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永世再不可忘(二)
又看了看梁朵拉別的設計,其實這些他那天晚上都看過了,掃了幾眼,便說,“通過了!”
林總監沒想到這次這麽順利,覺得梁朵拉真是創意部的福星,以後這平麵廣告啥的,都讓她做好了,反正總裁也是這個意思,要重用她嘛!
上班沒幾天,便是“厲氏”成立二十周年。
二十周年,非常隆重的日子,當年,厲英山篳路藍縷開創這個公司,時至今日,發展成為鼎鼎大名的國際大公司,是非常不易的,所以,“厲氏”二十周年慶,厲氏夫婦肯定是要出席的,這次的慶祝活動在公司的大禮堂舉行,那裏能夠容納上千人。
而且,主持人也不是公司裏的人,而是厲天鐸的媽媽——楊采薇。
慶祝活動是在晚上舉行,厲宇澄也參加了,他竟然難得地穿了西裝了,就坐在第一排,梁朵拉的身邊,梁朵拉裏麵穿了一身淺黃色長裙,外麵罩了一件小外套,一會兒有她的表演,小提琴獨奏。
厲天鐸作為公司的總裁,自然坐在了第一排居中的位置,陸宜杉家裏有事,沒有參加。
應該說楊采薇的演講非常的精彩,很吸引人,她的口才很好,並且聲音很動聽,讓人聽起來非常舒服,她講了那些年她為了和厲英山創建公司,忍痛放棄了她的小提琴事業,說起那些年來的不容易,在場的人,很多都落淚了,連梁朵拉的眼睛裏也蒙了一層霧氣。
厲宇澄回過頭去看梁朵拉,仿佛一尊女神的雕像般,眼中霧氣朦朧,觀眾席燈光很暗,她的側麵竟然如此柔美。
厲宇澄心中仿佛受到了什麽鼓動,情不自禁地拉起了梁朵拉的手。
梁朵拉不自在極了,不過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她的手沒能從厲宇澄的手中抽出,最後,隻能聽之任之,其實,她的心裏別扭極了。
又想起了上次,她和厲天鐸一起過馬路,厲天鐸也拉了她的手,為何她就沒有半點的不自在,反而覺得被他拉著很舒服?
大概是這樣吧,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身體的舉動不會覺得難堪,可是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任是怎樣的舉動,都會覺得難以容忍。
厲天鐸和厲宇澄!
她是喜歡著厲天鐸的。
那種仰之彌高的喜歡,明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所以隻能遠遠地站著,看著他,知道他過得好,自己也便是幸福的。
他幸福了,梁朵拉會再去她的那一個他。
茫茫人海,她該去哪裏尋找呢!
不知不覺地,竟然有些傷感了。
“厲宇澄,對不起,我要抬手擦擦眼淚!”梁朵拉說著,因為楊采薇講得很動人,所以,很多人都在擦著眼淚,雖然梁朵拉也覺得很動人,但是她的眼淚多半是為了剛才自己的所想。
終我此生,再也握不住你的手!
“我來!”厲宇澄不但沒有放開梁朵拉的手,反而身子探出去,給梁朵拉擦起眼淚來。
由於他們坐的位置在第一排,厲天鐸也坐在第一排,大家都在安靜地坐著,所以,厲宇澄探身子的動作非常顯眼,厲天鐸忍不住歪過頭來看,厲宇澄跪在梁朵拉的麵前,在給她擦眼淚,他的另外一隻手,還握著她的手!
梁朵拉的眼睛垂著,看著厲宇澄,而厲宇澄看梁朵拉的樣子,也像是看著稀世的珍寶那樣,含在嘴裏怕化了般。
如此珍愛!
厲天鐸的拳頭狠狠地攥了攥,眼睛眯了眯,繼續看起舞台上的表演來,心卻是再也不能夠平靜。
在那晚之後,他就知道,早晚會有那麽一天的。
其實那一天,厲天鐸受到內心的驅使,去了梁朵拉的家,隻想送給她一個手機的,也想看看她,看看她在接受了厲宇澄那個吻後是什麽反應。
沒想到會天降大雪,他會在她家裏過兩個夜晚的。
可是,就是那兩個夜晚,現在已經永遠地留在了他的心底,永世再不可忘!
他甚至有些嫉妒厲宇澄!
如果他早一步,如果梁朵拉晚一步,或許在一起的就是他們了!
現在,她已是弟弟的珍寶,如果是別人的還好,可是偏偏是他弟弟的!
讓他如何動手?
厲宇澄的動作,公司很多人都看到了,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林總監這下總算是知道厲天鐸為什麽偏看梁朵拉了,原來是未來的弟媳婦啊!那以後自己可要小心翼翼地對待梁朵拉了,未來的梁家二少奶奶!
