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待阿惜退下後沒多大會，他又重新上了樓，艾琳背對著門的方向，他繞到她的正前方，“這次又準備氣多久？”
艾琳並沒有睡著，聞聽此言，緩緩睜開眼睛：“你終於舍得從她哪裏回來了。”
“你不要多想，我隻是……”
“你也不用解釋，我已經習慣了每次爭執時，你留在她哪裏，而讓我一個人回家。”
“可可的事你不要強行給宋美娜定罪，我知道你今天那麽激烈的對她，並不完全是因為可可，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覺得她對我很重要是嗎？”
“她對你不重要嗎？她若對你不重要，你為什麽要處處維護她？你為什麽不將她送走，你明知道她的存是唯一會使我們婚姻出現裂痕的人，你還把她留在身邊，你居心何在。”
“你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公平，我什麽時候把她留在身邊了？自從我答應你會和她保持距離後到現在，我去看過她幾次？”
“是，你是沒去看過她幾次，但今天發生的事已經足以證明你去不去都一樣，我想要的不是你為了應付我而與她保持距離，我想要是你打心眼裏覺得我比她重要，當我和她處於對峙局麵的時候，你會主動站到我這一邊。”
“即使你冤枉她我也要瞞著良心與你站在一邊嗎？”
“所以你還是覺得她是無辜的，所以不管我說什麽，也不管我現在心裏有多難過，你還是選擇相信她。唐哲，宋美娜在你眼裏真的就那麽值得相信嗎？難道你就從來沒有一點點懷疑，她是在利用自己悲慘的遭遇博取你的同情，一點一點摧毀我們的感情嗎？也許你不這麽認為，可我深切感受到，我們已經和過去不同了。”
“一個人的心境不同，自然覺得什麽都不同了，你現在眼裏是如此容不下宋美娜，我哪怕是多看她一眼，你都會敏感的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我還能說什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我容不下她？因為她，我和你吵的次數還不夠多？一個威脅我們婚姻的第三者，我有什麽理由要容得下她？”
“那唐致遠呢？你在後花園裏精心種植你們曾經的定情之花，我有說什麽嗎？”
唐哲犀利反問，艾琳驀然愣住。
短暫的僵持，她作個深呼吸，坦然的解釋：“我種狗尾巴花隻是想要救活唐致遠的命，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她把上一次唐致遠到她店裏，兩人之間的約定一五一十的闡述出來。
“那你為什麽之前不跟我說，非要等到我來問的時候才向我坦白？”
“我是怕你笑話我，笑我不自量力，異想天開。而不是怕說出來以後讓你誤會，我原本就沒打算瞞你，隻是想等狗尾巴花開的時候，才來炫耀我的成果。”
唐哲點頭：“我確實沒有誤會你，我也相信你種狗尾巴花不是因為對唐致遠舊情未了，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提這件事，但也請你相信，我幫助宋美娜，包括我相信她，同樣是為了給她活下去的勇氣，人在絕望無助時，別人一句肯定和信任的話，就是一股無窮的力量，這和你用約定的方式鼓勵唐致遠是一樣的，既然我們兩人的目的是一樣的，更應該互相理解不是嗎？”
艾琳怔怔的望著他輪廓清晰的麵孔，半響才說：“我理解不了，就憑你一句，那不過是一隻兔子。我就沒辦法理解。”
“那是當時你實在太過咄咄逼人，我一時失言說出來的話，我對可可的感情和喜愛程度不亞於你，但是那又怎樣呢？難道要因為一隻動物死了，我們就要把宋美娜，一個大活人也掐死？”
“你一句失言就一筆代過，那我被傷到的心呢？也可以因為這一句話就不痛了嗎？我咄咄逼人是因為可可對我來說太過重要，你說你對它的感情不亞於我，我完全不讚同，如果你真的對可可有深厚的感情，像我一樣深厚的感情，無論是在什麽情況下，你都不會說出，那隻是一隻兔子，那麽讓人覺得涼薄的話!”
