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辣花摧手
江芸芬故意將她帶往沈老爺的方向，兩人連走邊聊，突然，艾琳的腳步停住了，她明知故問：“怎麽了？”
艾琳不說話，狐疑的盯著前方，是她看眼花了嗎……
“咦，唐哲外公耶，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生病了嗎？”
江芸芬發出驚訝的聲音。
沈萬昌坐在輪椅上，麵朝大海，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在回憶很多年以前，自己在這片土地上，打拚過的那些輝煌。
他的身後站著的是一直照顧他生活起居的保姆劉嫂，手裏拿著他的外套。
艾琳疾步奔上前，複雜的喊一聲：“外公。”
沈萬昌的視線緩緩睨向她，他還是不能開口說話，隻淡淡的一眼，便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大海。
“劉嫂，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艾琳詢問保姆。
劉嫂指了指沈老爺，表情有些無奈：“是老太爺非要過來這邊，我也沒辦法。”
“不是，我的意思他不是病了嗎？你們怎麽不在醫院待著，跑這來幹什麽？”
“病了？”
劉嫂一頭霧水：“誰說老太爺病了，他沒病啊，這段時間身子骨硬朗著呢。”
艾琳臉上的表情凝結住了，她陷入沉思，沉思了好一會，抬眸：“那你們這幾天再哪裏？我昨天去公寓好像沒人在。”
“哦，二少爺說老太爺老是住在一個地方悶得慌，就給我們安排了一個新的住所，就在那邊……”
她手往西邊一指，那裏聳立著幾幢高樓：“紅色的那套房子，可以看到海的，老太爺很喜歡。”
艾琳臉色沉了下來，低聲對芸芬說：“不好意思，我不能送你去公司了。”
轉而又叮囑劉嫂：“這裏風大，把外公推回去吧。”
她匆匆離開了江裏灣，芸芬假裝不明所以的跟在後麵喊：“艾琳，怎麽了嘛？你這是要去哪呀……”
艾琳心情沉重的把車子開回夢園，快要到家時，給唐哲打了通電話：“你馬上回來，我有話問你。”
沒等唐哲開口，她便把手機給掛了。
車子停下來，她進到別墅大廳，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板起了麵孔。
“太太，怎麽了？”
阿惜見她臉色不好，湊過來詢問，她不吭聲。
阿惜見她不搭理她，便跑到樓上請下了祝玉葉，祝玉葉隻消一便看出了端倪，沒好氣的問：“誰又惹到你了？”
她依然不吭聲。
這時，唐哲急急忙忙的從公司趕回來了，一接到艾琳的電話，他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總覺得有什麽事發生。
“艾琳，你讓我回來做什麽？”
“我問你，外公真的生病了嗎？”
唐哲眼神微閃，點頭點的很不自然：“恩……”
“你還騙我？我都已經看到他了，在江裏灣的海邊，他正在那裏好端端的看風景呢！為了把我騙回來，你竟然謊稱一個老人生病，你真是太過分了！！”
唐哲歎口氣，一個頭兩個大：“那個，你聽我說，其實……”
“其實什麽？你又有什麽解釋的理由？不管是什麽理由，我再也不想聽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艾琳怒不可遏，轉頭對母親說：“媽，我跟你回家！”
她蹬蹬的奔上樓，把昨天帶回來的還沒來得及收的行李拎起來，正要出臥室，唐哲追進來，拉住她的行李：“我就是想讓你回家。”
“你想讓我回家用什麽方法不行？你要拿一個老人的健康開玩笑？你給我下藥也好，給我送氣球出氣也好，這些小手段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你撒謊說外公生病把我騙回來，這情節惡劣的讓我沒有辦法原諒！”
艾琳氣呼呼的掙脫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奔下了樓。
唐哲佇在原地頭痛欲裂，其實真的是比竇娥還冤，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是李易正自作主張，他連著兩天不在公司，一堆事務等著他處理，李易正一天幾十個電話催促他回去，他不帶回艾琳又不甘心，李易正無奈之下，就給他出了個點子，讓他用外公生病將她騙回來，他當時並不同意，可沒想到這家夥仗著跟了他多年，直接把電話打到艾琳那邊，他在機場遇到她，一聽她說外公生病了，就知道是李易正撒了謊，可為了能讓艾琳跟他一起回去，他也隻好將錯就錯，結果現在還是弄巧成拙。
心裏清楚這次說什麽艾琳也不會留下來了，他深吸一口氣，轉身下樓。
外麵艾琳跟母親已經出了別墅的門，他快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用低的近處哀求的聲音說：“我不阻攔你走，但你答應我，不許關機。”
艾琳深深的瞥他一眼，甩開他的手，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隨著母親毅然離去……
