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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耍賤招

  盛寧聞言揉了揉額頭,很是煩躁的瞪了白奕一眼,嬌嗔道:你身子還未好,昨日怎地來了本宮寢房了,若是宮中知道了有你受的。


  盛寧說著還撅嘴向著門外看了看,示意白奕隔牆有耳,誰知白奕的眸光卻突然定格在盛寧嬌俏的麵容上,俯身靠近盛寧,一瞬不瞬的凝視了盛寧良久,直到盛寧臉上酡紅升起,才忽而低聲道:涴涴,你可是在擔心我嗎?


  盛寧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窘迫,順手推了白奕一把,誰知她還未用多少力,白奕卻突然悶叫了一聲,似乎很是痛苦。盛寧看著白奕緊蹙著眉頭一臉隱忍的模樣,瞬間就慌了,連忙起身上前去扶住白奕的身子關切道:白奕,你如何了?可是傷了身子?


  白奕聞言,咬牙搖了搖頭悶聲道:無礙,不過小傷罷了,涴涴可否扶為夫去軟榻上歇歇?


  白奕臉上的痛苦卻是如何都隱藏不住的,呼吸也變得沉重了些,盛寧心裏一急,連忙對著門外的秋葉吩咐道:秋葉,駙馬身子不適,你快去將藥老先生請來。


  秋葉聞言快速的應了聲,即刻轉身抬腳就往藥罐子暫時居住的院子跑去。


  而,此時跪在門外的孫嬤嬤眼底卻快速的閃過一絲精光,精明的眼底全是算計,看來這些日子她得找個機會進宮好好的跟太後娘娘好好稟告一下公主府中的事兒了。


  就在此時,遲來的如畫正要趕緊進屋,孫嬤嬤一見如畫來得這般遲到,咻的一下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如畫便厲聲訓斥道:你這是如何伺候主子的?烈日高照的你杵在這裏幹什麽?虧得公主如此重用你,你卻還這般偷奸耍滑,當真是黑了心肝的。


  如畫詫異的抬眸看了孫嬤嬤一眼,嘴角扯了扯,她素來在公主身邊伺候,公主也未曾如此厲聲訓斥過她,孫嬤嬤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莫不是真當自己是這公主府中管家呢?


  看什麽看,還不進去伺候著,若是惹了公主不快,看我如何收拾你。孫嬤嬤的眼神一狠,手指差點沒戳到如畫的腦門上。


  如畫想著孫嬤嬤是太後娘娘的人,也不多做計較,連忙點了頭,快速的向著屋裏走去。


  進到屋中才突然發現盛寧扶著一臉慘白的白奕坐在軟榻上,盛寧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焦急得不行,見著如畫進來便急忙的將如畫招到跟前來吩咐道:如畫,你快去將濕布巾拿過來。


  是,公主。如畫雖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些,但是好歹也是常年跟在盛寧身邊的人,不消片刻便快速的理清思路,打了盆水和拿了一塊布巾遞到盛寧的手中。


  盛寧快速的扶著白奕躺下,親自擰了布巾擦拭著白奕額間上的汗珠,蹙眉低聲道:你方才為何如此脆弱,本宮不過小推了你一把,你竟是連起都起不來了。


  白奕聞言身子僵了一下,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什麽,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痛苦了。


  涴涴,為夫身上的傷口好像開裂了。白奕說著,臉上的青筋暴起,緊咬著牙齒,似乎快要忍不住了。


  盛寧聞聲視線快速的落在白奕的腰間,果然看著層層血漬透過白奕白色的衣衫透了出來,暈出妖豔的血花。


  白奕,怎會如此,本宮不是故意的,你且再等等,藥老先生就快來了。盛寧一見此景,急得不行,眼眶瞬間就紅了,心中自責得很,若不是她不小心,白奕也不會如此。


  白奕見狀,慘白幹澀的嘴唇微微闔動,輕扯了一下嘴角,低笑道:涴涴,你莫要著急,你家男人是鐵打的身子,定會平安無事的。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如此說話?盛寧聞言嬌嗔的怒瞪了白奕一眼,眼花在眼眶裏閃動著,像是隨時都會溢出眼眶一般。


  見著盛寧此等模樣,白奕開始愧疚了,其實他本是無事的,這一個月都過去了,他身上的外傷早就結痂脫落了,在藥罐子盡心盡力照看了一個月之後,他的內傷也好了很多,此時隻要不隨意使用內功,早就已無大礙。


