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嫌隙
第32章 嫌隙
因著常平寧婆媳兩人今天很快就把帶去的海味賣光的緣故，在她們兩人回家的時候，鎮上還沒有馬車或者驢車直接載人回郭家村的。
是以，兩人走回郭家村。
常平寧看著頭頂的太陽，對著葉秀英再一次地提起「給家裡買輛驢車或者牛車」的事情。
沒想到婆母在聽了她的話之後，臉色淡淡地看了常平寧一眼：「等我回去跟你爹商量，怎麼說也是個大物件。」
從婆母冷淡的態度中，常平寧感覺到了婆母買車的意願不強，連忙點頭：「娘說的對，是我想當然了。」說著，擦了擦額頭的汗。
兩人就又這樣安靜地走了一段。
過了一會兒，當常平寧再一次擦汗的時候，葉秀英開口：「寧丫頭，不是娘說你——」
完了。
這是常平寧心裡的第一想法，上一世董母這麼說的時候，她就知道接下來一定會是批評她的話。
「娘覺得這才走了沒多少路，你就覺得累，是不是有些吃不了苦？」葉秀英看向常平寧，「要不然以後你留在家裡，我來鎮上送海鮮？」
雖然語氣是詢問的，但是常平寧隱約感受到了婆母的不滿。
也許是海膽被搶？四個人大晚上出去抓海膽，都只能剛剛裝滿一桶。
也許是海膽價格下降？婆母手上沒有錢可以分給自己和郭伯默的小家了？確實，昨晚抓海膽的時候，她和郭伯默都沒特意數他們倆抓了多少只海膽。
想到可能是因為銀錢惹得婆母不滿，常平寧連忙說：「娘不要生氣。是我被太陽一曬，腦子就一團漿糊了。
「但我想著往後還是要跟著娘一起來鎮上，賣海味是小事，娘隻身在外，身邊總是要有個能搭把手的人。」常平寧想了想補充，「要是娘給別人稱海味，拿錢的時候，也要有個人看著裝海味的木桶。」
常平寧言辭懇切。
葉秀英盯著常平寧看了一會兒，覺得她說的是真話，想了想，放緩語氣：「罷了。你說的也有道理。以後要來鎮上，一起來就是。有了車馬咱們兩人都能方便一些。」
聽了婆母的話，常平寧拚命點頭。
不過常平寧不知道的是，葉秀英之所以不想讓她來鎮上，是因為郭伯默這幾日跟她提起過——常平寧想要搬去鎮上，還想讓他們都搬去鎮上住，不過被自己攔下了。
郭伯默說的時候無心，甚至還有些討好的意味在——兒子和兒媳賺錢了第一個想的是帶著父母去鎮上住。
但是話聽在葉秀英的耳朵里，卻變了味。她想是不是常平寧跟她來了鎮上后，被鎮上的繁華眯了眼，而且她老大家的錢，都在常平寧的手上。
因此想把她留在郭家村，至少等她生了孩子再說。
然而葉秀英看到常平寧的反應，以及她說的話，又覺得自己來鎮上，的確是需要一個幫手——至少在她忙的時候，可以幫她看東西。
這個話題就算這麼過去了，但是在兩人心裡都埋下了一根淺淺的刺。
當天中午，常平寧做好午飯之後，聽到婆母喊著三弟和四弟去給港口的三個人送飯。 在等三弟和四弟回來的時候，在郭家院子里的兩人都聽到了屋外傳來的動靜。兩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常平寧見狀，主動提出出門打聽，開門就碰到了興高采烈的蕊蘭。
「寧嫂子。」蕊蘭喊她，開心地跟她分享，「我和娘今天去鎮上賣海膽，賣了不少錢呢。趁著中午這會兒退潮，大家決定再去海灘撿一遭，你也一起來呀。」
蕊蘭話音剛落，一旁出現的村長媳婦扯了扯蕊蘭的衣服，隨後討好地沖常平寧笑了笑。
「伯默家的跟你婆子這段日子靠海膽賺了不少錢吧？這發財的日子不如就留給我們這些喝湯的。」淑珍嬸子說，表情逐漸凌厲起來，「不然以後你們大勇家，能不能去村子邊上的海灘還兩說。」
常平寧聽村長媳婦的意思，看樣子不打算讓她和婆母再繼續沾手海膽生意。
「嬸娘的意思我明白。」常平寧說，「不過還是想打聽一句，現在鎮上的海膽是按什麼價格在賣？今天海膽價格變化大，嬸子莫要賣虧了。」
淑珍嬸本來不想告訴常平寧跟銀錢有關的事情，但是聽到她說「可能會虧」，這可比讓她賺錢還要難受。她連忙問：「三文錢一個算不算虧不虧？」
常平寧聽到答案后很驚訝，她沒想到不過半天的時間，海膽的價格已經從六文錢跌到了三文錢。
「也不算虧。」常平寧保持住臉上的鎮定，「至少不會因為有人買貴了，來找你退錢。我今早吃茶的時候，聽說有人買到了六文錢一個的海膽，還打算找賣四文錢的攤販退錢。」
淑珍嬸聽到這話愣住，但仍然嘴硬：「那自願買的怎麼能說退就退錢？好了，大中午的，你回家吃飯去吧。」
淑珍嬸說完話，就沖常平寧擺擺手，不想讓常平寧繼續跟著她們兩人。
常平寧回到郭家，把跟村長媳婦交談的內容轉告給婆母聽。
葉秀英聽了之後，也對海膽的最新價格感到震驚。
兩人都不知道隨著郭家村大量村民開始賣海膽，會把海膽的價格壓到什麼程度。
不過這也不是她們兩個該想的，上午去仙客來，王大廚已經告訴過她們，現在需要的是扇貝。
因此，到了傍晚，常平寧仍然像以往似的，跟著婆母一起去海邊。
但是村裡的人都警惕地看著她們，大家都默契地把她們排擠在自己的圈子之外，不讓她們有機會抓到任何海膽。
常平寧無奈，本來以為昨天有一些村民跟在她們身後已經很過分了，沒想到今天竟然不讓她們兩個「看到」海膽。常平寧只能慶幸，還好現在仙客來不需要海膽了。
扇貝雖然少，但是對於常平寧來說，總是比「沒有海膽撿」要來得更好。因此，常平寧在海水邊上，海灘和海水的邊界里，努力尋找扇貝的蹤跡。
郭家村的其他人里，本來有人想走上前看看常平寧兩人到底在撿什麼，但是很快聽到了葉秀英的聲音。
「寧丫頭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