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中秋前夕
第39章 中秋前夕
這幾天京城的天氣不好，小雨綿綿，一夜之間便冷了下來，
短袖換成了薄毛衣，沒有一點過度。
葉昭昭不喜歡做飯，出門找了一家早餐鋪子。
熱騰騰的豆腐腦配上糖油餅子，陰雨天里格外暖人心脾。
街上行人少，車輛多，葉昭昭買了一包糕點慢悠悠沿著路邊走，街道兩旁的桂花被雨打濕，落下來，走過去，便沾在了腳底，只餘下清香。
葉爺爺的墓在最裡面，她撐著黑傘，走了十多分鐘，遠遠看見黑白照片上笑得慈祥的老人。
天色陰沉，黑色雨傘孤零零放在一旁，她一個人默默跪了許久，直到雙腿發麻，身上被雨水打濕，長長的睫毛沾染上水汽，不知是雨水還是什麼。
她微微低著頭，看不清情緒，不知道在想什麼，身後人踩在落下的枯葉上，傳來輕微響動，細雨被來人擋住。
葉昭昭手指動了動，站起身的時候，臉色已經蒼白的厲害，
陸匪脫下外套，環住她，將外套披在女孩單薄的身軀上。
外套上還殘留著男人的體溫，周身被淡淡的木質香氣縈繞著，
她忍不住扯了扯外套，貼緊了些：「………你怎麼會來？」
陸匪觸碰到她冰冷的雙手，菲薄的嘴唇抿了抿：「今天是八月十三。」
葉爺爺的忌日。
原來他一直都記得。
「那你…………」
「以前每年都來。」，陸匪像是知道她想問什麼，開口說道。
葉昭昭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謝謝。」
陸匪抬眼看她，半晌，輕輕抬手，拇指輕輕拭去女孩眼角的濕潤，他眸色漆黑：「哭什麼？」
「是雨太大，你看錯了。」
葉昭昭轉過臉，不想在陸匪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自從兩人重逢，她一直都表現的很好，從容、開朗。
和從前那個軟弱的葉昭昭一點也不一樣。
陸匪今天才算是堪堪從她身上看到了一點過去的影子，他神色有幾分怔然，輕輕開口：「嗯，是我看錯了。」
副駕駛座上，葉昭昭臉色蒼白，眉心輕薇蹙著，將額頭抵在車窗上，
陸匪察覺到她有些發抖，手背覆上額頭，立刻感受到那滾燙的體溫，他眉心緊緊的皺起：「昭昭……」
葉昭昭似乎燒糊塗了，將自己縮成一團。
陸匪不敢耽擱，加快速度趕到陸家老宅。
老宅沒，李想剛給陸家老爺子檢查要身體：「您最近這兩天又吃高熱量食物了？」
老爺子咳嗽兩聲：「就吃了一頓肉，能有多大事…………」
暫時是沒多大事，但是這個年齡，高血糖也是能要命的。
「不是不讓您吃，高熱量的東西還是要少吃，還有給你開的那些葯，您也要按時吃。」
陸老爺子擺擺手，便是自己知道了。
管家突然急匆匆進來，
陸老爺子：「怎麼了，著急忙慌的，這是出什麼事了？」
「大少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這有什麼——」
「帶著少夫人一起回來的！」
聽到管家的話，陸老爺子都站起來了，隨即笑得皺紋都出來了了，
然而，還沒高興多長時間，遠遠就看見陸匪神色冷峻，邁著大步走過來，
懷裡還抱著一個女人。
陸老爺子臉色一僵，笑容凝固在臉上：「怎麼了這是？！」
「昭昭發燒了。」
陸匪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擔心，看見李想沒走才鬆了一口氣，
「陸少別擔心，先把葉小姐放到床上吧。」
李想從醫療箱里拿出體溫計，陸匪接過，給女孩量上。 女孩的頭髮微濕，李想皺了皺眉：「葉小姐淋雨了？」
陸匪點了點頭。
李想臉色更加不好看。
作為醫生，最討厭的就是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尤其是那種明知故犯的。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多脆皮，還不好好養著，非要做點事作死。
「葉小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件事大少您是知道的。」，李想道：「上次打了幾天點滴才勉強好起來，這次又弄成這樣，如果不是喝中藥養了幾天。恐怕後果更加嚴重。」
陸匪聞言握著女孩的手緊了緊。
李想說這話，也是想讓陸匪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要以為發燒感冒是小毛病就不在意。
說完配好葯，紮上點滴便出去了。
陸匪坐在床邊，沉默的看著昏迷中的女孩，陸老爺子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將空間留給兩人。
葉昭昭在墓園的時候就察覺到身體不對勁兒了，她在海城呆了太久，都快忘了京城的天氣變的太快，
出門的時候穿的不多，再加上小雨，跪的時候無知無覺，起身才發覺不對。
陸匪沉默著，一瞬不瞬的看著女孩，因為生病，原本精緻嬌艷的臉龐變得蒼白，多了幾分脆弱。
第二次了。
這是第二次，葉昭昭在他面前生病。
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一直都沒能替女孩做什麼。
葉昭昭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意識慢慢回籠，她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再次感慨自己這個破身子。
連淋個小雨都能生病。
又是在陸匪面前。
她嘆了口氣，明明說過，不再有牽扯的，終究還是。
手背上有輕微的刺痛感，她抬起手，清楚是打完點滴了。
門口傳來輕微響動，來人動作輕慢，似乎是怕吵醒了她。
陸匪和女孩微紅的眼睛對上，幾不可察的頓了一下。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陸匪走過來，手背貼在她額頭，
熱度已經降了下去，應該是退燒了。
皮膚相接，葉昭昭眼捷顫了顫，聲音有些低：「好多了。」
「謝謝。」
陸匪抿了抿唇：「昭昭………非要這麼客氣？」
他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看著她，葉昭昭將視線轉向一邊：「應該這樣的。」
…………………
空氣陷入寂靜中，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陸老爺子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床上女孩醒了，激動的走路都快了些：「小昭啊，你可嚇壞爺爺了！」
「怎麼就淋雨了，也不知道出門多穿點衣服。」
老人一慣嚴肅的臉上帶了幾分不贊同，話也不停，制止住要下床的她：「別折騰，好好躺著！」
葉昭昭被說的動作一頓，只得乖乖坐好，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她乖順的笑笑：「爺爺，我真沒事。」
「本來想明天來看您的，沒想到…………」，她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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