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以身試法

  第25章 以身試法

  種痘之術畢竟只是一種存在於古老醫術上面的法子,而且上面也說到,此法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連累天下所有的人遭殃,所以在座的太醫並不贊同用這種法子。


  這個時候還是裴景行站出來說道:「既然你已經在你的身上實驗了,那就說明你有一定的把握,這樣吧,如果三日之內,你沒有複發,本官就相信你說的話,若如不然的話,你就把師傅叫過來解你身上的毒,如果他不來的話,那你擅自揭下皇榜,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他的一番話擲地有聲,就像是落在了在場人的心尖上,極致的冷意席捲了每個人的心頭,那是比外面冰雪更冷冽的陰寒,太醫們不由得渾身一顫。


  霍九歌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眼前站著的這個人是人人都懼怕的「酆都御史」,在他的位置上,人命大都輕賤,而她的命更是一文不值,如果想活著出這個大營,就必須完成他下達的任務。


  「草民一介布衣,三尺微命,死了就死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她抬頭看著裴景行說:「必須將病人們分區治理,然後保證他們的衛生條件。」


  她之前身上落下的雪,已經化成了水,滴在她的身上,襯得她的氣質愈發清冷,甚至有種不怕死的倔強。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擔心的還是病人的安危,由此可見她的赤忱之心。


  裴景行允了,立馬讓下面的人按照她說的辦法,為每人病人製作了冬衣,然後他還親自去調動防禦的物資。


  他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補齊了短缺的物資。


  在糧草充足的情況下,大家的病情恢復的很快,有些甚至已經痊癒了,只是為了安全考慮,只能等著各項指標都穩定下來之後,再離開罷了。


  自從裴景行接管重任之後,京城裡面的情況逐漸轉好,雖然還是有人感染,但是已經沒有像之前那麼誇張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他們約定的時期,霍九歌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不適,也就說明了她的種痘之術成功了,現在只差推行了。


  可是真正到了推行了那一天,能夠主動站出來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看見別人成功是一回事,讓自己嘗試又是另外一回事,沒有人想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接診的攤子已經擺了兩天了,不管霍九歌怎麼保證,但是始終就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當那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情況還是和往常一樣,看熱鬧的人將攤子圍的水泄不通,但是就沒有一個人敢坐下來讓霍九歌給他接診。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傳來一陣馬蹄聲,聽聲音像是訓練有素的官兵,霍九歌尋聲望去,發現為首的正是前幾日威脅要她性命的裴景行。


  當霍九歌看到他身邊人的時候,頓時就傻了眼,怎麼簫承稷也來這了?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負責這次時疫管理的一員。


  而裴景行一襲官服,面容威儀,甚至把身為皇子的簫承稷的光芒都比了下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霍九歌卻覺得自己好像哪裡見過他。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們倆人已經下馬,走到霍九歌攤子跟前,環視了一周之後,由裴景行開口:「沈鶴接旨。」


  見霍九歌還在神遊,旁邊的人趕緊出言提醒,讓她跪下接旨。


  這個時候霍九歌才反應過來,她的事情已經傳到了皇上耳中,現在他們是帶了聖旨來接她來了。


  她趕緊和一眾下跪接旨。


  等對方將皇上的聖旨念完之後,她才敢抬頭,剛好對上裴景行的眼神,對方身著三品官服,眉目透露殺伐果決的威嚴,也隱隱含著儒家教禮之中的謙卑之色。 他把聖旨交給霍九歌,然後帶著簫承稷坐下,示意讓霍九歌為他們接種。


  聖旨讓霍九歌明天進宮為群臣百官接種,而今天裴景行卻當著眾人的面讓霍九歌給自己接種,擺明了就是做給身後的百姓看的。


  有他的帶頭作用,後面的工作處理起來應該也會順利許多。


  霍九歌顧不上自己的情緒,趕緊坐下給他們接種,只是到簫承稷的時候,她故意把口子把針往裡面推得深了一點。


  直到看見對方吃痛皺眉,她才放過他。


  簫承稷當然認不出眼前的男子就是他之前萬般嫌棄的霍九歌,就算吃痛,他也必須忍著。


  「接種之後,三日之內傷口不能沾水,期間高燒是正常的事情,如果高燒一直不退,就吃一粒這個。」霍九歌說著就把一個紙包交給了他們,裡面是放著的是退燒的葯,她接著又囑咐道:「要是葯都吃完了之後,高燒還沒有退下的話,就即使來找我。」


  「這個葯怎麼這麼奇怪?」簫承稷打開紙團,看著上面的白色藥丸疑惑道,因為這個和他之前和那些葯都不一樣,甚至是他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


  「葯受潮了就不能吃了。」霍九歌沒有給他解釋,倒是直接白了他一眼。


  要是換做往日,簫承稷是不會放過敢在他面前不敬的人的,但是今天他卻破天荒的沒有和她計較,反而還很聽話把東西給收了起來。


  有了他們兩個的帶頭示範,後面的接種工作進行的很順利,人們自覺的排起了長隊,有秩序的讓大夫們為他們接種。


  時已近晚,一股冷風吹起,霍九歌說了一句:「已近開春,怎麼還這麼冷?」


  這幾日雖然是雪已經徹底的停了,但是寒風卻仍是不停歇,刮在人臉上,依舊是像有刀子在割一樣。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裴景行不知道什麼站在了她的身後,他的目光隨著她這句話望向了遠方,看著冷清的京城,他說:「耐他風雪,耐他寒;縱使寒也是春寒了。」


  霍九歌回頭看見他站在自己身後,躬身行了一個禮。


  裴景行看著她的動作,等她起來的時候,送了一個東西給她。


  「這是什麼?」霍九歌問。


  「之前答應你的。」


  霍九歌不記得他曾答應過自己什麼東西,費勁心思才想到了自己在他那裡喝的茶水,她道了一聲謝之後,便欣然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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