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欣然赴約
翌日,盛寧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她睜開眼睛,仰頭望著精致的紅漆木床頂的雕花,怔忡了許久。
盛寧眨了眨眼睛,腦海中頓時浮現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想到這裏,盛寧忍不住歎了口氣,心裏忽然生出一絲懊惱,她昨天似乎做的有些太過分了,但既然話也已經說了,後悔又有什麽用呢?
盛寧無端覺得有些悵然若失,她揉了揉眉心,從床上坐了起來,隨即,喚來了守在盛婉苑門口的如畫,為她梳妝洗漱了一番。
待到穿戴完畢之後,盛寧坐在桌邊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垂著腦袋,臉上神色看起來似乎有些黯然。
如畫站在盛寧的身旁,把盛寧的心神不寧看在眼裏,她的眼裏閃過一絲擔憂之色,轉了轉眼珠子,如畫忽然出聲建議道:“公主,你可要去花園裏散散心?”
盛寧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她看了如畫一眼,眼眸微微閃爍,正好心下也覺得非常煩悶,便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如畫神色一喜,連忙攙扶著盛寧走了出去,將軍府的院子裏如今已經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隨著微風搖曳,清香和著柔和的微風送入鼻尖,盛寧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
盛寧今日穿了件湖綠色的薄紗長裙,外罩淡白色的坎肩,一頭秀發梳成一個流雲鬢,越發襯得眉目清秀靈動,仿若山間的精魅一般,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盛寧心情驟然變得愉悅起來,她伸出纖纖玉手,指尖輕輕撫過一片粉紅色的花瓣,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經意抬頭,笑容卻驟然凝固在臉上。
隻見不遠處的長廊處,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俊美男子正朝著盛寧這邊的方向走來,那個男子不是白奕又是何人?
盛寧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指尖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用力,那片粉紅色的花瓣頓時被盛寧掐落,她的手中也不可抑製的沾上了粉色的花汁。
盛寧一顆心忽然砰砰直跳,無端覺得有些緊張,她垂著腦袋,不敢看白奕的視線,但很快,她忽然想起了什麽,仰頭望了過去,卻正好看見白奕目不斜視,麵無表情的從她的身旁走了過去。
盛寧身子怔了怔,待反應過來時,臉上頓時溢出怒氣,這個該死的白奕,居然敢無視她?想到這裏,盛寧放在花叢中的手驟然收緊,氣的把那些花瓣都摘了下來,扔在地上,還狠狠地踩了一腳。
如畫在一旁見狀,嚇得身子瑟縮了一下,臉上滑過一絲擔憂,而後連忙勸道:“公主息怒,千萬保重身子。”
盛寧如今哪裏還有賞花的心情,她鳳眸微凜,眼裏閃過一絲冷意,臉色十分的難看,看著白奕離去的方向,氣衝衝的說道:“如畫,我們回盛婉苑。”
盛寧如今正在氣頭上,如畫哪裏敢多說什麽,連忙攙扶著盛寧朝著盛婉苑的方向走去。
盛寧由著如畫攙扶,越想方才的事情越氣憤,她可是堂堂雲盛最尊貴的嫡長公主,白奕居然敢無視她,既然如此,那她以後也不會再搭理白奕。
盛寧回到了盛婉苑之後,臉色仍然十分的難看,她坐在桌邊麵色陰沉,如畫見狀,也不敢輕易上前勸說,隻能戰戰兢兢的垂頭立在一旁。
待到巳時的時候,盛婉苑外忽然急急匆匆的走進來一個丫鬟,她走到盛寧麵前,恭敬的行了個禮,在盛寧陰沉的眸光注視下,她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公主,赫連世子派人送來了請帖。”
“哦?”聽到赫連策的名字,盛寧微微一怔,旋即,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眸微微閃爍,連忙開口道:“呈上來給本宮看看。”
聞言,那個丫鬟連忙雙手平舉,把手中的請帖托在手中,雖然是垂著腦袋,卻依然能夠看得出來她的神色異常的恭敬。
如畫見狀,連忙把丫鬟手中的請帖接了過來,遞到盛寧的手上,請帖上的字跡蒼勁有力,筆直工整,確實是赫連策的筆跡。
盛寧視線迅速的掃了一圈,半晌才放了下來,請帖上說的是為了感謝盛寧的贈藥和探望之恩,赫連策特意約盛寧在滿香樓一聚。
不知道為何,盛寧的心情忽然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前去赴約,她把請帖隨手扔在桌邊,在腦海中沉吟起來,對於赫連策,盛寧心裏是有愧疚的,畢竟算起來,是盛寧負了他,率先嫁給了白奕,不管這當中有著怎麽樣的苦衷,這一切都是事實。更何況,赫連策畢竟是她深愛多年之人,不可能真的就如此輕易的便忘了,盛寧隻是糾結了片刻,就決定欣然赴約。
“如畫,為本宮備馬車,本宮要去滿香樓。”盛寧黛眉微揚,轉頭看了如畫一眼,薄唇微啟,淡淡的出聲吩咐。
“是。”如畫聞言,點了點頭,便領命迅速的走了出去,那個丫鬟見狀,也快步彎腰退了出去。
盛寧看著如畫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眼眸微微閃爍,心情忽然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大約過了盞茶工夫,如畫就已經備好了馬車,她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盛寧上了馬車,而後對車夫吩咐了一句,馬車便迅速的行駛起來。
盛寧靠在車廂上,眼眸微微闔著,腦海中思緒萬千,距離上一次和赫連策見麵,也已經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想到這裏,盛寧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裏無端覺得有些忐忑,腦海中隱約生出一種不想去見赫連策的感覺,但如今,就算是盛寧想要後悔也已經晚了。
她搖了搖頭,摒棄了腦海中的想法,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赫連策乃是她心中所愛,為何去見他會無端覺得非常的忐忑呢?
“公主,到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馬車驀然停了下來,盛寧身子晃了晃,旋即抬手掀開了車簾,扶著如畫的手,跳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