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解除軟禁
盛寧心裏頭可謂是無比的懷疑,她絞盡腦汁,翻來覆去的回想著錦太後所說的話,心情複雜無比,但越想心裏就越沒個頭緒,反而惹的她心煩不已。
她無可奈何,突然覺得非常疲憊,便抬手揉了揉眉心,走到銅鏡前坐了下來,盛寧不經意間朝著銅鏡的方向瞥了一眼,忽然看見鏡中自己的容顏。
盛寧霎時怔住了,隨即再也無法移開視線了,鏡中的女子一張尖細的瓜子小臉,精心描畫的黛眉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淡薄嫣紅的嘴唇,當真是一張絕色的容顏。
但盛寧突然驚訝的發現,她的這一張臉,和楚太後十分的相似,相貌這種東西乃是天生,壓根無法作假,想到這裏,盛寧頓時覺得自己愚蠢無比,居然會信了錦太妃的挑撥。
錦太妃素來沒安什麽好心思,這次又豈會那麽好心,特意來告訴盛寧這麽多事情?想來定然是有原因的,如今看來,她壓根不過是想要挑撥盛寧和楚太後的關係罷了。
想到這裏,盛寧一雙丹鳳眼裏滑過一絲瀲灩的冷意,仿若冬日的霜雪,凝結在眉眼間,她轉念一想,心中覺得錦太妃雖然在這件事情上有可能作假,但燕太後的死和如詩的死恐怕和楚太後脫不了幹係。
“公主,請用午膳。”盛寧正浮想聯翩,這時候,房間外忽然一個宮女端著飯菜走了進來,低垂眉眼,模樣無比恭敬。
盛寧點了點頭,對站在一旁的如畫使了個眼色,示意如畫接過宮女手中的飯菜,擺放在她的麵前,隨後,她視線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些飯菜,就拿起筷子,緩緩的吃了起來。
待到用完午膳之後,盛寧拿起絲娟擦了擦嘴,悠悠的歎了口氣,心情仍然複雜無比,如今她每日都不哭也不鬧,更是能夠按時吃飯了,安心的待在鳳棲宮養著胎,就是因為惦記著莫如笙的囑托,以及顧念著腹中的孩子。
宮女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把空盤子撤去,盛寧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的動作,思緒卻早就已經再次漸漸地飄遠。
如今也不知道白奕怎麽樣了,一念及此,盛寧的心不由自主的揪緊了,白奕現在定然覺得十分委屈,明明平定叛賊有功,卻被當做謀反的逆賊抓捕了起來,盛寧想著想著,眸心漸漸的染上一絲憂慮的神色,仿若揮之不去的輕煙一般。
傍晚的時候,除了給盛寧送飯菜的宮女之外,楚太後居然也親自來訪,盛寧看到她,眼眸微眯,麵不改色的行了個禮:“兒臣參見母後。”
盛寧言語之間恭敬無比,並沒有再向前幾次那樣出言頂撞,也十分乖順的把飯菜都吃完了,楚太後在一旁看著,眼裏泛著精光,卻依然是不動聲色。
“涴兒,你近日這樣就對了,切記好好養胎,畢竟腹中的孩子可是頂重要的。”楚太後麵上掛著和藹的笑容,眼神無比的柔和,儼然一個標準的慈母。
盛寧看著楚太後和自己非常相似的容顏,心裏的最後一絲懷疑也刹那間消失的煙消雲散,若是她不是楚太後的親生女兒,又豈會長的如此像,這定然是錦太妃的詭計罷了。
念及此,盛寧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淡淡的點了點頭,聲音平淡的不起絲毫的波瀾:“母後所言極是。”
雖然楚太後是她的親生母親,但盛寧卻仍然無法不怨恨她,畢竟她的所作所為,委實讓盛寧心裏非常的不滿。
楚太後微微眯起眼睛,把盛寧臉上冷淡的神色看在眼裏,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不管盛寧現在如何看她,隻要盛寧不再像從前那樣,處處出言頂撞就行了。念及此,楚太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一瞬不瞬的望著盛寧,輕聲歎道:“罷了,既然你如今也懂事了不少,就暫時不必待在我這鳳棲宮了,你暫時先搬到你還未出宮時候住著的宮殿吧。”
盛寧聞言,幾乎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霍然抬起頭,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黛眉微揚,眼裏迅速的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似乎是對楚太後不再軟禁自己的這一行為無比的驚訝。
但楚太後既然主動提及,盛寧又豈會錯失這次機會,須臾之後,盛寧就在腦海中消化了這個喜訊,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微微欠了欠身子:“多謝母後。”
盛寧雖然心中雀躍,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露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楚太後見狀,也不多說什麽,又關切了盛寧腹中的胎兒幾句,就攜著宮女轉身離去了。
盛寧目光如炬,盯著楚太後離去的背影,眸光漸漸變得幽深無比,她還未出宮時候住的宮殿離鳳棲宮並不遠,因此,在吃過了晚膳之後,盛寧就立即動身,搬去了那裏的宮殿。
待到一切都收拾撿綴妥當之時,夜色也已經徹底將大地吞沒,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漆黑當中,盛寧站在宮殿門口,身著一襲素雅的月牙長裙,身姿遠遠看去,分外的纖細瘦弱,似乎一陣風過,她單薄的身影就有可能隨風遠去。
紅牆黛瓦,綠樹紅花,在黑暗中都已經變成了沉沉的黑影,盛寧眸光晦澀不明,俯瞰著整個皇宮,心情悵然若失,也不知道如今,白奕被關押在這皇宮之中的哪一個角落,明明他們的距離如今相近,盛寧卻覺得遠隔天涯。
月光柔和的流淌著,整個皇都城都變得寂靜無比,夜晚果真是個好時候,能夠把一切波譎雲詭都完美的遮掩了過去。
如今楚太後雖然已經解除了盛寧的監禁,但盛寧心知肚明,這附近到處都是楚太後的心腹眼線,她的一舉一動都處於監視之中。
雖然她的行為都在楚太後的掌控
之中,卻仍然也是有機可乘的,想到這裏,盛寧的唇角微勾,絕美的臉上綻出一個笑容,月光在她的周身淡淡流轉,似乎為她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層潔白的輕紗,顯得那樣凜然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