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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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城,有什麼事嗎?」江思年閉著眼,鞦韆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毫無節奏可言。


  站在亭下的柳城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江小姐怎麼知道是我?」


  聞言,江思年得意一笑,朝他看過去的眼神滿是狡黠之色,「你的腳步聲比翟思遠的要穩,很容易就能聽出來。」


  此時正站在二樓的翟思遠撇了撇嘴,這個江禍水,真的是逮著機會就要嘲諷他兩句。


  「爺,她是不是在內涵我?」


  霍夜白手裡端著一杯剛剛泡好的綠茶,聞言,也只是輕飄飄的回了句,「難道不是事實?!」


  翟思遠眉梢跳了又跳,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附和道:「是是是,爺說的都對。」


  「江小姐,蕭家的人來了。」柳城道。


  江思年聽的清楚,問道:「然後呢?」


  「他們想要見您。」柳城想了想,還是多嘴說了句,「約莫是為了酒吧那晚的事。」


  「我知道了。」江思年道。


  「您要見嗎?」柳城問道,他心下有些好奇她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見啊!」江思年腳尖用力,鞦韆隨著她的動作再次搖晃起來,「你能出現在這裡就證明霍爺想讓我見蕭家的人,不過到底見不見還是要看我的選擇。」她站起身,陽光下,那雙漂亮的杏眼熠熠生輝,「不過客人既然來了總是要見見的,不然人家會說我們沒禮貌的!」


  路過柳城身邊時,她還專門停下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眯眯道:「你說是不是?!」


  這番話說的饒是見慣風浪的柳城也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禮貌這種東西從來不屬於江思年,如今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人突然和他講禮貌,很難不感到驚訝。


  客廳。


  蕭父三個人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當事人出現。


  江思年一邊下樓一邊笑著說道:「哎呀,真是抱歉讓你們久等了,都怪家裡的傭人忙起來把事兒給忘了。」她走過去,坐在三個人對面,眼睛彎彎,笑道:「你們不會生我的氣吧?」


  老狐狸!

  三個人在心裡一同大喊。


  蕭父眼睛微眯,他在打量對面的人,江思年他是見過的,可眼前的這個人和記憶中的截然不同。


  他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姐,您的茶!」傭人端了杯白茶過來。


  蕭憬看在眼裡,記得上次宴會他見過這個姑娘,那個時候她喝酒如喝水一般非常的老練,如今居然會喝茶?


  江思年心下冷笑,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你想要什麼補償啊?」她乖巧的問道。


  陳妍悄聲道:「BR家出了冬季新款,明天我們去逛逛吧!」


  聞言,江思年緊緊抓著自己衣服的衣角,怯生生的問道:「這是你想要的補償嗎?」她抿了下唇,有些為難的說道:「恐怕不太行哦!」


  聞言,陳妍先是愣了下,然後怒從心中起,沒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泥人居然會拒絕自己?!


  「你再說一遍?」她沉著臉,滿臉不高興。


  江思年眨眨眼,心裡默默吐槽:團團,這陳妍不太行啊,年紀輕輕耳朵就不好使了。


  雲團一直隱身在看熱鬧,完事還不忘火上澆油,煽風點火,「主人,她不是耳朵不好使,是拿你當傻子讓你做冤大頭的!」


  「你別生氣,不是我不願意,是我實在沒錢啊!」江思年為難道。


  陳妍氣的差點跳腳,斜眼看她,「你的錢呢?該不會是你糊弄我的吧?」


  聞言,江思年幽幽一笑,雙手一攤開始擺爛,「霍爺把我的卡收走了,我現在身上分文都沒有。」


  「好端端的他幹嘛收走你的卡?再說了,那卡是你的,他有什麼權利收走?」陳妍氣沖沖道。


  「你是不是忘了?卡是人家的,裡面的錢也是人家存進去的,你說他有沒有權利?凍結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江思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


