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生防備
月上中天之時,盛寧才躺到了床榻上,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心情非常的複雜,甚至乃至難以入眠,滿腦子都是白奕那張清俊的臉,明明白奕軟禁了她,甚至還意圖謀反叛國,和自己的皇兄還有母後作對,可是盛寧就是不可抑製的思念著他。
她無數次想要停止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可是思緒就是無法自控,想到這裏,盛寧覺得有些頭疼,她拚命的甩了甩頭,想要摒棄腦海中對白奕的思念,但她越想忘記,那些記憶反而卻越發叫囂著襲入她的腦海。
盛寧的腦海中其實一直覺得非常的疑惑,白奕為什麽會突然謀反呢?就算他早就謀反的念頭,可是如今白老夫人還在皇都城啊,白奕素來是個孝順的人,又怎麽可能置白老夫人於不顧?
若是白奕當真蓄謀已久的話,定然會找到一個好時機,先把白老夫人接離皇都城,再舉兵謀反也不遲啊?
理清了這些之後,盛寧忽然覺得,白奕謀反的這件事情,隻怕沒這麽簡單,想到這裏,盛寧的丹鳳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她抬頭揉了揉眉心,垂著眼睫,在腦海中不斷地沉思著,白奕到底為什麽要忽然謀反呢?到底是什麽原因,把白奕逼上了謀反這條路?
亦或是,其實白奕並沒有謀反?盛寧越想便越心驚。
她忽然覺得有些後悔,早知道她就不該如此輕易的離開白奕身邊,她應該詢問清楚這件事情的緣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到離開了之後,才察覺出這件事情漏洞百出。
盛寧的腦海中思緒萬千,反而越發沒有睡意了,如今她已經在紅靨的幫助之下,逃離了白奕身邊,連夜回到了皇兄的營帳。
想必白奕如今還並不知道,她已經離開的這個消息,也不知道白奕明日發現之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是焦灼不安?還是勃然大怒?盛寧歎了口氣,她就在這樣沉沉的思緒當中,逐漸的睡了過去。
帳子外明月如水般靜靜流淌,灑在站在營帳門口的赫連策身上,整個軍營寂靜如死,如今已經是深夜了,想必所有人都已經睡下,唯有守衛的士兵不時的走過,發出輕微的聲響。
赫連策卻仍然沒有絲毫的睡意,他背著手站在月光下,籠了一身的月華,仿若披了一層的霜雪,身上時刻不變的白衣仿佛月華織就而成,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偶爾有一陣微風,揚起赫連策漆黑的長發,他如今滿腦子都是盛寧絕色傾城的容顏,心情分外的複雜,距離上次和盛寧見麵,已經過了半月有餘了,上次還是盛寧為白奕向蕭諾予求情,他站在暗處,遙遙的凝望著她的背影,聽她說出那樣一番話,心痛如絞。
赫連策實在是不明白,明明一年之前還是那個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小女孩,為什麽一轉眼就變成別人的了呢?他當真是非常的不甘心,乃至於怨恨把盛寧奪走的白奕,想到這裏,赫連策的眼裏湧動著幾分寒意,仿佛淬了毒的刀子一般,分外的冷厲。
如今盛寧已經離開了白奕,待在他赫連策的身邊,他的機會也已經來了,他相信,隻要他竭盡所能的待盛寧好,盛寧終究會回心轉意,想到這裏,赫連策的唇角不由得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翌日,盛寧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大亮了,大約是昨日思慮逃跑的事情,乃至太過心力交瘁,導致她昨夜睡的非常熟,甚至可以說是一夜好眠。
盛寧歎了口氣,掀開被子,緩緩走下了床榻,待到梳妝洗漱過後,她坐在桌邊,腦海中頓時又浮現了昨夜睡覺之時的想法。
白奕謀反這件事情,當中定然有什麽蹊蹺,想到這裏,盛寧鳳眸微微閃爍,眼裏閃過一絲淩厲之色,看來她必然要調查這件事情了,可是如今,她待在蕭諾予的營帳中,又該從何查起呢?
想到這裏,盛寧黛眉緊蹙,心裏仿佛一團亂麻,無論如何都理不清思緒,沉吟許久之後,盛寧決定走出營帳打探打探風聲,她的腦海之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腳步已經快速的踏了出去。
營帳外麵站著兩個守衛,看到盛寧走出來,臉上露出驚惶的神色,連忙跪地恭敬的行禮:“屬下參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盛寧眸光淡淡的落在那兩名守衛的身上,視線當中似乎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那兩名守衛垂著腦袋不敢直視她,她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轉了轉,在腦海中斟酌著該如何開口,頓了一瞬之後,才啟唇問道:“你們可知,白奕將軍因何謀反?”
聞言,那兩個守衛皆是一怔,有些詫異的望著盛寧,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隨即,兩人對視一眼,搖頭道:“回公主,屬下不知。”
盛寧鳳眸微凜,正欲繼續開口,這時候,她忽然遙遙望見赫連策清風明月般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了這來,她立刻閉上了嘴巴,抿著唇沒有做聲。
“涴兒,你在吩咐他們什麽?可是有什麽需要的東西?”赫連策目光掃了一眼眼前戰戰兢兢的兩個守衛,繼而又把目光落在盛寧的臉上,狀似不經意的輕聲詢問道。
盛寧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晦暗,不知道為何,她心裏下意識的對赫連策仍然有些戒備,甚至她自己都無法控製這種莫名湧來的提防之心。
她心裏的想法,從來不曾告訴赫連策分毫,可謂是把什麽都隱瞞著,就連懷疑白奕謀反此事有蹊蹺這件簡單的事情,她也不曾向赫連策透露半句。
“沒什麽。”盛寧聽到赫連策的問話之後,想也不想就脫口說道,她臉上的神色似乎給人一種疏離的感覺。
赫連策自然也察覺到盛寧對他似有若無的防備之意,心下覺得分外的酸澀,垂著身側的五指不由自主的收緊,臉上慣常的笑容似乎也黯淡了幾分,他垂著眼睫,掩飾住眼裏透露出悲傷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