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找著肉了

  第79章 找著肉了

  「青山，你這傷著呢，要不你先回去吧。」林建山可不想等會兒還得照顧著病患，索性這裡離李青山家只有短短几米的距離。


  剛剛忘記李青山的腳傷了，林是如懊惱著呢，她像個狗腿子似的撈著李青山的胳膊，急忙開口：「我送你回去！」


  李青山輕笑一聲不說什麼，腳步緩慢地拄著拐杖回了家。


  很快林是如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


  瞧著林燕兒這個樣子，倒是叫林建山忍俊不禁。


  「叔，你快看看！」林是如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兩個人倒霉的樣子。


  「好。」林建山將注意力放在了強子身上。


  等他查看強子腿上的傷之後就沒能笑出來。


  林是如在旁邊站定，他沒有再看女孩兒，而是直視著前面的兩人，視線猶如一把刀子直直射向對方，緩聲開口：「你們兩個要不要說說偷肉的事兒？」


  張國棟瞪著眼睛，像是掩蓋心虛似的，聲音突然大了許多：「什麼豬肉？我不知道！」反正那肉已經被他倆拿來吃了，他又不怕啥。


  林建山都快氣笑了。


  這次的野豬，大隊上每人都分了肉，包括眼前這倆人。


  倒是沒想到這倆人還真能在大隊里這麼亂來，林建山眼色沉沉：「是嗎？」


  大隊里已經有四五家被偷了豬肉，他要是不找著偷肉的人，回頭那幾家還不得衝上他家去，把他家門檻踩斷。


  「你說沒有就沒有？！」強子沒有張國棟那麼沉得住氣，現在對方已經神色驚慌，林建山當做沒有看見似的，直接將人扯著走了。


  「走吧，去林老太家看看。」


  幾人在院子後門站定，林老太聽見動靜，很快從屋裡出來，眼巴巴地看著幾個人。


  「建山，是不是找著偷我豬肉的人了？」


  「大娘，等會兒我再告訴你，你先讓讓。」


  等到了林老太家後門窗口的位置。


  林建山忍著林小強那鋪天蓋地的腳臭味，將鞋子放在牆面上仔細比對著，看著牆上的半隻印子，再看看強子的解放鞋，「你說說，這是不是你的腳印？」


  「隊……隊長，你說啥呢？！我可沒有來這兒偷肉！」強子這會兒緊張得冷汗都快掉下來了。


  「證據都擺在這兒了！你還在這兒給我狡辯！」林建山怒吼一聲，將強子嚇了一跳。


  「誰偷了！我們才沒有偷肉，林建山你別亂冤枉人！」張國棟將林建山手裡的鞋子摔在一邊。


  抬腳就將牆上的鞋印弄沒了。


  「你！」


  「我什麼我，我說了沒做就是沒做。」張國棟站定在林建山面前，一臉的無所畏懼。


  「走，去你家，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你偷的肉！」林建山已經確定就是這兩個人，那肉還用想，肯定就是放在家裡了。


