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6章 冥殤絕

  沈妤安垂眸,掩下眸中的情緒,眉頭微微蹙起,魂玦不能離開兄長的軀體,她當下該如何救人?


  把兄長弄來須彌山?


  「怎麼了?有問題?」


  冷冽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擔憂。


  沈妤安思索片刻,說道,「我能救,不過需要魂玦,我沒有將魂玦戴在身上。」


  男人上前,手指在榻上女子的脖子上一勾,紅繩帶著一塊玉玦出現在沈妤安眼前。


  沈妤安震驚,「她也有魂玦?」


  「她也是玄醫後人,別耽擱時間,快救人吧!」


  沈妤安壓下心裡的疑問,咬破手指,將自己的血注入了魂玦,將女子的魂魄吸入魂玦之中,緊接著,以氣運針,利用玄靈針法修復女子的肉身。


  這玄靈針法是她在隱山學會的,還是第一次用。


  隨著時間的流逝,沈妤安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慘白,忽然一口鮮血噴出,被迫收針。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學會了,怎麼會修復不了這女子的肉身?


  「廢物!」旁邊傳來怒罵,「身為玄醫後人,你竟然這般無用!」


  沈妤安施針遭受反噬,內傷吐血,沒得到安慰就算了,還反被罵了一頓,心裡的火氣蹭蹭蹭的,「冥滄御!你不要太過分!」


  男人眯起了冷冽的眸子,「我是冥殤絕,不是冥滄御,這世間也沒有冥滄御!你與他之間的那些愛恨糾葛,最好趁早忘乾淨!」


  沈妤安皺眉,恍惚這話似乎在哪裡聽過。


  *


  冥滄御在濃霧之中兜兜轉轉,順著風向,總算是出了霧林,眼前的美景如夢似幻。


  遠處,鶴髮童顏的男子正坐在一顆粉色花樹下飲茶。


  冥滄御皺眉,快步走上前,「請問這位前輩,可有看到一位身形高瘦,模樣俊俏,身著藍色衣袍的男子從林子里走出來?」


  白侖盯著他的臉,呆愣了半晌,「你你你……」


  「在下冥滄御!來自俗世北峪國!」冥滄御微微拱手,禮數周全。


  心知須彌神山不同於外界,這裡住的據說要麼是神,要麼是修仙者,世俗的身份地位在這裡不起作用,他需得萬事謹慎小心。


  白侖「你」了半天,咽了口唾沫,眼神閃躲,掩飾性地喝了口茶,這修羅竟然給他行禮,這下怕是要折壽了。


  「前輩?」冥滄御疑惑。


  白侖咳嗽了兩聲,乾笑,「那個,你回來了,呵呵,人世間走一遭,那個,做人的感覺怎麼樣?」


  冥滄御:……


  「既然回來了,去見見你師父,他能為你解惑。」


  *


  沈妤安緊蹙著眉頭,複雜的眼神看著「冥滄御」,「你放心,你我之間發生的事,我會忘個徹底。」


  「最好如此!」冥殤絕陰沉著臉,看了眼榻上的女子,又看向沈妤安,「你說你能救她,為何又救不了?」


  沈妤安自己也是糊塗的,「我不知道,玄醫一族傳承下來的醫術,我自認都學會了。」


  「利用魂玦救人,我雖然是第一次嘗試,但也信心十足,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施針的時候,會突然無法運氣,無法將所學發揮出來。」


  短暫的沉默過後,冥殤絕開口,「是不是玄醫一族的血脈沒有完全覺醒?」


  「我學醫的速度是常人的數倍,應該是傳承了先祖血脈的。」


  「血脈傳承和血脈覺醒是兩回事!」冥殤絕冷聲道。


  沈妤安實在是不爽他的語氣,沒好氣道,「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區別?有沒有辦法讓我覺醒血脈?」


  冥殤絕沉著臉,蹙眉思索著什麼,「你先等著,我去去就回!」


  說著急匆匆離開。 沈妤安撇嘴,目光落到榻上的女子身上。


  她真的跟竹知意長得很像,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若說區別也是有的,榻上這女子明顯更年輕一些,看起來就像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而她認識的那個竹知意,都有二十五六歲了,面相要成熟一些。


  如果說榻上這位就是冥滄御的「真愛」,那就能理解他為何會對竹知意「偏愛」了。


  最終沒娶竹知意,大概率是因為那是個替身。


  聽白侖的意思,這女子昏迷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冥滄御竟然執著地不肯放棄,可見有多愛。


  *


  冥滄御聽從白侖的指引,去見了所謂的師父,一塊墓碑,上書凌虛真人。


  看著那墓碑的瞬間,冥滄御第一反應就是他被戲耍了。


  當即回去找白侖。


  他剛離開,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就到了凌虛真人的墓碑前。


  冥殤絕一腳踢向墓碑,「出來!問你點事情!」


  一縷虛浮的魂魄飄了出來,顯露出道人模樣。


  道人手持拂塵,怒目而視,「欺師滅祖的孽障!你又想做什麼?」


  「我找到玄醫後人了,但是她的血脈沒有完全覺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覺醒血脈?」


  凌虛道人的魂體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眸子微微眯著。


  「自古有一個說法,玄醫後人,得天獨厚,於醫道一途天賦異稟,卻只有今生,沒有來世。」


  「這我知道!」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強行將她的魂魄留下,讓她半死不活地度過三十年。


  就因為知道她沒有來世,他只能在今生強求。


  「那你可知,玄醫後人為何只有今生,沒有來世?」


  冥殤絕看向凌虛道人,「為何?」


  「這就是血脈覺醒的代價!你若非要讓那女娃覺醒血脈,就意味著會斷了她的來世。」


  「無關緊要的人,來世斷了就斷了,你只需告訴我,怎樣能讓她覺醒血脈?」


  凌虛道人神色複雜,「你可知,若非你刻意干涉,你的轉世與她本可以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我的姻緣早已經定好了,只一人,沒有其他。」


  「痴兒,痴兒啊,造孽……」


  凌虛嘆氣,「罷了,我托個夢,教她如何覺醒血脈。」


  *


  冥滄御壓著火氣,再次回到了白侖的居所。


  白侖訝異,「這麼快就回來了?」


  「那山上就一塊墓碑,就沒個活人。」


  白侖愣了一瞬,忽而懊惱,「忘了告訴你,你師父被活埋了,人死沒死透不知道,但魂是完好的,把魂叫出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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