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哪怕豁掉性命，也會護你周全
艾琳進到母親的房間，在別人麵前偽裝的堅強瞬間瓦解，“媽……”哭著撲到母親懷裏：“你怎樣了？”
祝玉葉拍拍她的頭：“我沒事，就是老病犯了，這段時間唐哲給我請了醫生，吃他開的藥已經好轉了許多。”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來了江城，我要是早知道……”
“沒關係，你和唐哲之間的事我也聽說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出國了。”
榮母苦澀的笑笑：“現在看來，你還是舍不得離開他。”
艾琳撇過頭：“我沒有，出國開銷大，我隻是不想用他的錢。”
“別口似心非了，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你明明就是不想離開他。”
“媽，我說了我沒有！”
艾琳又急又惱的否認，其實她的心思完全就是母親說的樣子，隻是她不願意承認而已。
“好了，你說沒有就沒有。”
母親握住她的手：“聽說你最近吃了很多苦，瞧瞧這臉蛋，都瘦了一圈，也黑了，你自己吃苦就算了，惹得唐哲整天也不安寧。”
“我吃苦跟他有什麽關係，我過我的，他過他的。”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看著你吃苦他心裏能好受嗎？”
艾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望著母親，有點無語：“媽，你這麽快就被他收買了嗎？你這態度是不是轉變的也太快了點。”
想當初，她就是怕母親知道了她和唐哲之間發生的問題，才不敢回家，甚至連電話也不敢打一個，可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嗎？
“胡說，把你媽想成什麽樣的人了？”
祝主葉生氣的嗔女兒一眼。
“可是你……”
可是你現在的態度確實令人很匪夷所思呀。
“我是被唐哲的真心給感化的，這些天你不在，我對他有了一個深層的了解，他其實並非我想象的薄情寡義，相反的，他是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隻不過在情與義之間，難免會有衝突，這也是造成你們誤會重重的原因。”
艾琳還是想不透，也理解不了：“媽，唐哲給你吃的什麽藥，你給我看看？”
“臭丫頭，你是想說他給我吃的是不是洗腦的藥對不對？”
榮母一巴掌輕輕拍在女兒的頭上。
“反正你現在的態度和立場我很難理解。”
祝玉葉歎口氣，“我知道你難理解，那是因為以前你和唐哲每次鬧矛盾，我都偏袒你，故意忽略真理，對他一味討伐，執意替你說話。”
“這麽說以前都是他的對，我的錯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怎麽能叫忽略真理呢？”
“我……”
祝玉葉被她反問的有點語塞：“我的意思，是沒有弄清楚原由，就盲目的給唐哲定了罪，其實應該再深入的了解一下。”
“得了，反正你現在已經被他給收買了。”
艾琳鼓起腮幫，低頭擺弄手指。
“你這丫頭——”
榮母撫額歎息，“咋就一根筋通到底呢？照你這麽說，你還跟唐哲老死不相往來了？”
“現在不是我不跟他往來，是他一個勁的想要把我往外推。”
“他要是想把你往外推，三天兩頭的去找你幹什麽？”
“幹什麽？讓我走唄，全世界各地想去哪裏去哪裏，反正就別待在他身邊就行。”
“他不會再讓你走了。”
艾琳悻悻然側目：“你怎麽知道？”
“前天我跟他溝通過了，我覺得他這樣的做法不對，夫妻本是同林鳥，怎能大難臨頭各自飛，如果他怕有危險就把你送走，那將來是不是你麵臨危險時，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離你而去……”
艾琳讚同母親的話，心裏卻憤然不平：“你看，他寧願聽一個外人的勸說，都不願給我一個妻子溝通的機會，我們這婚姻有什麽必要繼續下去。”
“什麽外人？我是外人嗎？”
“你再親也沒我跟他親吧？”
“有時候最親的人，反而是最疏遠的那個，因為他在乎你，處處為你著想，隻想憑著自己的感覺來為你安排以後他希望你走的路，自然就會忽略你的感受，但是艾琳你要相信，就算是再親密的兩個人，也會有對方不知道的秘密，這不是不愛你，隻是因為每個人都有那麽一點可憐的自尊心，他可以讓全世界的人看到他的落魄，卻唯獨不想讓他愛的人看到他的難堪，通俗的講這也是男女之間的通病，隻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完美的一麵。”
艾琳撇撇嘴：“我才不這麽認為，我認為如果真心相愛，就不應該有秘密，能夠毫無保留的把自己展現給對方，才是真正的愛情。”
“是嗎？那你讀小學三年級時，有一次尿急得憋不住，尿在褲子上，被同學們用異樣的眼神打量那件事，你有跟唐哲說過嗎？”
艾琳的臉唰一下紅到了耳根，表情難堪至極，那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可她依然不能忘懷，她甚至連想的勇氣都沒有，因為真的覺得很丟人……
