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原來幸福從來都不是長長久久
唉……
他長長的歎口氣，徹底敗給她了，轉過身，疾步走出了房間。
“莫蕾蕾，你到底想幹什麽？”
來到樓下，他生氣的質問。
蕾蕾緩緩抬頭，目光交織的刹那間，唐致遠驀然心軟，那是怎樣的眼神，傷心、委屈、受傷、難過……
原本想要說出口狠話，就這樣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間。
“已經很晚了，你打算就這樣來來回回的走一夜嗎？”
“你送我回家吧。”
莫蕾蕾咬著唇，終於妥協。
卻不知，是跟他妥協，還是跟自己妥協。
因為很多時候，我們其實是在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好。”
唐致遠點頭：“我去取車。”
“不要。”
莫蕾蕾十指交纏：“你可以陪我走回去嗎？還有十天就是我的生日，權當是你替我完成一個小小的心願了。”
他沒有拒絕她，兩個人踩著暖黃色的路燈，朝著某一個方向出發。
走了近一個小時，快要到莫家的洋房時，蕾蕾突然停下步伐：“致遠，剩下的路沒多少了，你可以背我嗎？我知道你身體不好，背到五就行……”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難過，她稍作停頓了一下：“背到五你就放下我，那麽我從此以後，也會放下對你的感情，我明白，我的單戀一直是你的負擔，我也明白，不愛就是不愛，勉強也勉強不來，我更明白，你能陪我走的路隻有這麽遠而已……這些我都明白，我唯一希望你明白的是，我放棄你，不是怕自己受委屈，隻是不想讓你一直這麽為難……”
唐致遠蹲下身：“上來吧。”
莫蕾蕾趴到他背上，他身子一挺，站了起來，“1，2，3，4……”
數到四時，一滴溫熱的眼淚落到了他的勁邊，他身子有片刻的僵硬，但還是把那一聲五數了出來。
莫蕾蕾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做好了唐致遠放下她的準備。
“2234，3234……”
垂死的心瞬間又複活，這一次僵硬的是莫蕾蕾的身體，唐致遠沒有放下她，他竟然沒有放下她，她流下了幸福的眼淚，環在他脖子上的雙手驀然收緊，昂首望天，星光如此燦爛，她倚在他肩頭，在幸福中，緩緩入睡……
次日醒來，蕾蕾睡在自己的臥室，回想昨晚的情景，恍然如夢，可是那種幸福的感覺卻是如此的真實，她跳下床，光著腳奔下樓，遇上正上樓的哥哥，莫少南盯著她一副狼狽的樣，蹩眉問：“幹什麽？”
“致遠呢？”
“唐致遠？走了。”
“去哪了。”
“英國。”
“不可能，他昨晚……”
莫蕾蕾急著想要否認他的話，卻被莫少南搶白：“他昨晚送你回來，然後就走了，他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之所以背你走了那麽久，隻是因為當時有些於心不忍，但這並不代表愛，他讓你忘了她，他也不會再到江城來，不要再期待一個給不了你希望和未來的男人，這就是他讓我轉述你的話。”
莫少南說完聳聳肩，一副任務完成的輕鬆態。
他輕鬆，蕾蕾卻不輕鬆，原來幸福從來都不是長長久久，猶如曇花一現，就像唐致遠給她的，2234，3234……
木然回了臥室，背靠在門邊，回首過去，頓時痛哭……
唐哲正在辦公室裏審核文件，艾琳突然趕過來。
他詫異的挑眉：“老婆，你怎麽來了？”
她現在預產期已經越來越近，若沒有特殊情況，他是不允許她出門的。
“老公，我要去綠林孤兒院一趟。”
艾琳的表情很急，唐哲疑惑不解：“出什麽事了嗎？”
“剛接到小鈺姐的電話，呱呱得了急性闌尾炎，我很不放心，我得馬上過去看看。”
“不行，你都快要生了，不能去！”
“可是呱呱要開刀啊，病情這麽嚴重我怎麽能不去？”
“那你也要考慮一下自身的情況，你現在適合在顛簸不平的路上來回折騰幾個小時嗎？”
“那怎麽辦？小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哭了，她怕到市區醫院撞見熟人，就在郊區的小醫院動的手術，這要是醫療條件有限，呱呱豈不是很危險？不行，我一定得去！”
“艾琳，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安排個人去就是了。”
“你安排誰去？要不你去！”
“我下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走不了，至少要召開兩個小時，這樣吧，我叫我媽過去？”
“那怎麽行……”
艾琳脫口而出。
唐哲不悅：“那怎麽就不行了？”
麵對他犀利的質問，她目光閃爍的解釋：“唐小鈺是未婚生子，孩子又是唐柯的孩子，她為什麽不敢來市區醫院，還不就是怕被唐家的人撞見，淩穆霜恨鐵不成鋼，要是知道還有個孫子，難保她不會使盡手段奪走呱呱，呱呱就是小鈺的命，要是小鈺沒了這個孩子，你讓她怎麽活？”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信任我媽是嗎？”
“我沒這麽說。”
她鼓起腮幫低下頭。