  然,今日之舉,也不過是聽了蕭匿閔的建議,使計留在盛寧身邊罷了。


  雖,心生愧疚,但一見到盛寧那焦急的神情,白奕的心底卻又充滿了無盡的喜悅。


  就在此時,藥罐子提著藥箱子急急忙忙的趕來,孫嬤嬤就候在門外,一見藥罐子便連忙湊了上去焦急道:藥老先生,你快進去看看吧!方才不知發生了何事,駙馬爺的舊傷像複發了。


  藥罐子聞言心下一沉,驚愕出聲道:怎會如此,明明我早些時候便提醒了將軍莫要隨意動彈的,這.……這要如何是好呦。藥罐子說著一臉焦急快速的進了屋子。


  一進去,就見著盛寧淚凝於睫,眼眶紅紅滿是擔憂的候在白奕身邊,他的嘴角微微的牽動了一下,轉眼便凝眉快速的走了上去準備行禮,才剛俯身還未開口便被盛寧給止住了。


  藥老先生,您莫要在意那些俗禮了,快過來給白奕瞧瞧他的傷勢如何了,為何過了這一小月,還能裂開了口子。盛寧聞聲轉頭一看是藥罐子來了,連忙起身給藥罐子讓了位置。


  哎,好,老奴這就替將軍看看。藥罐子一臉凝重的上前去,非常認真的給白奕把著脈。然,手才放上去,便感覺到了白奕的脈象很是正常,除了那點還未休養好的內傷之外,一切良好,脈搏跳動得非常有力。


  但是,低頭一看白奕腰間的血珠子鮮豔猩紅,透著一股子怪味,他就大概明白白奕此舉何為了。


  不由得在心中暗歎自家將軍實在高明。


  盛寧見藥罐子一臉凝重,神色莫測的模樣,霎時慌了神,連忙出聲問道:藥老先生,白奕的傷如何了?

  哦!公主莫要擔憂。藥罐子一時不覺,本在沉思,但一聽見盛寧的聲音便下意識的想要全盤托出,誰知白奕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霎時迸起,臉色鐵青。


  盛寧嚇了一大跳,剛想去扶住白奕,藥老便搶先了一步擋在盛寧的身前,彎腰湊到了白奕的身前去,白奕的嘴唇快速的蠕動了一下,一道甚微的聲音快速的竄進了藥罐子的耳朵:小心點說話,莫要壞了本將軍的大事。


  藥罐子的嘴角狠狠一抽,花白的大長胡子一抖一抖的,假意的給白奕順了順背,待白奕終於停止了咳嗽之時,藥罐子才一臉沉重的轉身看著盛寧歎息道:哎,公主,實不相瞞!我家將軍這是舊疾又複發了,想必是受了什麽事牽引的,本要好了的內傷一下又給加重了,便連這外傷也重了許多,我家將軍.……真真是命苦啊!


  藥罐子為了能演得逼真一些,還搖頭低歎了幾聲,一臉悲切的抽泣著,眼眶紅紅的,看起來當真有幾分淒楚傷懷。


  盛寧心下一緊,想著或許是今早兩人太過火熱了,一時忘情傷了白奕,心中頓覺羞愧。


  輕咬著唇瓣,盛寧如秋水般純淨的瀲灩鳳眸一沉,低聲道:那便有勞藥老先生替白奕多開幾副藥了。


  公主放心,老奴定能治好將軍,隻是.……隻是還請公主移駕,老奴好為將軍處理傷口。藥罐子抿唇道,他是知曉將軍身上定是是無甚傷口的,便連那血恐怕也不過是用來糊弄公主殿下的罷了,如此公主還在屋裏,那一會兒不是要露餡兒了嗎?


  思及此,藥罐子隻想趕緊支開盛寧。


  盛寧聞言,也是此意,雖她與白奕夫妻一年,但是在外人麵前,確是要避諱一些的,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公主。


  那便有勞藥老先生了。盛寧對著藥罐子輕聲道。


  哪裏哪裏,這些都是老奴分內之事。藥罐子連忙對盛寧拱手行了個虛禮,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喜色,公主果真是個妙人,雖進府之時與白奕多加為難,二人也磕磕絆絆了許久,但總的來說盛寧公主的確是個好的。


  將軍能娶到盛寧公主這樣的妙人當真是有福的。


  然,雖他的神情掩飾得很好,卻還是被盛寧快速的捕捉到了,盛寧的眼底閃過一絲沉思,充滿疑惑的瀲灩墨眸向著白奕掃了一眼,便快速的由如畫攙扶了出去。


  盛寧才一出去,白奕的臉色便徹底的沉了下來,一雙如鷹隼般淩厲冰冷的墨眸緊盯在藥罐子的身上,藥罐子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愣愣的回頭就對上白奕冰冷入骨的冰眸。


  心裏一個咯噔,腿兒瞬間軟了下去,結結巴巴的低聲問道:將……將軍,可是老奴說錯話了?


  說著趕緊抬手擦了擦從額間滾落的虛汗,心肝顫抖得不行。


  說錯話?你可知你壞了本將軍的大事了。白奕咬牙切齒的冷聲道。


  哼,真是氣煞他也,他不過是想借著有傷為由,想讓盛寧能多心疼他,多與他親近一些,將這些日子分別的時間全都補回來,還有那個什麽該死的軒轅墨恒,他更是氣得牙癢癢,勢必要將那人在盛寧生命中存在過的跡象全部抹去。


  誰知,他原本策劃的好端端的一個小傷,上個藥,包紮一下便能好,該行事行事,這下可好了,藥罐子這死老頭直接將他的傷判為殘廢了。


  可您這般暗示老奴,老奴又該當如何是好?您身上的血跡如此之多,老奴又如何能三言兩句就給糊弄過去了呢!藥罐子麵色委屈的說道,表示他很心塞,他很無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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