很快就輪到梁朵拉表演了,她這次選的曲子是《G大調的悲傷》,張靚穎的原唱,梁朵拉覺得這首歌如果改成小提琴曲子定會很好聽的,於是她自己改了,本來這首歌有一些憂傷的氣息,說的又是冬天的事情,她改成了小提琴,又加上了很多悲傷的曲調,在這個冬天聽來,確實非常憂傷,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在這個日子,她會拉這樣一首曲子,隻是為了紀念。
紀念他曾經在自己家裏住過的兩天。
這件事,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就這樣落在她的心底。
梁朵拉其實是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的,邊拉心裏邊想著歌詞,“去年聖誕騰空的煙花,剛好一場大雪也落下——”
梁朵拉的腦子裏想著,今年的聖誕,她和他一起度過,一起看見煙花升空,今年過年,他和她在一起過了年。
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在外人麵前,梁朵拉要顯得沒有任何的異樣,不能對別人說的秘密。
整個禮堂裏寂靜無聲,都在感受著這份憂傷。
一曲完畢,梁朵拉剛要下台,卻被主持人楊采薇叫住,“朵拉,等等!”
梁朵拉不解,疑惑的眼光看著楊采薇,她叫自己幹什麽呢?表演完畢不是理應下台的麽?
楊采薇沒有說為什麽,拿著話筒繼續說了起來,“厲氏集團有一個人的鋼琴彈得非常好,你們知道是誰嗎?”
大家都竊竊私語起來,鋼琴彈得好的人確實很多,不過如此讓楊采薇興師動眾的人,會是誰呢?難道是厲家的人?
厲天鐸還是厲宇澄?要不然就是厲英山!
楊采薇笑了笑,說道,“我有兩個兒子,其中大兒子的鋼琴彈得最好,二兒子小時候也學過彈鋼琴,可總是坐不住,所以半途而廢了,不過,厲總好像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表演過鋼琴哦,厲總,今天是厲氏集團二十周年的慶祝,你要不要和朵拉配合,拉一首曲子呢?”
整個厲氏集團的氣氛馬上達到了高潮,大家尖叫著,吹著口哨,都在起厲天鐸的哄,讓他無論如何也要上台表演。
厲宇澄也在旁邊叫著,“哥,快去表演,我也好多年沒有聽過你彈鋼琴了!”
梁朵拉也非常吃驚,她拿著小提琴,呆呆地站在台上,看著厲天鐸,他會彈鋼琴?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啊!他要和自己配合,可是自己還不知道他要拉什麽曲子呢!如果配合不好不就丟人了麽!
真是最怕家有叛徒,厲天鐸心裏想到,這次這件事情讓楊采薇給他捅露了,以後恐怕一有活動,就少不了他的份兒了。
不過他看了一眼梁朵拉,還是走上了舞台,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人精神極了,坐在舞台的鋼琴前,鋼琴和梁朵拉之間還是有一些位置的,可是梁朵拉還不知道要拉什麽呢?如何下手啊。
楊采薇已經下去,舞台裏的燈光已經打在了厲天鐸和梁朵拉的身上。
梁朵拉就那麽尷尬地站著。
厲天鐸看著梁朵拉,示意她過來。
梁朵拉趕緊走了過去,厲天鐸小聲問她,“朵拉,你想拉什麽曲子?”
“我也不知道,厲總,你什麽彈的最好?”這可是在舞台上,兩個人就這麽交頭接耳的,台下的人肯定都看到了。
“《雲雀》!”厲天鐸回答道。
他-——他的《雲雀》彈得最好?這也是自己拉的最好的曲子,怎麽他以前從來沒有對自己說起過?梁朵拉有一種蒙在鼓勵的感受,這個人,這個人!
“那就拉《雲雀》吧!”梁朵拉急匆匆地說,她在舞台上還從來沒有這般經曆。
梁朵拉重新回到她的位置,仔細定好小提琴,看了厲天鐸一眼,他也正在看著梁朵拉,片刻之後,厲天鐸對著梁朵拉點了一下頭,開始演奏了!
梁朵拉拉得很認真,厲天鐸配合的也很好,好像已經排練過成千上萬次那樣,梁朵拉從來也不知道,《雲雀》配上鋼琴去是這般的好聽。
台下沒有一絲雜音,他和她,沉浸在《雲雀》的世界裏。
一曲終了,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梁朵拉笑笑,鞠躬離開,厲天鐸自然是不用鞠躬的,下了台。
剩下還有很多的表演,可是梁朵拉今天晚上的心一直是很躁動的,怎麽也沉不下來,一直回想著她和厲總配合時候的樣子。
原來,原來他會彈鋼琴的。
富家子弟多才多藝並不少見,可是能夠彈成這麽好的,卻是極少數。
他彈得當真是好呢!
梁朵拉去後台換了衣服,換下了這身淺黃色的禮服,穿上了她的短款的白色羽絨服和牛仔褲,回到了觀眾席。
“朵拉,剛才拉得真是不錯的!”厲宇澄由衷地讚揚她。
梁朵拉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