那一天，她穿著一條紅色的喇叭褲，緊身的那種，因為跟女同學踢毽子玩得太投入，直到尿實在憋不住，才急匆匆的往廁所裏跑，結果廁所裏都有人，她在門外夾著腿憋了半天，也沒能排到她，最後站著把褲子尿濕了，當時她嚇傻了，竟然也不知道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就跟個木乃伊似得站在廁所旁紋絲不動，很快的，有人發現她尿了褲子，和她同班的一位女同學，甚至跑到班裏大肆宣揚，其它同學便聞訊跑到廁所旁來圍觀她，那些嘲笑聲、那些鄙視的目光，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一度，她把童年的這一段記憶，視為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個蕭瑟的秋天，她被一群人圍堵時，那種驚慌失措、又羞憤自卑的心情。
榮母細心的察覺了女兒的難堪，道：“現在還認為，兩個人相愛，就必須要把自己毫無保留的呈現給對方嗎？”
她不再言語，卻反過來問母親：“難道，唐哲也有過類似的經曆？”
可是這跟照顧宋美娜，跟他們的婚姻有什麽關係呢？就算她認同了再相愛的人，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可她真的無法認同，這些小秘密會影響到兩個人的婚姻。
“我隻能說，唐哲照顧宋美娜是應該的，一個人首先要對別人有義才能對你有情，你不要奢望他對別人冷酷無情，卻對你真情實義，這樣的人是現實中不存在的。”
“為什麽是應該的？理由呢？”
榮母欲言又止，“理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艾琳就這件事與母親聊了很多，可惜最終也未能明白，母親到底想要跟她說的是什麽。
阿惜來敲門：“太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少爺請你下樓用餐。”
艾琳對母親說：“媽，我走了，改天我再來看你。”
“不再這裏吃晚飯，要準備跟他嘔到底了？”
“我並沒有覺得他做了什麽值得我原諒的事情了不是嗎？雖然他把你接了過來，可是這也不能成為我原諒他的理由。”
榮母輕歎一聲：“好吧，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想幹涉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就是想幹涉也幹涉不了。”
艾琳從母親房裏出來，剛好撞見從樓下上來的唐哲，他見她拎著包，緊張的問：“你又要走？”
“不要以為我媽在這裏，我就任你擺布了。”
“那就吃了晚飯再走吧？”
“你認為我現在有心情和胃口跟你同桌共餐嗎？”
她說著就要下樓，唐哲卻抓住著她的手不放，她撇一眼母親半掩的房門，壓低嗓音道：“你幹嘛？放手！”
“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唐哲興許也不想鬧太大動靜驚動丈母娘，連拉帶拽的將她拖進了對麵的臥室，房門一關，將她按在牆壁上，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我很想你，知道嗎？”
“不知道。”艾琳側過臉，不肯與他對視。
怕自己一個心軟，又陷進他溫柔的陷阱裏，然後經曆從天堂到地獄的顛覆。
“我很想你。”唐哲扳正她的臉，逼她與他對視：“現在知道了嗎？”
“抱歉，還是不知道，想不光是用嘴說的。”
唐哲怔愣了一下：“難道你要我用行動？”
嗬，她冷笑：“你能有什麽行動，無非是發揮你禽獸的專長。”
她用力推搡了他一下：“讓開，我要出去。”
“你不喜歡我把你推得遠遠的，以後我再也不會推了，我唐哲哪怕是豁掉性命，也會護你周全。”
唐哲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她搭在金黃色門把上的手，竟不聽使喚的顫抖，不要心軟，不要心軟，她告誡自己……
“對不起，曾經讓你受了那麽多委屈，一切都是我的錯，以後我會想辦法彌補。”
她忽然回轉頭：“彌補？你怎麽彌補？因為你殘酷的方式，現在我不管麵對誰跟我說話，我都會在心裏糾結掙紮，我該相信他（她）嗎？你知道這樣有多累嗎？不能心無旁騖地去相信一個人。”
唐哲又開始反思，他那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看到她現在偽裝起來的堅強。
“瘋子和宋美娜在一起了。”
就在艾琳打開門的瞬間，他脫口而出，但是為什麽要說這一句話，其實連他自己也覺得很無厘頭。
“不管我的事。”
艾琳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夢園。
之後的一段時間，她繼續過著外人看似平靜，其實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有多麽孤單寂寞而又冷清的日子。
唐哲已經有好幾天沒來招惹過她，她對於他來不來也沒有什麽期待，她若是期待的話，那一天她就不會走。
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亂的。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突然有一天，一位速度之客出現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