  陳妍被氣的一噎,「可,可總要有個原因吧!」


  「還不是因為我前段時間老是尋死覓活,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怕我有個好歹,就把我鎖家裡了。」看著臉色瞬間黑如鍋底的人,江思年繼續往她心口捅刀子:「妍妍,你下次出點好主意,可別再像這次了。」


  第一次,第一次陳妍心生一股無力感,沒想到有一天搬石頭會砸在自己腳上,現在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江思年看她吃癟的樣子,挑了挑眉,這才剛開始就受不了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呢,我們且慢慢玩兒。


  「年年,我記得你媽媽不是給你留了一筆錢嗎?」陳妍不死心,她打算買了新衣服在姐妹們面前顯擺呢,現在計劃泡湯,到時候豈不是會被人笑話!

  面對這樣的奇葩生物,江思年覺得對方做出什麼超出底線的事情都不稀奇,她眼底劃過一抹嘲諷,故作驚訝的說道:「妍妍,你是不是糊塗了?我離開家的時候可是什麼都沒帶出來,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對,陳妍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當年江思年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渾身上下分文全無,要不是霍夜白收留她,指不定現在哪裡混呢!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江思年小心翼翼道。


  陳妍勉強一笑,那笑容比哭的還難看,「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們是好朋友嘛!」


  「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我的氣。」江思年甜甜一笑,用著天真無邪的語氣說道:「我現在沒有錢,要不你先接濟我一下?」她雙手合十,懇求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對不對?」


  暮雪嘴角顫了顫,頭有些疼,「哎,我說,既然你們不想讓這個世界崩壞,幹嘛不早點找我過來?現在這個節骨眼,真不是在坑我嗎?!」


  雲團也不急,慢悠悠的飄著,慢悠悠的回答,「早些時候您也沒說自己要來啊!」


  好傢夥!東北口音都用上了!


  這時,卧室的門響了。


  她眼睛'唰'的一亮,以為是心心念念的霍夜白來了……


  「主人,您想多了,敲門的是家裡的傭人,再說了,這個點人家早就去上班了。」雲團道出一個無情的事實。


  「好吧!」她嘆口氣,然後站起身準備去開門。


  「等一下!」雲團出聲阻止。 「嗯?又怎麼了?」她回頭。


  「主人知道自己叫什麼嗎?」雲團飄到她面前。


  「江思年,對吧?」她得意一笑。


  「主人真厲害。」雲團誇獎,然後很興奮的指著門,催促道:「快開門快開門,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戰鬥了。」


  江思年心下'呵呵',真是看不出來啊,這雲團個頭不大,八卦的心卻不小。


  一直站在卧室門前的傭人久等不到人來開門,心裡七上八下,忍不住默念,該不會裡頭的人又出事了吧?!她急得直搓手,江小姐心情好的時候鬧,不好的時候鬧的更凶,現在更是連上吊都給用上了。


  傭人心裡焦急,又怕裡面的人出什麼事,剛準備找鑰匙開門時,卧室的門突然開了,看到裡頭的人完好無損,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安穩落地。


  「江小姐,您的朋友來了。」傭人急忙說道,同時側身把路讓開。


  現在頂著江思年名號的暮雪看到傭人對她的態度暗暗皺眉,自己又不是洪水猛獸,那麼害怕幹嘛?!


  「因為主人您太愛作死了,大家是怕受到您的牽連把飯碗給丟了。」雲團解釋。


  好吧!都是她的錯,當初看這本書時,除了和霍夜白有關的看的格外仔細,其他人物基本都是一翻而過。


  江思年隨手拿了件披肩,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我的朋友?是哪個?」


  傭人心中詫異,今天的江小姐似乎正常了點。


  「是陳小姐。」她一邊跟著下樓一邊說道,「對方說是提前和您約好的,現在正在外面。」


  一聽是陳妍,江思年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嘴角揚起一抹笑,眼眸幽深,別有深意的說道:「原來是我的好閨蜜來了啊!」