  林建山扯著兩人，很快就去了張國棟家裡。


  「你看，我都說了沒有！」家裡本來就沒有什麼吃的，大隊上那天分的肉不過兩頓就沒了。


  再說了就林老太那點兒肉，昨晚早吃沒了，他怕個屁！


  原以為林老太肯定捨不得吃，哪知道等他們拿到手才發現肉沒了一半，就那點肉，壓根沒過嘴癮，呸，看不出來林老太還挺能吃！


  怎麼可能會沒有，林建山犯了難，可明明好幾家肉都沒了，一個晚上加早上而已，兩人不可能連吃帶喝把那十幾斤豬肉給吃沒了吧。


  林建山了低著頭，然後就看見了地上扔掉的繩子。


  「這是用來捆肉的棕櫚繩子吧？你哪兒來的？」分肉的時候他記得很清楚，有好幾個人是直接用手抱著回家的，其中就包含張國棟。


  這也就意味著，這條棕櫚繩子至少不是張國棟的。


  「我哪兒知道，肯定是誰扔到我家來冤枉我的。」張國棟臉色微變。


  倒是沒想起來這隨手一扔的繩子被林建山給撿著了。


  「成，那你們倆跟著我去鎮上治安所吧，要真沒做過，我給你倆賠禮道歉。」眼前的人死不承認，林建山也沒了轍。


  「大哥……」強子一聽這話頓時就慌了，林建山還真要把他們兩個送去治安所啊？

  「你慌啥。」張國棟翻了個白眼兒，警告旁邊心慌的強子。


  他還就不信，林建山真能將他們兩個送去鎮上治安所去，林建山這人，只要是不傷害他自己的利益，一向不管的，他還能不知道這人的性格？


  他哪兒知道林建山這次鐵了心要整治了。


  「去就去！我怕你啊？」張國棟語氣很硬，他篤定林建山不敢。


  林建山鐵青著臉，看著不知悔改的張國棟，叮囑站在一旁的林是如，「燕兒，你快去找兩根繩子來。」


  「我今天還真就要把你綁去鎮上！到時候是蹲局子還是吃槍子兒，那都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了，你還有你可得給我想清楚了！」


  「綁，今兒不綁我去，你就是狗！」張國棟還真的就跟林建山杠上了。


  倒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意外的展開，林是如抽抽眼角，很快將繩子拿了過來。


  「建山叔，給，繩子。」林是如直接將手中的繩子遞給林建山。


  就看著林建山接過繩子直接將張國棟綁了起來。


  強子這會兒卻是害怕起來。


  想起來自己昨晚偷的肉，他滿頭大汗，抗拒著林建山的靠近：「不，我不要去……」


  「強子，你幹什麼！」張國棟可見不得強子這幅軟腳蝦的樣子，他抬腳將林小強踢了一腳。


  「大哥……」林小強緊縮著脖子，渾身發抖，他不想挨槍子……


  要說林小強為什麼這麼害怕，還得因為之前治安所抓到的那院子里的人，已經被槍斃了。


  以前也就算了，他不知道這麼嚴重，可是自從看見那幾個人腦－漿崩碎死在那裡，他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害怕起來。


  林建山再次嘗試將林小強綁著，得來的是矮個男人愈發激烈的抵抗。


  只見林小強慌亂中摔倒在地上大叫著，神色慌亂試圖爬著逃出去。


  「我不要，我不要去鎮上！」


  林是如快速攔住想要逃跑的林小強：「老實點兒。」


  張國棟卻在這時候起身，猛地將林小強踹倒，怒罵出聲：「你個慫貨，你在幹什麼！」


  「大哥，我……」林小強害怕地看著張國棟。


  「林小強，那些肉是不是在你家。」雖是詢問，但是林建山已經知道了林小強這麼慌張的原因。


  「什麼肉。」張國棟驚到了，那肉不是已經被他倆吃了嗎？ 強子哪兒來的肉？

  張國棟臉色沉沉，咬牙切齒開口：「你幹了什麼？」


  林小強瑟瑟發抖，小心地看著張國棟，伸出手扯住張國棟的褲腳。


  「大哥……」


  「走，去林小強家裡找找！」事不宜遲，林建山直奔林小強家去。


  「叔，這是咋回事兒？不是就丟了一塊兒肉嗎？」林是如一臉困惑，難道這中間還發生了啥？


  「不只是大娘家的肉丟了，還有四五戶人都丟了肉，就昨天一晚上！」林建山牙齒都快崩碎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說說，這倆人，白得的肉吃沒了也就吃沒了，去偷別人的肉乾啥。」


  而且聽他媳婦兒說昨天晚上確實聽見了點兒動靜，還以為是耗子，將肉放在床邊掛著了，這才沒有被偷，感情這耗子就是這倆人。


  「你把肉藏哪兒了？」林建山拖著林小強進了他那破舊的屋子。


  烈日陽光下，林小強的房子像是垃圾場，滿地都是野蠻生長的野草和不少腐爛成不可名狀的發酵物。


  屋子前一條小路還算能走，林是如小心的不讓自己踩著難以形容的東西上。


  可當走到林小強的屋子前，等屋子打開之後，她聞見了那像是冰箱冷凍著不少海鮮或者肉類在斷電之後的三伏天發酵的那種惡臭味。


  幾乎是頃刻間，林是如已經後退了三步遠，生怕這充滿惡臭的地方突然竄出來幾條蛇或者別的生物。


  「燕兒，你在這兒等著。」林建山顯然也看見了林是如蹙眉的樣子，他嘴角抽抽，林小強這娃子沒了父母之後那是徹底墮落了。


  這麼個樣子，難怪找不著媳婦兒，這要是能找著媳婦兒，那可真是見了鬼了。


  「你別動啊，我等會兒就出來。」林建山再次出聲。


  不讓進去當然是更好了，林是如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然後她就這麼看著林建山拉著林小強的衣領，面不改色地踩著地上生了腐爛生蛆的木板。


