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請柬

  第26章 請柬

  秦霜降面前支起身,一手將身上的薄被摁住,防止它掉落,她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白蔻,以往這種時候,等燕胥安走了,她都會進來幫她穿個裡衣什麼的,這次就這麼站在那裡不動?


  正想著,白蔻像是明白秦霜降意思,她忙解釋:「夫人啊,不是奴婢不幫您穿,實在是……實在是大人說了,要等您醒了自己穿的,否則就要奴婢的腦袋。」


  她說到後半句,聲音越來越小,甚至害怕秦霜降沖她發火,頭也越發低了又低。


  秦霜降勉強坐起身,靠在身後的軟枕上,自也是心知肚明,自己惹他不高興了,他當然會有些報復她的手段,只是沒想到,這狗男人竟會用這種法子,忍不住心裡嘀咕了一聲:「幼稚。」


  一旁的白蔻不敢吱聲,只默默地將頭埋的更低了,秦霜降也沒有要責怪白蔻的意思,只是瞥她一眼,清了清嗓子,卻依舊抵不住昨夜一宿沒睡的嘶啞,她轉頭看向白蔻:「倒杯水,總可以吧?」


  白蔻聞言,連忙點了點頭,轉頭去辦,秦霜降靠在床上,重重的舒了口氣,幾乎是癱軟在柔軟的床上,身上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牙印,渾身酸痛好像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接過白蔻手上的杯子,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握杯子的手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白蔻站在一旁忍不住曖昧的想笑,但又怕秦霜降生氣,只能憋著。


  秦霜降瞪她一眼,她又連忙收斂起來,忙伸手接過秦霜降手裡的杯子,放到一旁,轉頭去拿她的衣服。


  穿好裡衣,秦霜降坐在床上緩和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下得了床,連晌午飯都是白蔻讓人送到床上來的,一直到太陽落山,她才勉強能下地。


  說真的,她的身體並不算差的,否則也做不了那些飛檐走壁,持刀拿劍的殺人買命的活兒,能把她折騰成這樣,也算他燕胥安的本事。


  好不容易能下床走動走動了,秦霜降眸光一撇,視線不經意間掃過桌上莫名多出來的紅色請柬,略有些疑惑:「這是誰家的?」


  白蔻端著換新的茶水剛走進屋內,瞥了一眼,解釋道:「是今早康王妃差人送來的,您還沒醒,大人就代夫人收下了。」


  又是秦知蘊?

  秦霜降看著桌上的請柬,心頭越發疑惑,想著先前她送來杏仁兒糕的事情,這次不會是場鴻門宴吧?


  思及此,她也沒打開請柬,只走到綉棚前坐下,伸手擺弄著線筐里的針線,順口問道:「是個什麼宴?」


  白蔻聞聲,回憶了一下,道:「聽送請柬的人講,是七天後的東都燈會,在東都最大的酒樓映水堂,以康王妃的名義宴請東都貴女相聚。」


  聽白蔻這麼一說,秦霜降也隱約記起來些什麼,東都確實每年都會舉辦一場相當隆重的燈會,皇家人一般都會在那天宴請東都世家貴女前去赴宴賞燈。


  通常都是以三倍的價錢包下整個映水堂,能接到請柬的,基本都是東都有頭有臉的世家,漸漸地,燈會映水堂的請柬也成了每個世家貴女的身份象徵。


  以前,在秦府的時候,只有以秦禕蘭為首的幾個嫡出小姐才能收到,至於其他庶出的姐妹,除非和嫡出的小姐玩得好,願意帶上她倒也可以去,否則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了。


  至於如今秦霜降為什麼會收到映水堂的請柬,想來是秦知蘊的意思了。


  若不然,按照她現在的身份以及在世人口中的風評來講,別說是映水堂的請柬了,哪怕是那天從門口過,裡頭的貴女們也得離她一遠再遠了。


  白蔻將手裡新換的茶水放到秦霜降身旁,便轉頭去打掃房間了,秦霜降低頭綉著手上的山河圖,心思流轉間,又忍不住抬眼看向桌上的請柬。


  她總覺得,這個秦知蘊的目的太明顯,反而有點不太真實,她這樣的人,天上仙,人間月,世家出身,按照趙槐安的始終中立的態度,她完全沒必要和秦霜降有什麼交集的。 燈會開始前一天,秦霜降一如既往的安分待在院子里刺繡養花,沒曾想不見蹤影好幾天的燕芸香破天荒的出現在了她的院子里。


  秦霜降一如既往的淡漠,坐在房內,只是屏退了身側伺候的丫鬟,只剩下兩人單獨說話。


  她開門見山:「聽說姐姐要去映水堂赴約,我也想去,姐姐也帶我去吧。」


  她倒是沒有絲毫羞澀,睜著懵懂的大眼睛,真誠又期待的看著秦霜降,雙手托著下巴,活像只小奶狗。


  秦霜降沒立刻答應或者拒絕,只淡然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眼帘輕抬,問她:「憑什麼?」


  燕芸香沉默了,但臉色不改,她垂眸間,只很認真乾的思慮了一會兒,道:「我可以給姐姐想要的。」


  秦霜降嗤笑,自是不屑的,她又問:「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燕芸香搖頭,但又十分篤定的回答:「我不知道姐姐想要什麼,但是我知道姐姐現在最需要什麼。」


  秦霜降默然,眸光微寒冷,並不言語,似是在等著她的下文,燕芸香也並不賣關子,她稍稍湊近秦霜降,逐字逐句,輕聲道:「蚩丹蠱的解藥。」


  此言一出,秦霜降臉上的笑意逐漸斂起,看她的眼神也瞬息之間多了些許質疑和警惕。


  蚩丹蠱這件事情,除了燕胥安和給他診施過針的玉寒生以外,知道這件事的人,就只有秦天佑了,她是怎麼知道的?

  見她陡然變化的臉色,燕芸香依舊笑得燦爛,她說:「姐姐別擔心,雖然我知道,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是壞人,燕胥安能給你的,我一樣也可以,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去見我的主人的話。」


  聞言,秦霜降,迅速回過神來,冷笑一聲,鬧了半晌,她才終於明白燕芸香的用意,原來是想要策反她,想著,秦霜降只問道:「那你能抓住秦天佑?」


  燕芸香不滿的垂下眼帘:「那倒是不能。」


  秦霜降又冷笑,燕芸香卻並沒有打算放棄,轉而接著道:「不過,只要姐姐帶我去映水堂,那我就有辦法拿到蚩丹蠱的解藥,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在燕胥安抓到他之前,給姐姐多延長几個月的時間呢?」


  仔細想想,如果燕芸香說的都是真的,那倒確實是可行的,可是……


  「我憑什麼信你?」秦霜降道。


  燕芸香默了默,她認真思考的摸樣像是真的在找一個能夠說服秦霜降的理由,可是琢磨了半晌才發現,他們的交集好像確實還沒達到這種地步。


  見她為難的樣子,秦霜降眼底閃過一絲亮光,趁機道:「不如你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我倒是可以考慮帶你去。」


  聞言,燕芸香抬眸,對上秦霜降微微笑的眸子,狡黠如狐,這次換做燕芸香斂起了臉上的笑意,她垂下眼帘認真思考的模樣,竟像是真的在考慮秦霜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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