唐哲悠悠歎口氣，牽起她的手攥到手心，語重心長的說：“艾琳，我知道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不信任我母親我不怪你，畢竟是我教會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可是這一次，請你看在我的份上，相信她，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冷血無情的江女士了，這段時間她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自從你父親去世以後，我才體會到親情的可貴，我想你也不會希望我留下和你一樣的遺憾，所以，相信她吧，就像相信我一樣，如果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唐哲把話說到這份上，艾琳也就沒有理由再不同意，否則就顯得她太不通情達理了。
她歎口氣，勉為其難的答應：“那好吧。”
當天下午，江韻受兒子的囑托開車去了綠林孤兒院，艾琳的心情一直很忐忑，一邊擔心呱呱的身體，一邊又擔心婆婆會不會泄密。
晚上九點，江韻從孤兒院歸來，艾琳早就等候在夢園門外，遠遠的看到婆婆的車子開回來，她急忙上前，江韻從車裏下來，她擔憂的問：“媽，呱呱怎麽樣？見到了嗎？”
“見到了，一切安放，你放心吧。”
婆婆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便拎著包邁進了家門。
“手術很成功是嗎？”
艾琳還是不放心，跟著婆婆進門，又詢問一遍。
“當然成功了，不成功的話能一切安好嗎？”
江韻哭笑不得。
“那唐小鈺的電話是不是出什麽故障了，我怎麽一個下午都打不通？”
“她一心牽掛著兒子，哪還有心思去接電話。”
“現在她們母子是回孤兒院了，還是留在醫院觀察？”
唐哲插一句。
“在醫院，如果恢複的好的話，大概二天左右就可以出院。”
艾琳鬆了口氣，又諾諾問一句：“媽，你知道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是唐柯的兒子。”
她心一緊，目光投向唐哲，唐哲解釋：“媽去之前，我都跟她坦白了。”
江韻似乎明白媳婦的顧慮，輕拍她的肩，和藹的說：“放心，我不會向任何透露那個孩子的身世。”
艾琳點點頭，心裏問自己，我可以相信她嗎？眼角的餘光撇見唐哲溫和的注視，她選擇了相信婆婆，因為唐哲說了，要相信他母親，就像相信他一樣。
“那個孩子很可愛，與他母親的敢情也很好，他手術醒了之後，她媽媽都沒有介紹，他就懂事的喊我奶奶……”
江韻的眼中難掩對呱呱的喜愛，“看到他媽媽哭，還會給她媽媽擦眼淚，如此純真善良的孩子，怎麽可以被淩穆霜一幫人奪走，想當初我也失去過孩子，我比誰都能夠體會失去孩子的痛，所以，將心比心，我是絕對不可能讓淩穆霜知道有呱呱這個孫子的存在。”
艾琳聽到婆婆這樣說，心中的顧慮終於徹底打消。
“我的孫子也快要出世了，艾琳呀，你可一定要給我生一個像呱呱那麽懂事的孩子，我打第一眼見到他，可就喜歡的緊，我自己的兒子我未能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以後這個孫子，我定會把他父親缺失的那份愛一起給補上。”
艾琳笑笑，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小家夥好像聽到了，激動的在裏麵跳呢。”
哈哈哈……
一屋子的歡笑聲，有爸爸的，有媽媽的，還有奶奶的，貌似一片祥和的景象，孰不知，有些緣份根本從一開始就不可能。
午後，宋美娜悶悶不樂的坐在落地窗前，丁峰走到她身後：“娜娜，想什麽呢？”
“別叫我娜娜，聽得起雞皮疙瘩。”
兩人自從突破了那一層親密防線後，感情便拉近了一大步，彼此之間說話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客套疏離，而是隨著感情的拉近，隨意了許多，今天之所以感到不高興，是因為早上她聽到丁峰跟家裏打電話，他的父母好像反對他跟一個殘疾的人在一起。
所以，她不高興，她非常不高興。
“心情不好啊？誰惹你了，告訴哥，哥替你主持公道！”
她翻翻白眼：“就你惹我了，滾一邊去，看了就煩。”
“我不滾，我滾了誰來照顧你。”
“我自己照顧自己。”
“得了，你當你還是從前的你呢，什麽事都可以自己獨立完成，現在你已經離不開我了，你沒我不行。”
“我怎麽就沒你不行了？”
“若沒有我，你半夜想喝牛奶，誰起來幫你拿？若沒有我？你生氣時，誰供你暴力發泄？若沒有我，情人節到了，誰送鮮花給你？若沒有我，你生理有需求時，誰來滿足你？”
宋美娜陡然聽到最後一句，羞得麵紅耳赤，揚起拳頭砸他：“不要臉，你說什麽呢。”
“我說的是事實好不好……”
“你還說？”
“我就說，男子漢大丈夫，該怎麽說時就怎麽說！”
“丁峰！！”
“好了，不逗你了，坦白跟哥說說，到底為什麽事不開心？”
宋美娜別過臉：“沒有。”
“你看你，就這一點最不可愛，明明有事卻非不承認，你承認一下，跟哥傾述傾述，借哥的肩膀哭一哭，滿足一下哥的虛榮心，不行麽？”
“哥，哥，哥，你左一聲哥，右一聲哥，你誰哥啊？”
“你哥呀……”瘋子涎皮涎臉，擠擠眼，曖昧的補充：“情哥。”
“惡心，別煩我，讓我一個人靜靜。”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你一個人靜靜，有心事的時候必須說出來，那些心情不好的人說什麽靜一靜，全是扯蛋，難道靜一靜就能靜的心情好了，其實根本就是胡思亂想，非但心情沒有好，還有可能雪上加霜，這樣吧，哥說幾則笑話給你聽，保證你聽了之後，心情豁然開朗，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