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隔牆有耳
第68章 隔牆有耳
她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人群中,任憑秋蟬和冬梅怎麼呼喚,她都沒有回頭。
曲江宴緊挨著上巳節,所以這幾日京城沒有宵禁,整日都是通宵達旦,街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霍九歌跟著他來到一家酒樓,她看著他在門口停下,酒樓那明晃晃的燈光映在他的身上,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始終都看不清他的臉。
她跟著那名神秘男子走進了酒樓,對方在一名侍女的帶領下,輕車熟路的走上了二樓,正當霍九歌準備接著跟上去的時候,面前突然擋住了一個醉酒的男子。
「這聚星樓什麼時候來的這麼好看的酒娘?」他說著就要往霍九歌臉上摸,被她躲過之後,對方立馬變了臉色,他趁著酒勁耍瘋道:「欸——你竟然敢躲?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信不信本公子一句話,你可以讓你在京城裡混不下去,到時候別說是你了,就連你全家都會餓死!」
他這麼一嗓子直接將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轉移到了他們兩個身上了,也包括霍九歌跟蹤的那名男子。
只見對方站在二樓的樓梯口上,目光探究性的向這邊看來,兩人的的視線隔著人群相聚,霍九歌終於看清了他的長相。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臉,就如一粒米落到了米缸里那樣,如果不是內心的惶恐提醒著她,霍九歌估計很難注意到這種長相的人。
除了一雙寒星般的眸子,他的身上沒有任何亮點,霍九歌眼神往下,看著他露出衣袖外的那一段手臂,他手握著橫刀,有一部分是無法看見的。
就當霍九歌想努力看清楚的時候,對方卻突然轉身,然後繼續走著自己腳下的路。
而霍九歌還在這個潑皮無賴纏著,對方將她不僅不露出恐懼的樣子求饒,反而還心不在焉,並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他頓時火冒三丈,揚手就要打人。
卻在那一瞬間就被趕來的掌柜攔住了,掌柜賠笑著和男子解釋:「這位客官你誤會了,這位姑娘不是我們這的人,你要是想找人喝酒,我這邊立馬給您安排。」
「不是你們這兒的人?」男子眯著眼睛在霍九歌身上上下打量,然後用他那滿是油光的嘴說道:「一個正經家的姑娘家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他滿嘴胡話,如果不是現在有要緊的事情,以霍九歌的性子肯定會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掌柜的這個時候一邊安撫著男子的情緒,一邊讓霍九歌別和他計較。
最後霍九歌只是白了他一眼,然後趁著那人還在他的視線里趕緊追了上前,身後那名男子不滿她的態度,似乎還想鬧事,霍九歌沒有管他。
二樓是一個個獨立的雅間,她一上樓,就看到拐角處消失的衣角,侍女在將他送到之後也退了出來。
霍九歌在鎖定到他的位置之後,走進了他旁邊一個空著的雅間里。
木製的酒樓就算做的在精細,也是免不了有空隙的存在,看著漆黑的房間裡面傳出來了一絲光亮,霍九歌將擺在桌子上的花瓶移開之後,然後就貼耳上牆,準備看那裡面的人到底在談論些什麼。
「去年冬天的時候那群閹人打著翻修未央宮的由頭,讓皇上撥款,如今都到三月了,他娘的!連個屋頂都沒修好,他們竟然又叫囂著要錢」
「真不知道一群沒下面的東西,要那這麼多錢幹什麼?難道是準備死的時候將銀子里都帶進棺材嗎?」
聽他們的語氣似乎都是朝中官員,而且討論的還是重修未央宮一事。 未央宮是歷代皇后的居所,但是自從多年前先皇后的那一把火,將它燒的乾乾淨淨之後,那個地方便成了一片廢墟,現在皇后只能住到坤寧宮裡。
坤寧宮雖也是修的豪華無比,但是比起未央宮來,還是差了點,之前頂多也就只是一個貴妃的居所。
「這次豫王爺處理湖州錯案一事有功,他一回來,皇上就加了預算在未央宮上面,難不成皇上還對他抱有什麼期望?」
「一個混血的雜種皇上能對他抱有什麼期望?難不成你希望著整個北周都被帶有一半夷族血緣的人掌控?」
「那皇上素來節儉,這麼這次就在重修未央宮身上捨得花這麼多的錢?」
霍九歌原以為他們抱怨的只是太監中飽私囊一事,但是沒有想到這裡面還有豫王爺的事情。
而且聽他們說他在外面辦完公務才回來,這麼一說,霍九歌頓時就想到了今日早上自己去曲江宴路上遇到的那一隊人馬。
帶頭的估計就是他們口中的豫王爺了。
後面他們的討論聲便小了起來,霍九歌隔著木牆有些聽不清楚,只是隱約感覺他們好像在給誰告狀,而且那個人的身份遠在他們之上。
聽不到聲音的霍九歌在隔壁房間里心急如焚,她不斷找著最佳位置,試探弄清他們所說的話,就在一片漆黑中,她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剛才移開的花瓶。
等到她反應過來時,花瓶已經搖搖欲墜,她趕緊伸手去扶,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卻碰到了另一雙從黑暗中伸出來的手。
霍九歌後退的時候碰到了桌子,發出好大一陣聲音,尤其是在黑暗中,格外的刺耳。
這個聲音也傳到了隔壁,他們在聽到這種聲音之後,立馬停止了討論聲音。
「怎麼回事?」
「隔壁難道還有人嗎?」
在黑暗中霍九歌看不清對方的臉,更分不清是敵是友,為了保命,她打算先發制人。
她將對方反手壓制在牆壁上,單手拔下頭上的發簪,抵在他的脖子上,然後低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仲春的天氣雖然轉暖,但是在晚上還是有些冷,尤其是霍九歌又在外面拋頭露面了這麼久,她的小手冰涼,眼神卻像烈日那般耀眼,裡面滿滿的都是殺意。
見對方不說話,霍九歌加重了她手上的力度,對方脖子上的皮肉馬上就要被她劃破了,此處是人的命脈,要是她在刺的再深一點的話,對方馬上就會死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