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小懲大誡
第77章 小懲大誡
沈絲弦只是君塵慕的一個通房丫鬟，連妾室都不是，故而都稱她為太子的夫人。
聞言，皇上只覺得十分頭疼。
這沈絲弦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陣子，這回又耍什麼幺蛾子。
「沈絲弦人在何處？命她即刻進宮！」皇上倒是也沒有因為沈絲弦是太子的人而偏幫沈絲弦，直接讓人將她帶了來。
本來沈絲弦就被驚嚇的睡不著，這回又瞧見沈沉璧二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有人狀告你無故傷人婢女，可有此事？」皇上陰沉著一張臉，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聽了這話，沈絲弦連忙跪在地上，滿臉委屈，「回陛下，冤枉啊！昨日妾身出門碰見了姐姐的婢女，她多次出言頂撞妾身，若是往日，妾身定然不會計較這麼多，可如今妾身也算是皇家的人了，妾身為了皇家顏面，才懲罰了她一番，誰知，這事被姐姐知道了，姐姐便對妾身喊打喊殺，妾身著實委屈！」
說著，沈絲弦落下兩行淚，不知情的人怕是真會信了她的鬼話。
皇上擰眉，看向沈沉璧。
沈沉璧冷哼一聲，「碧芸是什麼人你我心知肚明，且不說碧芸是否是真的衝撞了你，即便她有錯在先，你又怎麼下此毒手？」
說著，影亦與另一個侍衛將碧芸抬了進來。
此時的碧芸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身上也沒有一處好地方，讓人一眼便能瞧出她之前是受了多大的罪。
饒是見慣了生死的皇上，此時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過好在沈沉璧在抬碧芸進宮前，已經餵了碧芸一些續命的湯藥，不然能不能活著進宮都是一說。
「碧芸與我從小一塊長大，情同手足，此事你怎會不知？你有意將碧芸傷成這副模樣，我要你償命又有何不可？」沈沉璧說這話時，眼底有些泛紅，一雙鳳眸緊緊盯著沈絲弦。
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沈絲弦怕是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沈絲弦倒是沒想到沈沉璧居然會把人直接抬到御書房來告狀，心中咯噔一聲，身子也開始哆嗦起來。
還沒等沈絲弦說什麼反駁的話，一旁的皇上倒是先開了口。
「太子身邊怎會有你這般惡毒的人？你如今不過是太子的通房，便敢隨意打殺人命，若是來日你身份再高些，是不是還想要了太子和朕的命？」
此話一出，沈絲弦的臉唰的一下全白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求救似的看向皇后。
皇后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暗道不好。
「臣女只是想為碧芸討回一個公道，若有冒犯陛下的地方，臣女甘願領罰！」沈沉璧再次朝著皇上行了一禮，以退為進。
聞言，皇上臉上的神色好了些許，他厭惡的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沈絲弦，沉聲道：「許兒放心，此事朕定會秉公處置！」
忽然，一直站在皇上身後的皇后出了聲，她皺著眉，像是在擔心什麼，「陛下，此女心思歹毒確實該罰，但如今她身懷皇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無辜的，不如這次就先小懲大誡，罰她閉門思過，抄寫女戒以修身養德。」
將人差點打死，卻只罰她閉門思過，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這回，沈沉璧倒是沒再忍氣吞聲，當即便反駁了皇后，「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一個小小的通房？若是此次因為皇嗣對她網開一面，那日後讓陛下如何服眾？」
夜玄辰也點頭，目光幽幽的瞥了皇后一眼，「好歹也是一條人命，皇後偏幫的有些明顯了！」
這話一出，皇上周遭多了些寒意。
侍奉皇上多年，皇后怎會不明白皇上的心思，這是皇上生氣的前兆。
這回，皇后也顧不得替沈絲弦解脫，努了努嘴，開始替自己找補，「本宮不過就是想著不日太子便要前往邊疆，到時便將她一同送去，也好磨磨她的性子，並非有意維護於她！」
沈絲弦一聽要她去邊疆，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邊疆，那可是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那種地方，她就算是能挺過幾年，到時還能保持現在的容貌嗎？還能留住太子的心嗎？
如此想著，沈絲弦絕望的抬頭，似乎想要辯解，卻被皇后威脅的眼神給壓了下去。
「如此也好，那便依皇后所言，太子去邊疆之前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至於你們，事出有因，便先回去吧！」沒等兩人反駁，皇上便一錘定了音。
畢竟皇后是一國之母，這點顏面他還是要給的。
眼見著皇上都發了話，沈沉璧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朝著皇上行了一禮道謝，然後離開。
回去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夜裡的風很涼，似乎能吹進骨頭縫裡。
沈沉璧的心就如同這風一般，涼的徹骨。
而身側的夜玄辰像是能讀懂她的心思一般，緊緊的攥著她的手，即便是什麼都不說，也能給沈沉璧莫大的安慰。
回到府上，沈沉璧親自為碧芸換藥。
雖說她早有心理準備，但她的心還是被這滿身的傷痕刺痛了，她不由得紅了眼，話語間也滿是愧疚，「是我不好，我沒能看好你，才讓你遭了此劫。」
聞言，碧芸嘴唇微動，想伸手為沈沉璧抹淚，但手卻不聽使喚，只停在原地顫了顫。
「小姐，別……哭，我的命是……小姐給的，就算是為小姐而死，碧芸也心甘情願，小姐，小姐不必因為碧芸去得罪皇后。」
碧芸嘴角微微上揚，說話時也有氣無力的，顯然傷勢十分嚴重。
沈沉璧輕輕握住碧芸的手，往前湊了湊，「你我多年情誼，我也一直都是將你看做姐妹，你的命與我的命同樣重要，日後不許再說傻話。」
能跟小姐做姐妹，真好！
碧芸眼角劃過一滴淚，手微微收緊了些，「有小姐這番話，碧芸便是死也無憾了。」
聞言，沈沉璧眼眶中有淚水打轉，但最終還是被她咽了回去，「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我就在外面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