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願意
第105章 願意
本算的上是雨露均沾。
這一次,很多人都覺得蹊蹺,韋貴妃和徐充容都打聽過那個宮女,打聽她的出身,她的相貌,到底有什麼手段。
回來稟報的人都說,那姑娘十八歲,是前年採選進宮的,商賈出身,良籍,相貌中等,不與誰相似。
要說什麼手段,大約是床上功夫極好,總是能聽到她發浪的聲音。
韋貴妃詫異了,徐惠徐充容震驚成了灰色。
後宮的所有女人,都因為這個叫做夏蔸的,刷新了對皇帝的認知,感到無比的荒李善看著他,緩緩地說:
「三哥是有人生抱負的人,我說得對吧?」
李恪聽聞,低頭苦笑了一聲,說:
「有抱負又如何?又沒托生在皇後娘娘的肚子里。父皇他……」
他頓了頓,似乎苦澀到了心裡,有些自暴自棄地自嘲道:
「說實話,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他派來試探我們的,但凡我們有一點兒野心,是不是明天都死在這裡,再回不去了?」
李善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說:
「三哥為何會這麼想,你們認為父皇是狠心絕情、濫殺無辜的人么?即便是五哥,那也是他造反在前,當時父皇心裡也不好受,只是沒讓你們知道罷了。」
越王李貞聽了這話也有些不高興了,說:
「太子殿下,你明知道父皇對你們,和對我們是不一樣的。就如同當年廢太子和五哥都是造反,結果截然不同。
在你眼裡,他絕對是一位慈父,在我們眼裡,他更多的是一個皇帝。待遇不同,何必強求我們跟你一樣想呢?」
李善垂下了眉眼,輕輕蹙著眉頭,說:
「絕沒有試探的意思。我今日來,句句肺腑。三哥,與其說我信任你,其實更應該說,我需要你。
你們也知道我的性子……比起父皇來,實在是差太多,做儲君我沒有底。
即便說父皇會委派輔政大臣,但跟隨父皇的人畢竟老了,幫也幫不了我多久,我終歸是需要自己人。
所以我在賭,要麼咱們兄弟同心協力,未來將大唐治理的更好。要麼,兄弟離心,最後決出個生死。」
「呵……」吳王李恪笑了一聲,反問,「決出個生死?咱們身份不對等,死的大約是我吧,那我豈不是很虧?」
李善微微前傾了身子,眸光炯炯地問:
「那三哥願意嗎?賭一個兄弟同心,實現你胸中抱負的機會?」
吳王李恪看著他,眸光同樣閃亮如星辰,胸口起伏,似乎在劇烈的掙扎著,最後果斷地說:
「願意!」
兩個字清晰無比,一錘定音。
越王李貞和紀王李慎,都詫異地看著他,眼神中全是擔憂的神色,欲言又止。
李貞想開口說些什麼,被李慎一把拉住了。
太子李善笑了,眸子中閃著平和且善意的光亮,說:
「三哥,謝謝你,有你幫我,我心裡踏實多了。」
……
……
貞觀二十年,武柔二十二歲,李善十八歲。
年節剛過,新年第一次大朝會,皇帝就沒有出席。
武柔進武德殿的時候,正趕上許多內侍官往裡面搬奏章,太子站在皇帝寢閣的外頭,正在與太醫說著什麼。
她離得遠,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只看見太子李善少有的著急,而那太子吹著白鬍子揪著臉,不停地辯解著什麼。 武柔心裡頭有些慌,走到了跟前行了禮,問:
「太子殿下?……可是陛下身體不適?」
太子李善瞄了她一眼,立馬躲開了視線,似乎很是不自在,淡淡地說:
「沒有,例行請脈。」
這個時候,寢閣裡頭突然傳出了一聲女子的嬌笑聲,還跟著軟軟地喊了一聲:
「陛下~」
她的聲音是那麼高調,從寢閣里清楚的傳到了外間幾個人的耳朵里。
李善的臉色立馬變了,他微微紅了臉頰,眉宇間似有怒氣,他抿了抿唇,不看武柔,平靜地下令道:
「武才人,請迴避一下,我有話跟太醫說。」
武柔聽聞應了聲「是」,聽話地轉身離開,就聽見身後太子和太醫在爭執。
太子說:
「太醫院為陛下請脈調理身體,給出合理的養生建議,是很尋常的事情,為什麼不能說?」
太醫卻說道:
「殿下,我們真的正經的提過,可是陛下不聽。陛下認為我們說他老,杞人憂天管得寬,說我們討人嫌。再說下去命就沒了。還是太子殿下自己勸勸他吧。」
太子李善壓低了聲音,有些著急地說:
「孤一個做兒子的,你覺得說這些合適么?」
聽到這裡,武柔才加快了腳步,離開了。
自從除夕宴之後,皇帝就一直寵幸一名叫夏蔸的九品御女,已經好幾天了。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自從皇帝昏倒過一回之後,他已經很少臨幸後宮,而且從前也從沒有專寵於哪一個,基謬。
武柔是能猜到一二的,因為這個夏蔸,就是那個鐵球香囊的主人。
半天過去了,皇帝終於出來了,臉頰有些紅。
當他坐在案幾後頭的時候,剛剛翻開一個奏章,就將拳頭遮在了嘴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太子想說些什麼,但是思慮再三,最終都沒有吭聲,武柔也沒有吭聲,默默地當做不知道,當做自己只是一個整理奏章的木頭。
誰知還沒有處理多少呢,皇帝寢閣的方向,便傳來了一陣嬌滴滴的女聲:
「陛下~」
太子和武柔都驚訝地扭過頭去看。就見一個子不高的宮女,臉色緋紅,站在寢殿的門口,只露了半個身子,微微歪著頭看著外頭,嬌羞地問:
「陛下……蔸兒想您了,我能出來看看么?」
要是擱平常,如果哪個得了寵這麼沒分寸,皇帝早就臉一黑,將人打一頓逐出去,再也不願意見了。
可是,皇帝卻看著她笑了一下,爽朗地道:
「回去吧,別耽誤正事。」
太子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父皇,像是不認識了他一般。
他本來正在拿著奏章跟他商議,這一下直接僵在了那裡,臉都白了。
武柔眸子中閃過一絲雪光,不動聲色地將已經批閱過的奏章挪到了一旁,還對著夏蔸笑了笑。
誰知那夏蔸像是受到了鼓勵一般,根本就沒聽皇帝的話,直接便跑了出來,像是一隻幼鳥一樣,旁若無人的就依在了皇帝的身旁。
她跑過去的時候,還是擦著太子李善的胳膊過去的,太子連忙厭惡地往後退了一步,才躲開的。
大殿內所有忙碌的內侍官和宮女們,都像是被震驚了似的,偷偷地看著皇帝這邊,手腳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