  看書的時候除了覺得江思年自己不爭氣,識人不清,輕信她人外,少不了陳妍這個背後推手。


  傭人想說些什麼,又把話咽了回去,她是過來人,那個陳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舉止輕浮,人也不正經,偏偏江小姐對她格外信任,人家說什麼這姑娘就信什麼。


  別墅外。


  陳妍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出來,整個人被冷風吹的直哆嗦,她心下暗暗惱火,待會兒一定得好好說說她。


  客廳,江思年正坐在沙發上一邊悠哉的喝著茶,一邊悠哉的吃著點心,整個人舒服的直眯眼。


  別墅的傭人們站在一旁,一個個齊刷刷的大氣都不敢出,江小姐不發話,誰也不敢放陳妍過來。


  「多久了?」她拿了個抱枕抱在懷裡,眉眼慵懶。


  幾個傭人互相看了看,索性把張媽給推出去了。


  張媽,也就是剛剛上樓喊她的人,年齡五十開外,個頭不高,身形微胖,面容慈祥,是別墅裡面的老人了。


  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回道:「才三十分鐘。」大概是覺得今天這人有些不一樣,想了想,索性走過去,「要不要再晾晾她?」


  張媽就是看陳妍不順眼,尤其她看大少時,眼睛裡面的欲/望讓人噁心。


  聞言,江思年沒說話,她在回想書裡面對張媽的介紹,記得這人是霍夜白媽媽帶過來的,自從霍媽媽離世,這些年來一直是由張媽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是我多嘴了。」張媽看她一直不說話心下嘆了口氣。


  眼看著人要走,江思年連忙出聲喊道:「等一下。」


  她一向是把情勢利弊看的很重要的一個人,既然張媽是霍夜白的人,那麼就要給足尊重。


  她這一嗓子,自己沒覺得怎麼樣,倒是把那些傭人嚇的夠嗆,以為她又要耍什麼幺蛾子,上次讓她們頭頂花盆站在院里曬太陽的事兒大家還沒忘呢!

  江思年起身走過去,聲音溫和的解釋,「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


  張媽到底是老江湖了,面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也只是驚訝了一下,「那我請陳小姐進來?」


  聞言,江思年笑了笑,幽幽道:「急什麼,她願意在外面站就讓她站,什麼時候站過癮了再說。」


  張媽一下子樂了,「哎,好好,我這就出去。」連帶著走路都比以往輕快不少。


  江思年端起茶剛要喝,眼睛突然一亮,「我還有件事……」


  過了一會兒。


  「這合適嗎?哪兒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張媽皺著眉頭。


  江思年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緩緩說道:「你只有這麼說,她才能心甘情願的等下去。」她拿起黃燦燦的橘子一邊剝一邊笑眯眯的說道:「我等張媽的好消息哦!」


  別墅外。


  已經等了半個小時的人終於看到別墅大門緩緩打開了。


  陳妍心中一喜,只以為出來接她的人是那個草包,壓抑許久的火氣便憋不住了。


  「江思年你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故意的吧?故意讓我吹冷風?我告訴你,這次你別想我輕易原諒你。」一想到她在別墅外面吹冷風,辛辛苦苦畫的妝還花了,就氣的要命,憑什麼,憑什麼這個草包命這麼好,有豪華的別墅可以住,有男人把她捧在手心裡寵,就江思年這樣各項資質都平平的人,憑什麼得到這一切。


  她根本就不配!


  「陳小姐。」張媽站在門口,看著眼冒火光的人,心下冷笑,看來這天還不夠冷。


  「怎麼是你?江思年呢?」陳妍怒火攻心,話沒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說完就暗暗後悔,該死的,這個張媽是霍夜白的人,她剛才說的那些話該不會傳到他那裡吧?!


  想到這兒,她心下一緊,不行,現在還不能得罪張媽。


  她暗中掐了把大腿上的肉,賠著笑臉說道:「抱歉,我剛剛太著急了,您別往心裡去。」


  張媽心下厭惡,面兒上卻不顯分毫,擺擺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沒事,老婆子我一把年紀了還能和年輕人計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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