看著艾琳的車子漸行漸遠，唐哲頹廢的揉了揉頭發，這次，是真的後院起火了。
他煩燥的回到客廳，坐到沙發上，煩燥的點燃一支煙，阿惜知道他現在心情有多糟糕，所以很識趣的敬而遠之。
可有些人偏偏就撞到了槍口上，尤其還是始作俑者。
李易正奪命電話打過來：“唐總，你怎麽人又不見了？二點鍾的會議還等著你主持呢。”
他火冒三丈的吼一句：“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啪一聲掛了電話，手機扔到了茶幾上，另一頭李易正被他無厘頭的一句話衝得暈頭轉向，完全是不知所雲。
飛機上，艾琳被母親念得想死，她真想把耳光捂起來，可又怕激怒了母親。
“我昨天讓你跟我走你不走，非要撞了南牆你才肯回頭，這一次回家，他唐哲要不八抬大轎、立下毒誓、跪下道歉，都別想從我手裏把你接走，實在是太過分了，整個把我女兒當一傻子看待。”
“媽，你能別添油加醋了嗎？”
她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我是添油加醋嗎？你自己心裏不是這樣想的啊？你瞧瞧你把日子過得，我要像你這樣忍氣吞聲，你爸早就騎到我頭上來了。”
艾琳側過身子，臉朝著飛機的窗口，伸出手指在上麵胡亂的畫，以為離母親遠一點，叨擾聲就少一點，卻不想母親越說越來勁，她都退無可退了，她還是一個勁的說個不停。
“讓你們去醫院檢查吧，你們也不去，這都結婚一年多了，連個孩子也沒有，他怎麽能沒有外心，這拴住男人的首要法寶就是給他生個一男半女，有了孩子他回家也有個著落，心也不容易野，就是沒有孩子，所以……”
“媽，你說夠了沒有啊？”
她鬱悶的抗議，提起孩子就心煩，生怕她不夠難過似得，盡往她傷口上撒鹽。
看來跟母親回家的決定真是失策了，她應該繼續去旅行才對。
唐哲一個下午沒去公司，會議也讓李易正推遲到第二天了。
傍晚，瘋子下班回來，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他憋著眉頭咳了兩聲，走到唐哲麵前坐下，語重心長地問：“唐總啊，人家都是澆酒澆愁，你怎麽非要搞特殊，借煙澆愁？”
“誰跟你說我愁了？”
唐哲緩緩挑眉。
“你不愁你能抽這麽多煙？別忘了，我也是男人。”
唐哲緘口不語。
“怎麽？跟艾琳又吵架了？”
“她媽把她帶回去了。”
瘋子愣了愣，突然仰天長笑：“喲嗬，這下你有得麻煩了，俺師母可不是一般人，你敢對她女兒不好，那你小日子可算過到頭了。”
唐哲原本就心煩，聽他這樣說，煩上加煩，忍不住又抽了支煙，瘋子同情的望著他，嘖嘖感歎：“難怪別人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真是一點不假。”他開始幻想他和宋美娜舉行婚禮接受眾人祝福的場景：“可是吧，這不結婚，愛情又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決定了，隻要美娜願意嫁給他，他還是願意把自己葬到墳墓裏去的。
瘋子幻想了好一陣子，中途還笑了好幾次，等他幻想到他和美娜的孩子都出世時，唐哲還在愁眉苦臉的借煙澆愁愁更愁。
他歎口氣，“唐總啊，我真是看下去了，算了，我給你指點些迷津吧，這哄女人呢，光靠甜言蜜語和鮮花巧克力是不行的，你得首先摸清楚她們的脾性，有些貪慕虛榮的女人你用爛俗的手段那肯定是問題，當然這些女人也跟你唐總沾不上邊，但若是像榮艾琳這樣的小女人，你就得費點心思了，她是屬於那種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重要的人，對於這樣的女人，你得用心，用你的心去感化她，去取得她的原諒。”
唐哲沒好氣的哼一聲：“要你來給我指點迷津。”也不想想自己在公司裏都整出的那叫什麽事。
他彈了彈煙灰，哪一次對艾琳不是用心了。
“嘿，你還瞧不起我？”瘋子直起身：“我告訴你啊唐總，你別看你在公司職位比我高，但論起談戀愛，你絕對得拜我為師，想當年，我八歲就把我家隔壁大爺的小孫女的小嘴給親了，十一歲的時候，我們村裏的小女孩的小嘴就被我親遍了。那叫一個辣花摧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唐哲被他惡心的都要吐了：“那艾琳和芸芬呢？也被你親了？”
瘋子忍不住打個激靈：“那兩個潑婦，我躲都來不及，我還去親她們小嘴，我是找抽不是。”
唐哲站起身，著實沒有心情在這裏聽他胡吹神侃了，他剛走幾步，瘋子突然在身後說：“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唐致遠好像要回來了。”
他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繼續往樓梯的方向走。
“哦對了，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聽艾琳說他這次回來是忌祖，他爺爺奶奶是咱們江城人，忌祖就在我們家鄉，他們應該很快可以見麵了。”
唐哲猛一回頭，怒不可遏，“你怎麽不早說？！”
在他看來，前麵那些都是廢話，最後一句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