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也給我出去跪著！
第3章 你也給我出去跪著！
「你來做什麼？」沈沉壁按捺住翻湧的氣血，冷厲質問。
「妹妹聽說太子殿下來訪，太子殿下人呢？」沈絲弦見屋內只有沈沉璧一個人，便柔聲問道。
沈沉璧將她的小心思全看在眼裡，不留情面地道：「你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太子殿下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沈絲弦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愣了好一會兒，儘管心裡氣的不行，卻也只能泫然欲泣道：
「妹妹不是這般想的，只是聽說姐姐暈了過去，心裡便慌得厲害，妹妹還親自熬了葯才過來，就怕打擾了姐姐和太子殿下的雅興。」
沈絲弦說著，將手中那碗用白玉碗盛著的葯燙放在桌上，委屈道：「姐姐若是不喜歡，妹妹這就回去。」
沈絲弦順勢起身，沈沉璧哪兒能讓她輕易走掉。
「站住！」
沈沉璧眸色一沉，揚手掀翻她端來的葯湯，沉聲質問：「國公爺出殯之日，你穿的這麼艷麗，是存了什麼心思？你很開心是不是？」
滾燙葯汁燙紅了她的雙手，粉色襖裙也被浸濕，沈絲弦慘叫了一聲，卻顧不上疼痛。
來時她只想著打扮的嬌媚一點，好叫太子知道自己並不遜色於沈沉璧，卻忘了今日是國公爺出殯入葬之日，並不適合穿紅衣塗口脂。
再看沈沉璧那雙冷冽眸子，彷彿要將她剜個千瘡百孔，她嚇得臉色蒼白，下意識就要狡辯，可沈沉璧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沒有我國公府的善待，你沈絲弦能有今日？不知尊卑禮數的東西，來人！」
沈沉璧直接將等候在門外差遣的丫鬟叫進來，不容置喙地陰狠道：「把她的外衣給我扒下來，讓她在院子外頭跪上三個時辰！沒有本小姐的允許，誰也不準放她離開！」
四個一等丫鬟伺候了沈沉璧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發脾氣，趕緊領命把沈絲弦拖出去。
沈絲弦在院子里罰跪著，許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剎那間就下起了大雨，她身上那件粉色襖裙被扒下來，渾身只剩一件厚厚的白色中衣，和著雨水緊緊貼在身上。
她的妝容花了，好不容易盤的精緻髮髻散了，原本高高斜插在頭上的銀簪也滑到肩上。
院子里的丫鬟們幸災樂禍地看著，沈絲弦何曾受過這種羞辱，她嬌弱的身子在雨中瑟瑟發抖，只能抱著冰冷的四肢，眸中滿是怨毒。
沈長風聞聲趕過來時便看到這一幕，不由分說把自家親妹妹扶起來，「弦兒，你沒事吧？」
沈沉璧知道他會過來，早讓碧芸在院子里盯梢，沈長風一干涉碧芸就上前道：「長風少爺，你莫不是要違背家主額命令？」
沈長風渾身一僵，下意識地鬆開了沈絲弦。
從前沈沉璧看在沈絲弦的面子上，才將他們一家接到府中生活，優渥高尚的日子過久了，他便也將自己當成了主子。
「哥哥，算了，正事要緊。」沈絲弦眸中含恨，「今日姐姐衝撞了太子殿下，三日後就是春日宴，哥哥去勸勸她吧。」
沈長風眸中寒光一閃，點點頭，他正是為此事而來，「我知道。」
說完不再耽擱，沈長風匆匆走到沈沉璧的屋子前，撩起袍子走進去，一進屋，就見到了剛喝完葯正在吃蜜餞的沈沉璧。 想到自家妹妹在外受苦，她卻在這兒享清福，沈長風難咽心中那口惡氣，道：
「沉璧，弦兒年紀還小，你怎能讓人扒了她的衣裳，還罰她跪在院中淋雨？弦兒不過是個弱女子，你未免太過分了！」
沈沉璧睨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放下玉碗，「本小姐乃一家之主，作甚用的著你在這指手畫腳？混賬東西，你也給我出去跪著！」
沈長風愣了一下，想到正事還沒說，咬牙忍著怒火改口：「沉璧，你別生氣，今日我來也不全是為了弦兒……我聽說你衝撞了太子？」
沈長風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沒接腔，便繼續說道：「太子殿下好歹是儲君，他將來是要做皇帝的，如今伯父不在，伯母下落不明，咱們國公府日後不免要多多仰仗太子殿下，你卻明目張胆得罪了他，豈不是自斷國公府滿門榮譽嗎！」
「沉璧，為了你自己，為了國公府的未來，聽兄長的話，皇後娘娘三日後在皇宮裡舉辦春日宴，屆時你可要進宮，好好跟太子殿下服軟道歉，求得他的原諒才是！」
沈長風諄諄勸告，語氣柔和，自覺自己情真意切。
但沈沉壁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前世的春日宴，便是她噩夢的開始。
如今看來，這其中，說不定就有這兩兄妹的手筆。
但春日宴是肯定要去的，她不會坐以待斃的！
沈沉璧見他後面都是在反覆說教，頓時不耐地指著門口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說教我？你也滾出去跪著！」
沈長風只得隱忍著怒火走到外頭跪在沈絲弦身邊，不過臨走前，他還是如願以償，得了沈沉璧一句準話。
「春日宴，我會去的。」沈沉璧的聲音淡淡的。
沈長風欣喜若狂。
卻沒看到沈沉壁看著他背影的眸子，冰冷無情到了極點。
三日後，春日宴。
寧華殿內鶯鶯燕燕，沈沉璧今日穿著一襲淺黃立領纏枝暗紋長襖，搭配銀百素織金暗花百褶裙。
她臉上未施粉黛，白凈精緻的小臉甚是溫婉動人。
沈絲弦在府上吸取了教訓，今日也只敢穿著月白水紋長裙，老實跟在她後面，眼神也不敢四處亂飄。
皇后蘇蕊安上座，她正是太子生母，今日穿了一件金絲鳳飛的正紅色拖地長袍，頭戴鳳冠，端莊而不失華貴。
皇后的視線停留在沈沉璧和沈絲弦二人送來的禮物上，臻美柔和的眸光驚疑不定，她拿起沈沉璧送來的香囊，問道：「許兒，這是什麼？」
沈沉璧看著自己獻上去的破爛貨，盈盈一笑從容道：「臣女聽說皇後娘娘因為家父一事頭疼不已，夜不能寐，是以親手綉了香囊，裡面放了西域極為有名的調香師調製的香料，芳香獨特而不易散，亦能安神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