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意在立子殺母
翌日一早,盛寧精神才好了些,楚太後的懿旨就送到了盛婉苑,梳洗一番之後,盛寧帶著如畫入宮了。
才去到鳳棲宮外,柔妃便施施然的走了過來,臉色不是很好,繁重的宮裝下隱隱可見小腹凸起,盛寧的眼眸一閃,有些拿不準母後的心思,便抬腳上前去對著柔妃問道:“柔妃此時為何出現在此?本宮昨日才聽聞皇兄將柔妃禁足了,今日是又開恩允你出來了嗎?”
柔妃聞言,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窘迫,她自是明白盛寧話中的意思,左右看了一眼,才上前一步離盛寧更近了些,眼眶紅紅的說道:“是太後娘娘宣臣妾前來訓話的,太後娘娘知曉臣妾身懷有孕之事,似乎不是很高興,現在皇上還在裏麵聽訓呢!”
盛寧聞言,瞬間明白了楚太後的意思,後宮多年來不立後,不過是因為前朝和後宮息息相關,母後是不願哪一家坐大罷了。
白家本就因為娶了盛寧,高人一等了,現在柔妃又懷了身孕,難免影響朝局,若是白奕有心,白家崛起也是瞬息之間的事兒,但若是皇上和楚太後有心打壓白家,那白奕的性命亦是堪憂。
如此一想,盛寧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淩厲的掃了柔妃一眼,幽冷道:“方才母後可是與你說了什麽?”
柔妃聞言,眼眶更紅了,緊咬著唇瓣低聲道:“皇上還未聞訊趕來之時,太後明確告訴臣妾,這個孩子留不得,若是留下這個孩子便不能留下臣妾。”
“什麽?”盛寧驚愕的出聲道,看著柔妃隱忍著的模樣,盛寧心亂得厲害,母後這是要立子殺母的意思嗎?
盛寧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白奕雖然不說,但是他究竟有多在意這個胞妹,她是清楚的,要是在他遠赴邊疆為國而戰的時候,柔妃出了什麽事,那白奕跟蕭氏皇族就是血海深仇。
“你且小心些,本宮看得出來皇兄是護著你的,你且回宮,本宮立馬讓人去保護你,你萬事小心!”想了想盛寧吩咐著柔妃,柔妃聞言抽泣了一聲,掩麵點頭:“臣妾知曉,臣妾謝過公主。”
“你且下去歇著吧!本宮進去瞧瞧。”盛寧說著抬腳向著大殿走去,柔妃看著盛寧離去的背影,才低歎一聲轉頭看向小喜子不確定的問道:“小喜子,你說公主當真能保護得了本宮嗎?”
說著,柔妃又低頭輕撫了一下剛剛顯懷的小腹,臉上柔情一片,又帶著一絲剛毅。
小喜子聞言,肯定的點頭道:“娘娘,你莫要多想,隻要皇上的心是向著你的,公主再對你多加照拂一些,你定能平安生下小皇子的。”
“是嗎?”柔妃柔弱的神色一收,帶著幾分縹緲的悠遠,反正不管如何,她一定要生下腹中的孩子,失子之痛,她已經嚐試過一次了,絕不會再受第二次!
到底是將門家的大小姐,便是麵上柔情似水,骨子裏的堅毅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盛寧去到鳳棲宮殿內的時候,便見楚太後一臉冰霜的跟同樣臉色微恙的皇兄對視著,兩人臉色都不好看,一看便是動了氣的。
盛寧眼眸微閃,上前一步行禮道:“兒臣參加母後,母後萬福金安,臣妹參加皇兄,皇兄萬福金安!”
盛寧的行禮聲打破了僵局。
“涴兒,你來了!”楚太後揉著額頭,對著盛寧招招手,盛寧快速垂眸上前扶住楚太後的手腕,輕笑道:“母後宣旨,兒臣怎敢不來?”
“涴涴,前夜之事,哀家今早方才聽說,你可有什麽要說的?”楚太後蹙眉看著盛寧,拉著盛寧手輕輕拍了兩下,仔細的打量著盛寧的神色。
盛寧聞言,雖做好了心裏準備,還是忍不住驚了一下,轉而輕笑出聲,眉目如畫的說道:“此事說起來,也算是後宮之事,錦太妃身為父皇妃嬪,做出此等錯事,凡事自有母後定奪,兒臣相信母後定不會讓兒臣白白受了委屈。”
楚太後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光亮,半晌才抿著唇瓣說道:“如此,那便交給哀家處置吧!涴兒身子可還好嗎?”
“前日夜裏,多虧赫連世子來得及時,兒臣並未受傷。”盛寧乖巧的說著。
一想著赫連策,盛寧便覺得滿心的無奈。
“無事便好,稍後哀家讓宋太醫來給你瞧瞧,果真無事,哀家才放心。”楚太後說著便命秋桐姑姑去宣宋太醫。
蕭諾予全程都冷著臉,也不跟盛寧搭話,想必當真是與楚太後置氣了。
說來也是,上次他與柔妃已經失了一個孩子,如今怎還能忍受得住再失去一個?
他已經年過雙十,一些王爺皇子孩子都會叫爹了,朝中也在嚷嚷著要他多多寵幸後宮女子,延綿子嗣!
現在,柔妃好不容易有孕,楚太後又給他丟了個難題,不是打掉孩子,就是立子殺母!
盛寧從未見過如此冰冷的皇兄,垂下的眼簾裏微微閃動,半晌之後,盛寧還是開口了,笑著看向楚太後:“母後,方才兒臣見柔妃臉色微恙的走了出去,可是惹得母後不舒爽了嗎?”
楚太後聞言,眼底冷光一閃,沉聲道:“柔妃可是與你說了什麽?”
“嗬嗬,不曾!”盛寧一聽這話便知曉楚太後生氣了,但是腦海裏閃過白奕滿含寵溺的臉,她便又抬眸笑著對楚太後說:“隻是兒臣見柔妃小腹凸起,像是有了,便多問了幾句。母後不是一直盼著兒孫嘛,如今也算是如願了,柔妃上次便滑胎過,身子想必也是虛的,便想著跟母後求個情,若是柔妃說了什麽錯話,還請母後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誰知,盛寧的話音剛落,楚太後淩厲的眸光便掃了過來,一臉冰霜的冷聲問:“涴兒此意,可是覺得哀家怠慢了柔妃?”
“兒臣不敢!”盛寧見楚太後是真的動怒了,臉色一變,快速起身跪到在地,蹙眉解釋道:“母後多慮了,兒臣隻是見母後氣色不好,便想母後能寬心些,莫要為不值當的事多加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