  那邊沉默了片刻,空氣瞬間變得凝重而深沉,有一種劍拔弩張的味道,仿佛兩個人之間在心照不宣著什麽,“秦廷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不要自作聰明!我現在隻問你一句話,她究竟在沒在家?”


  聽起來,他的聲音充滿了擔心,厲天鐸,這個晚上,居然還有人和我一樣,在擔心著天怡的消息!


  秦廷卓的脾氣已經被激了起來,梁天怡,契約婚姻的事情,你竟然告訴厲天鐸了,你們的關係的確親密,不過也好,我一直等待著這一刻,或許明天晚上,你的姓名前就會冠上“秦”字了!

  “厲總,我太太現在正在家裏洗澡,她今天晚上情緒很正常,沒有不對勁的地方!”秦廷卓故作鎮定地笑了起來。


  厲天鐸那邊果然沉默了,之後,說了一句,“再見!”便掛了電話。


  秦廷卓躺在床上,頭靠在床頭,厲天鐸,現在的梁天怡和我在同一屋簷下,無論如何,我都有近水樓台的優勢!隨即,他的眼睛又緊緊地閉上,他的夫人,梁天怡,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夫人?半夜不回家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就算我們是合租在一起的男女,你也要有起碼的自覺性,所以,我在你心裏,應該是沒有半分位置的吧!

  心瞬間變得好硬。


  梁天怡給姐姐做了紅棗大米粥,燉了一條魚,看著姐姐吃下,已經很晚了,可是姐姐一直有些魂不守舍!隻是喃喃地說著,“我為什麽要嫁給他,為什麽?”


  梁天怡躺在姐姐的身邊,握著她的手,“姐姐你是不是喜歡別的什麽人?”


  其實她不想聽到這個答案的,不想聽到厲天鐸這個名字從姐姐的嘴裏說出來,可是那天姐姐在家裏很大的呻吟聲又傳入她的腦海,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卻還是如此清晰,那天,厲天鐸也在!

  他也在的!


  梁天怡不願意想起的,可是那種聲音總是在她的腦子裏回旋!


  姐姐的聲音,嬌/媚,柔軟,充滿了誘/惑,對厲天鐸的誘惑!

  梁真秧隻是苦笑了一下,“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的確沒有用了!


  “姐夫不回來也不給你打個電話?”梁天怡有幾分抱怨。


  “我手機關機,電話讓我阿姨把線拔掉了!”梁真秧似乎也在和段家昌賭氣。


  段家昌看起來今天晚上不回來住了,阿姨已經去睡覺,梁天怡也躺在姐姐的身邊睡下,頭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何時,眼淚就順著眼睛流了下來,她的心痛到不能自抑,你為什麽欺騙我,為什麽,我從來就不是你玩弄的那種女人!那天晚上,她因為那個女人和厲天鐸生了氣,可是厲天鐸竟然都沒向她解釋,隻是一個蠱/惑她的吻,就已經把她收服,她竟然沒有就問那個女人的名字!


  梁天怡,你的心已經徹底淪陷給厲天鐸了嗎?

  什麽也不想了,躺下睡覺。


  夢裏好亂,詹諾揚,秦廷卓,厲天鐸,梁真秧,徐開陽,好多的人,在她的夢裏出現,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一覺醒來,頭真的好痛!

  看了看表,才半夜兩點,又睡下!


  醒來的時候,已經早晨十點。


  梁真秧因為不上班,所以晚起習慣了,梁天怡卻嚇了一跳,趕緊穿好衣服,到了律所已經快中午,不過好在,今天刑良有事出去了——

  長籲了一口氣。


  不過她的桌子上,卻擺了兩束玫瑰。


  嗯?這是怎麽回事?這個人也不留姓名,就這麽神神秘秘的,梁天怡真是搞不懂了,並且今天的卡片上不像是往日那樣,隻有一句問候的話,這次說得很詳細:梁天怡,我想我們是時候見麵了!


  是時候見麵?究竟是誰呢?

  若是往常,梁天怡肯定又會覺得很新奇,可是現在,她的確沒有心情了啊,真的到了人生的低穀了麽?


  已經大年二十九,馬上就過年了,律所裏的人似乎也都沒有心情上班了,在討論著過年的安排,梁天怡苦笑一下,流年不利,大概就是她這種境況吧。


  下了班,她收拾東西回家,別的女同事,有的父母在家裏等著回去吃飯,有的老公等著去逛商場,有的小孩子等著卻接,隻剩梁天怡孤家寡人一個!

  慢慢地踱著步子,看著胡同兩邊光禿禿的樹葉。


  胡同旁邊有一輛英菲尼迪的商務車,她沒有注意到,差點撞到上麵,回過神來,剛要走過去,手卻被一個人拉住,震驚之餘,回頭一看,竟然是厲天鐸。


  竟然是他!


  胡同裏下班的同事接連走過他們,都在討論著厲總和梁天怡是什麽關係。


  “你放開我,厲天鐸!”梁天怡掙紮著,要把手從厲天鐸的手裏抽出來,可他就是不放。


  徒勞無功,梁天怡的頭轉向一邊,不去理他,忽然之間,那天的事情又湧上心頭,竟然不自覺地哭起來。


  厲天鐸很認真很認真的眼神看著她,從來沒有過的認真的眼神,問她,“你在生梁朵拉的氣?”


  梁朵拉?梁朵拉?那個女人就是梁朵拉?她就是厲天鐸搶來的女人?


  梁天怡的眼神看著厲天鐸,接著冷冷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厲總,我都不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雖然你沒有告訴我!”


  極濃的嘲諷的口吻,你的生日,你已經做好要做生日聚會的準備了,我卻什麽都不知道,厲天鐸,我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麽呢?大概什麽都不是吧!

  我沒有生梁朵拉的氣,我從來就沒有,一直以來,我生的都是你的氣,你懂麽,厲天鐸!可是,梁朵拉這個名字還是給了梁天怡好大的刺激,梁朵拉,洛如山的初戀,聽洛如山說過,那是他搶來的女人——

  他搶來的女人!


  他搶來的女人!


  沒有說話,甩開厲天鐸的手,往前走去!

  抬頭望天,天空陰霾,沒有陽光,如同她的人生,忽然間悲從中來。


  厲天鐸隻在後麵看著她,任她離去!

  梁天怡回到家,秦廷卓已經在家裏等著她。


  “你下班了?”梁天怡剛剛推開門,他陰冷的聲音就傳來。


  “嗯!”梁天怡實在沒有力氣回答,回了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


  梁天怡心頭一凜,下意識地說道,“你在幹什麽?”


  “梁天怡,按照協議,假如我們的契約婚姻被第三個人知曉的話,我們會行駛夫妻之實的!”他隻穿了一件灰色的襯衣,站在梁天怡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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