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負如來不負卿
她的心咯噔一聲，臉紅到了耳根，羞怯的低下頭：“說這個幹嘛。”
“記得嗎？”
“二次……不對，好像三次。”
“四次。”
“哪、哪有四次？”
“有一次你不知道，在我的辦公室裏，你喝醉了。”
瞧瞧，瞧瞧，就知道酒這東西不能碰，一碰準出事，榮艾琳不想承認，就矢口否認：“我不記得了。”
事實上，她也確實不記得了。
“不記得沒關係，我現在告訴你也一樣，無論是在辦公室那一晚還是在海邊的那一晚，我都沒有勉強你。”
“所以你是想說，我是個不自重的女孩子，麵對男人的非禮也不知道反抗是嗎？”
榮艾琳板起了麵孔，如果唐哲說是，那麽，即使是要償還巨額違約金，她也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
“我是想說，在你心裏真的對我一點點感覺沒有嗎？還是有，卻被你刻意忽略了？”
她怔怔的望著他，突然有點無言以對，這個問題她也在思考，隻是答案她不敢想。
“我吻你，你沒有反抗，不要再自欺欺人說是為了配合我，你可以對我說謊，但是你騙不了你自己的心，一個人的本能反應比一個人的心更能看清事實。”
唐哲的話很直接，讓榮艾琳無所適從，雙手無措地抓著麵前的護欄，手心裏冒出了陣陣熱汗。
“一直以來我想要的東西就立馬得到，女人亦是如此，第一次考慮到一個女人的心情和立場，所以很有耐心的把她留在身邊，準備一點點走近她的心，可現在，我好像有點迫不及待了，不想再和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們……戀愛吧。”
赤裸裸的表白讓榮艾琳即震驚又慌亂，她很清楚，這一瞬間，她是沒有辦法躲避的。
“不需要你立即答應我，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如果明天你考慮好了，隻要戴上這個，我便明白了你的心意。”
唐哲拿出一隻錦盒，裏麵放著兩枚精致的情侶戒，把其中一枚塞到了她手裏。
“我很有可能會讓你失望。”
榮艾琳凝視著手心裏閃閃發亮的戒子，於心不忍的提醒。
“恩。”
“不介意嗎？”
“已經做好了接受各種結果的準備。”
她長長的籲了口氣：“接受你的感情，對我來說並不是容易的事。”
“我明白，不能徹底忘記致遠，也顧慮袁碧欣。可我隻要一晚，隻要一晚你不去想這些人，就隻是想著我，然後跟著你的心做決定，如果不去想這些，也仍然沒有辦法走到我身邊的話，我將不會再強求。”
唐哲的眼神令榮艾琳很震撼，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相互對視，她不得不承認，這是個讓她無法抗拒的男人，不是第一次向她表白，卻無法再像上一次那樣說出拒絕他的話，甚至走掉，開始考慮她的回答，將會給兩人帶來怎樣的將來。
“我試試看。”
她弱弱的回應，一股莫名的勇氣在心底蔓延開來。
回去的路上，她便不再說一句話，保持著沉默一直到公寓門前，下車時，才冷不丁問句：“唐總，你讓我考慮，你自己考慮清楚了嗎？是不是真的要喜歡這樣的我，我其實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
“我隻相信自己的感覺，感覺對了就對了。”
“會不會太草率……”
“沒有正兒八經談過一次戀愛的人，不知道什麽是草率，隻知道順應自己的心。”
“……”
不愧是經商的人，講的就是效率。
她下了車，他也跟著下來，“好好考慮，恩？”
“知道啦，拜拜。”
她揮了揮手，轉身欲走。
“明天早點到公司，不管答案是好是壞，都不要逃避現實。”
“知道啦知道啦。”
“還有，明天我不會先看你的臉，一定會先看你的手，所以不用打扮得太漂亮。”
“……”
哭笑不得的轉身：“還有嗎？唐二爺，你老人家一次說完，我也好早點解脫？”
“沒了，明天見。”
唐哲滿意的坐進車裏，對她孑然一笑，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綻放出異樣的神采，唇角也慢慢浮出了花朵般的笑靨。
進了公寓瘋子和芸芬已經睡了，不大不小的公寓裏靜悄悄的，她剛想脫掉腳上的鞋子，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家裏打來的電話，當下便有種不好的預感，若不是特別重要的事，這時候父母是不會打電話給她的。
輕手輕腳的帶上房門，站到公寓門外接聽：“喂？”
“睡了嗎？”
是母親的聲音，鮮少會有的嚴厲聲音。