唐哲歎口氣：“好，如果我的這句話真的如此讓你氣憤和難過，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
盡管他的認錯態度十分真誠，艾琳卻沒有接受，她掖過被子蒙住頭，無聲的眼淚悄然落下，不能見麵的時候，他們互相思念，可一旦能夠見麵，一旦再走在一起，他們又會互相折磨。
愛情，真是越來越讓人疲憊的東西。
因為可可的死，艾琳消沉了好幾天，而這幾天，她也很少與唐哲說話，唐哲倒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她，疼愛她，或許他是不想把局麵又演變成上次一樣，鬧得艾琳又是去旅行又是回娘家，而艾琳之所以也沒有和唐哲決絕的冷戰，和他是有著同樣的顧慮，因為在乎這段婚姻，所以不想讓娘家的人摻和進來，以她母親的個性，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就在這樣不冷不熱的生活狀態中，迎來了瘋子的生日，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她們三劍客玩得最瘋狂開心的一天，今年也不例外，芸芬提前預訂了一家KTV包廂，生日的當天，艾琳和她們一起去了慶祝地點，今年她送給瘋子的禮物，是一塊瑞士最新款男士手表，二個月前，唐哲出差時，她讓他幫忙帶的。
芸芬拆蛋糕時說：“我們三個人，就我最可憐，瘋子的生日每年由我和艾琳替你操辦，哪一次不是辦得紅紅火火，還有艾琳你，你的生日唐總也是替你辦得熱熱鬧鬧，輪到我生日的時候嘛，你們……”
“哎喲，我們不也替你操辦了，你是嫌不夠隆重氣派是吧？沒關係，明年我們到五星級大酒店給你開個包廂慶祝。”
瘋子樂嗬嗬的拍著胸脯保證。
艾琳插話：“其實我覺得吧，生日在哪裏過，怎麽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什麽人在一起過，如果是跟自己的愛人或親人朋友一起的話，那就是最有意義的，比如，我們三劍客。”
芸芬愣了一下，馬上附和：“對，對，艾琳說的有道理，所以五星級大酒店就免了，明年隻要我們三個還能聚到一起，就是最幸福難忘的生日。”
三個人舉杯慶祝，渾然不知，愛情沒有有效期，友情亦是如此，愛情不會在原地等待，友情更不會萬古常青。
“今天我們老規矩，不醉不歸啊。”
江芸芬抹了抹袖子。
“必須的！”
瘋子把手中的杯子往下一倒，滴出一兩滴酒來。
其實就算他們不說，艾琳心情壓抑也會忍不住多喝幾杯，喝著喝著，芸芬突然提議：“難得今天是放縱的日子，咱們來頹廢一把怎麽樣？”
“哦？怎麽頹廢啊？”
瘋子不解的問。
“就是喊出自己最討厭什麽。”
“好啊，我先來。”
瘋子站起來，拿起麥克風，先大吼一聲：“我最討厭宋美娜不喜歡我！”
音樂響起，他撕心肺裂的唱了一首死了都要愛：“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足夠表白……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艾琳頭一回覺得瘋子唱歌還蠻好聽的，或許是因為摻雜了太多的感情在裏麵。
輪到芸芬時，她接過瘋子的麥克風，用驚人的爆發力吼出：“我討厭所有瞧不起我、羞辱我的人！！尤其是哪個元昊！！”
她沒有唱歌，直接把話筒傳給了艾琳，艾琳沉吟片刻，大聲喊：“我討厭和唐哲吵架！！”
吼完了心情頓時舒暢，她拿起遙控，挑了一首歌，緩緩輕唱：“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願望，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頹廢也頹廢了，歌也唱了，酒也喝了，三個人醉得一塌糊塗，一人占一個沙發，瘋子醉得最厲害，完全已經昏睡過去，艾琳雖然還有知覺，但也僅僅隻知道自己是誰，她暈呼呼的起身：“我去趟洗手間啊。”
江芸芬斜躺在沙發上，揮揮手：“去吧去吧……”
她搖搖晃晃的走出包間，單手撫著走廊的牆壁，找了半天才找到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原以為會清醒點，卻不想更暈了，暈得連自己在哪個包廂都不記得了。
她茫然的走著，走了幾步，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幸好有人及時攙扶了她一把，她抬起頭，“謝謝啊……”
“小姐，我們可以談談嗎？”
“談談？”
她眯起眼，打量著麵前的人：“我認識你嗎？”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你是叫榮艾琳對嗎？”
她木然點頭，心中又暈又困惑：“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們到那邊說。”
她渾渾噩噩的被帶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有沙發，可以休息，單手撐著額頭，隻聽到耳邊有說話聲，卻一句也聽不清是什麽……到最後，最後的最後，她好像睡著了，再醒來時，卻躺在夢園家裏的床上。
頭有點痛，她下樓，一眼撇見瘋子和芸芬坐在客廳裏，忙上前問：“我們昨晚怎麽回來的呀？”
“還能怎麽回來，唐總把我們拖回來的唄。”
芸芬說。
“唐哲？”
艾琳揉了揉額頭：“我怎麽一點印象沒有？”
“你昨晚睡的跟頭豬一樣，當然沒印象了。”
瘋子調侃。
“得了，你不是跟豬一樣。”
兩人互相挖苦了幾句，芸芬說：“好了，該去上班了。”
“你們唐總呢？”
“他早上起的很早就走了，好像今天公司有什麽重要的客人來訪。”
“哦。”
艾琳瞅了眼牆上的掛鍾：“我也該去花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