  穿著防滑的解放鞋，慢慢走著。


  直到林建山腳下吧唧一聲響，林是如定睛一看，肚子里一陣翻滾。


  林建山已經大聲咆哮起來：「林小強，你的屋子怎麼能弄得這麼埋汰！」


  「呵呵，大隊長，我這不是沒有能幫忙收拾家裡的婆娘嘛，要不你幫我介紹一個，家裡肯定就沒那麼髒了。」林小強諂媚笑笑，林建山瞬間黑了臉。


  「就你這樣的還想有婆娘，吃屎去吧你。」說出去都丟人。


  「你把肉藏哪兒了？給我拿出來。」林建山是不想進去了，屋子裡沒個下腳的地兒，能下腳的地兒還一腳踩在嘔吐出來發霉了的殘羹上。


  「哦，我這就拿出來，這就去拿。」林小強看著林建山極為難看的臉，不敢耍花招，只得靠近了自己藏肉的地方。


  木板一掀開，就見到四五隻老鼠在四處逃竄。


  而那肉，此時已經被老鼠啃得全是牙印子。


  「啊，我的肉，我的肉！」林小強脫下鞋拍打老鼠。


  站在門外的林是如耳尖地聽見了老鼠唧唧的聲音，惹得她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林建山忍不住，還是朝著林小強的方向走過去，便看見林小強掛在床板子下的豬肉。


  ……


  他閉著眼睛，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這一幕，隨即暴跳如雷。


  「林小強，豬肉這麼難得的東西，你就是這樣子掛著的？！」


  「這床板上都是什麼東西，你能掛在這上邊！」林建山真是沒眼見。


  「隊長……我……我也是尋思這兒安全點兒啊。」林小強感覺自己可委屈。


  他也沒想到這屋裡的耗子能把豬肉吃了成這樣。


  想著平時寂寞，能有幾隻耗子在屋子裡顯得不那麼空蕩，他也就沒管。


  再說了，那實在是餓極了的時候，耗子還能拍死了殺來吃呢！

  「行了，我看你怎麼給村子里的人交代吧。」


  這肉已經這樣子了，肯定是沒法兒吃了，林建山心中惱火，真是能給他找事兒啊！

  「走，出去！」林建山扯住林小強的手臂，將那幾塊已經看不出原本樣子的肉提著出了屋子。


  「叔，找到肉啦？」林是如看著兩人出來。


  卻只見林建山費力提著手上掛著的幾條繩，繩子上掛著幾塊看不出來模樣的碎塊兒。


  她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詫異開口：

  「叔，這不會就是那些丟失的豬肉吧？」


  林建山都不知道該說啥，他沉默片刻回應：「嗯……」


  「燕兒，你去……」


  瞧著林燕兒遠去的身影，林建山深吸一口氣之後，將林小強拉去村頭谷曬場，綁在了那棵大樹下。


  「哎喲，大隊長，強子這是犯啥事兒啦？」石嬸子正在樹下噌亮，聽見動靜睜開眼就看到林建山在綁著林小強。


  林建山沒有回答石嬸子，只是開口拜託：「石家的，麻煩你幫個忙，通知一下豬肉被偷的那幾個人，肉已經找著了。」


  「哎，原來是這事兒啊！」石嬸子眼珠子一轉，麻溜地扔下扇子，跑去通知人去了。


  「肉找著了？」


  一聽見這消息，丟了豬肉的幾個人撒腿就跑到了村頭曬穀場。


  「林大隊長，您說肉找著了？」知青點的短髮女孩子激動地看著林建山。


  「對……」瞧著張知青高興的樣子，林建山有些頭疼，找到是找到了，問題是這……


  「建山啊，我的肉找著了？！」林老太也拖著老腿飛快地挪過來。


  「找著了……」


  「叔，我把張國棟拉過來了。」林是如氣喘吁吁，將張國棟人群中間推去。


  等所有的人到齊，林建山凝肅開口：「張國棟，林小強，你們倆誰交代吧。」


  「我沒什麼好說的，那肉不是我偷的！」張國棟頭一歪，憋著做毫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