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令人為難的請求
第16章 令人為難的請求
回到郭家后，常平寧想著孟夏的表現，心裡泛起了嘀咕：上一世害死她想要跟她搶董修遠的孟夏，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態度上更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而且，孟夏之前應該見過董修遠。
常平寧想到了出現在家裡的草編小玩意。
可為什麼孟夏沒有去曲源村找董修遠？「董夫人」的位置已經空出來了，要是孟夏想成為董夫人的話，不會有任何阻礙。
不過反常的孟夏並沒有讓常平寧困惑很久，她在郭家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挑選送去仙客來的海膽、給弟弟妹妹們做飯，以及好好收起葉秀英分給她的賣海膽的銀錢。
一個不相干的人不值得耗費她那麼多的情緒。
直到第二日傍晚，常平寧再一次跟葉秀英去柳府送海味的時候，負責收海味的孟夏攔住了她。
「郭家娘子麻煩借一步說話。」孟夏笑吟吟地喊住常平寧，「我最近需要一個幫手幫忙打理后廚，工錢好商量。不知道郭家娘子有沒有時間？」
儘管常平寧沒有在孟夏身上感受到敵意，但她對孟夏的接近仍然很抗拒。常平寧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不好意思，呃，柳家娘子，我白天還要跟著婆母去鎮上送海膽，怕是沒有時間趕回來。」
說完后常平寧就後悔了，她不應該明確地說出自己去鎮上是「送海膽」。
果然，孟夏聽到這裡時也帶上了一絲疑惑：「送海膽？」
不過孟夏的疑惑很快變成新的疑惑：「你真嫁到郭家了？你的郭婆母對你還很好？」
孟夏的態度就好像兩人曾經是閨中密友，多年未見后在郭家村意外見了一面。
這樣自來熟的態度卻讓常平寧心生厭惡：「不勞柳家娘子費心，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說完后，胡亂地沖孟夏點了點頭就往郭家的方向走去。
孟夏跑到常平寧面前，表情誠懇，「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曾經在醫館救過我的大夫娘子。現在看來是認錯人了，我叫『孟夏』，你呢？」
「常平寧。」常平寧抬眼看向孟夏，「我不認識什麼大夫，剛及笄就嫁來的郭家。」
孟夏的表情仍然很誠懇：「那是我認錯人了，很不好意思。」
聽了孟夏的話，常平寧點點頭，從孟夏身旁繞過，準備回郭家。
上一世她跟孟夏的關係可沒好到可以說體己話的程度，更不用說孟夏口中的「大夫娘子」是指誰了。雖然是這麼想，但常平寧還是忍不住想起她接觸過的，最接近「大夫」的人，是曲源村的一個葯童。
在常家剛開始給常平寧說親的時候，那個葯童就是她第一個說親對象。聽說前幾年已經在鎮上的藥鋪站住了腳，村子里的人需要找他幫忙看病的時候，會尊稱一句「大夫」。
不過那個葯童在相看之後就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常平寧覺得孟夏一定是認錯人了，而且沒有像她一樣重生。——不然肯定會提到「董修遠」、「董書生」一類的話，怎麼會提到「大夫」呢？
回到郭家，葉秀英問：「寧丫頭，柳家的那個廚娘把你留下來說了什麼？」
「沒什麼。」常平寧想了想，她不想說孟夏認錯人的那段，畢竟孟夏的那些話挺無禮的，像是密友在質疑她改嫁，還無端擔心婆母對她不好。
「她覺得灶上活計太多，想找個人搭把手，問我願不願意。」常平寧看向婆母，「我沒答應，她沒說給多少工錢，而且說話的態度……也就那樣，大戶人家的嘛。」 說完后，常平寧又擔心葉秀英斥責她把賺錢的機會往外推，又補上：「而且我早上還要跟著您去海灘，上午跟著去送貨，也沒時間趕去柳家。」
聽了常平寧的話，葉秀英點點頭：「那家的廚娘，可能還以為他們柳家在京城裡……寧丫頭，你要是不想跟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廚娘接觸，往後娘去柳家送海貨也行。」
「多謝娘。」常平寧點頭向葉秀英道謝，「明早我一定多撿一桶海膽回來。」
次日，當常平寧跟著葉秀英從鎮上回來之後，從鄰居們的閑聊里，沒有聽說柳家有找幫廚的跡象。
不過柳家今天提出了收海膽。
有幾個大娘不理解海膽有什麼好收的，但既然柳家會出價購買，他們去海灘上撿就是了。
一旁的常平寧和葉秀英對視一眼，打算回到家裡再說。
「寧丫頭，柳廚娘不會知道怎麼做海膽炒飯吧？」一回到郭家院長，葉秀英就把院門關上。
「娘，她叫孟夏。」常平寧糾正了葉秀英的叫法，「說不定，王大廚的『海膽炒飯』就是從她這裡琢磨出來的。」常平寧回想了一會兒。
「記得嗎，您第一次帶我去酒樓送海味的時候，酒樓跑腿的就提過有個廚娘想要在仙客來做上一段時間，還報了一堆菜名給仙客來的掌柜，但是仙客來的掌柜沒要她。」
葉秀英點頭：「沒錯，王大廚的海膽炒飯就是從她報出來的名字中琢磨出來了。」
「所以我猜，孟夏被拒絕了之後就在仙客來附近，蹲守一些富貴人家，自請去他們府上當廚娘。她就是這麼來的柳家。」常平寧分析。
可是柳家早就不是顯貴了。
但是孟夏不知道。
常平寧在揣測孟夏的心理活動。
「寧丫頭，明天記得提醒娘，告訴王大廚，說不定還有其他人知道海膽炒飯的做法，而且在郭家村收購海膽。」葉秀英的表情很嚴肅，「不能讓他以為是我們把食譜泄露出去的。」
過了一會兒，常平寧聽到葉秀英又補充：「明天起，我們的海膽還是送去鎮上。這個也告訴王大廚。」
常平寧點頭，看到葉秀英嚴肅的表情，感覺有些賺錢的生意只能短暫地做一段時間，很難長久地做下去。
傍晚，在葉秀英去柳家回來之後，告訴郭家人，柳家收海膽的價格比仙客來低，他們郭家像往常一樣繼續去鎮上賣海膽就好。
又過一天。
當王大廚看到郭家婆媳倆送來的海膽比平時少了很多，忍不住主動來問是什麼情況，沒想到卻被告知，自己的「海膽炒飯」風頭也許會被一個村子里的廚娘蓋過。
為了感謝葉秀英主動告訴他的信息，王大廚親自下廚給郭家婆媳做了一桌飯菜，在席間提出了一個令人為難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