“媽還沒，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是祖祖出什麽事了嗎？”
“祖祖沒事，是我有話問你。”
“什麽話啊？”
這時候大概也能猜測到，一定是姨媽跟她說了什麽。
“你姨媽說你搬出她們家了？”
果然不出所料：“是的。”
“為什麽？”
“沒什麽，就跟碧欣產生了一點誤會。”
“你明天就給我辭職回家來，家裏不需要你再賺錢，你趕緊給我回來。”
她揉揉額頭：“怎麽了嘛？姨媽都跟你說了什麽？”
“不用你姨媽說，我就知道你跟那個姓唐的肯定會扯上關係，哪有一個老總跑到員工家裏來的，上次我就不該放你走，你真是太讓媽失望了！”
“嚴重了吧？別說我跟他還沒扯上關係，就真扯上關係了又怎樣？男未婚女未嫁的，也沒礙著誰。”
祝玉葉沒想到女兒真有這樣的想法，頓時失控的吼道：“不可以，你要敢跟他扯上關係，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榮艾琳也有些不樂意了，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反對她和唐哲在一起？難道就因為唐哲曾經跟袁碧欣交往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對她也太不公平了。
“媽你見過我們唐總幾回？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嗎？你什麽都不了解，你憑啥對人那麽大成見？”
“就憑他始亂終棄，拋棄你表姐又招惹你，我就可以斷定他不是個好東西！”
“他當然不是個好東西，他是人，是個活生生的人，所以別再說人家是東西！”
“你……！！”
祝玉葉氣得說不出話，偏偏女兒又強調：“我不會回去的，我出來就是為了賺錢給祖祖治病，在祖祖痊愈之前，誰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母女倆僵持不下，祝玉葉見硬的不行，隻好來軟的，她深深的歎口氣，語重心長道：“艾琳啊，不是媽非要阻止你和那個姓唐的來往，而是你們真的不合適，媽也是從衝動的年齡走到來的，什麽樣的事沒見過，有緣還是無緣一眼便能看穿，你和姓唐的確實是有緣分，可緣分也分良緣和孽緣，而你們則是屬於後者，若不想受到傷害，就聽媽一句勸，避開這段緣分吧……”
“媽就算再不想讓我落下一個搶姐姐男朋友的罪名，也不至於把話說得如此神叨吧？你隻是一個平凡的妻子和母親，你不是天上的月老，如果我和他真的是有緣分，那也是老天爺定的，如果想避開就能避開的話，那個哪是緣分啊。”
這一晚，母女交涉了許久，榮艾琳答應母親會好好考慮，於是，原本隻打算考慮唐哲那一件事，結果臨時又增加了一件，兩件事交叉到一起，權衡利弊，衡量輕重，一夜的輾轉反側，換來了最終深思的結果。
不負如來不負卿，她終究做不到，在唐哲和母親之間，她隻能選擇一個。
姍姍來遲到公司，明知道唐哲有著怎樣的期待，卻還是來得那麽晚，到了秘書室，唐哲從玻璃牆內看到了她，按下內線電話：“進來。”
她整理好兩份需要他簽核的文件，作個深呼吸，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把文件放到唐哲的麵前，他盯著她的十根手指逐一看了個遍，看完最後一根手指，他的眼神黯了下去，“一晚上考慮的答案就是這個是嗎？”
她不說話，他難掩失落：“行，我知道了，出去吧。”
她站著不動，抬起一隻手臂緩緩伸向自己的上衣領口，從那裏拉出一條細細的銀項鏈，在鏈子的中間懸掛著的正是昨晚他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情侶戒。
唐哲怔怔的望著那枚戒子，先前眼中的黯然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外的驚喜，“怎麽放到這裏來了？”
“你隻是說戴上這個，又沒說一定要戴在手指上才算，戴在這裏應該也算數吧？”
她抿著嘴偷笑，坦白心意的這一瞬間，像是做成了一件很勇敢的事，渾身都充滿了正能量。
“是的，算數，不過忘了提醒你，一旦戴上這個，這一生便生是我唐哲的人，死是我唐哲的鬼，再無反悔的機會。”
他站起身，剛想擁抱她，李易正走了進來。
“這個沒眼力見的。”
他懊惱的輕聲嘀咕了一句，與麵前的女人會心的笑笑，情花就這樣在兩人的心裏，悄然生根，發芽，等待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