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撞上元禎

  第85章 撞上元禎

  沈妤安溫和一笑,「臣惶恐。」


  她兄長的確棋藝精湛,廣為盛傳,但以兄長的性格,若與皇帝下棋,是絕無可能和棋的,就算棋藝超群,只會不著痕迹地輸。


  皇帝失笑,「看你與北翼王和西元四皇子對上,可不見半分惶恐。要知道,在朝臣心中,北翼王可比朕可怕得多。」


  沈妤安斟酌著回答,「皇上是仁德之君,臣敬重皇上。至於那西元四皇子,臣對他有怨,對那西元國更是深仇大恨,我沈家好幾位男兒都折在了戰場上,將士們更是死傷無數,難以不恨。」


  「臣九死一生,讓家裡人諸多痛苦,見了那西元四皇子,明知該克己復禮,可終歸藏不住恨意,恨不能將他抽骨扒皮,吃肉飲血。只是言語衝突,已經是臣隱忍的極限。」


  「臣也並非衝動,能與那西元四皇子言語相爭,是料定了,當下的西元國,沒可能因為臣幾句話就撕毀停戰合約,再起干戈。」


  「咱們北峪國因為戰爭,死了無數將士,苦戰多年總算贏得勝利,作為戰勝國,總不能還要向戰敗國卑躬屈膝吧?臣做不到!」


  「再說到北翼王……」


  沈妤安苦笑,「臣與北翼王之間私底下有很大的矛盾,積怨已深。」


  「那日,他帶臣到酒樓,透過窗戶讓臣親眼看著家裡經營的醫堂被他讓人打砸,北翼王的本意就是激怒臣,他做到了,臣那日真的很憤怒。」


  「憤怒之下,不惜公然與他對抗,勢必要討個公道。」


  「世人都覺得平西侯府世子爺溫潤儒雅,穩重克己,卻忘了,沈淮之出身武將世家,早些年跟隨父兄征戰沙場,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骨子裡是有血性的。」


  「北翼王欺人太甚,若沈淮之依舊隱忍,那未免過於懦弱。」


  「沈淮之不是孬種,不主動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沈妤安語氣溫和平靜,說完,坦然地直視皇帝。


  皇帝注視著沈妤安,「重新認識」了沈淮之,他過去從未見沈淮之發過脾氣,更沒見過他與任何人起過衝突,死而復生之後像是轉了性子,公然對抗北翼王和西元四皇子,可聽他一番解釋,又覺得合情合理。


  沈淮之若是孬種,就不值得沈老將軍和沈豐年看重了。


  北翼王和西元四皇子欺人太甚,沈淮之忍受也可,反抗也無可厚非。


  「刺殺案進展得如何了?可有查到眉目?」


  皇帝轉了話題,沈妤安從善如流,「臣對採辦的宮人進行了仔細排查,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問題應該出在別處。」


  「前幾日,正欲去尋北翼王,想知道他那裡有沒有進展,不太巧,他府中來了一位女子,北翼王很是重視,臣沒能與北翼王做交接。」


  「後來長公主壽辰,兩位妹妹又出了事,所以此事就擱置了。」


  皇帝無法怪罪,畢竟沈家兩位千金都沒了,說起了元禎進宮的事情,沒有需要刻意隱瞞的,就都說了。


  他也想知道,沈淮之知道姜彥並非沈豐年的兒子,會作何反應。


  沈妤安皺起了眉頭,她很意外,姜彥和姜秉月竟然不是龍鳳胎,這件事,是姜秉月為了害她,故意捏造,還是事實?


  「若姜秉月真的知道西元公主的下落,當下確實不能殺她。至於姜彥是不是沈家的血脈,其實很簡單,滴血驗親就可以了。」


  她坦然地提出「滴血驗親」,皇帝瞬間打消了疑慮。


  「臣的復活,證明了姜氏姐弟確實是沈家的血脈,不知姜彥否認,意欲何為。」沈妤安做沉思狀,「還有那位遺落民間的西元公主,好巧不巧,竟然被姜氏姐弟的母親收養。」 思索半晌,又提出疑惑,「就算姜氏姐弟的母親真收養的一個女孩兒,又如何知道那女孩兒是西元國的公主呢?若早就知道,為什麼一開始不去尋西元四皇子,偏等姜秉月被下令處死的時候,暴露出來?」


  「必然是想利用那位西元公主的線索自救。」皇帝沉聲道。


  沈妤安看向皇帝,「那一開始選擇不說出來,是否是在暗中密謀什麼?」


  君臣眼神交匯。


  皇帝沉聲道,「該查一查姜氏姐弟和他們的母親!必然不簡單!」


  *

  沈妤安出宮時候,轉道去了刑部,以沈世子的身份入了刑部大牢。


  牢房裡,她見到了姜秉月。


  因著西元四皇子來過,她的牢房環境得到了改善,多了一間小床。


  她躺在床上,看起來氣息奄奄。


  聽見有人前來,她雙眼看了過來,眼神明顯空洞,慌亂著急地嗚咽著,口中說不出半個字。


  「姜小姐,沈世子來探望你了。」獄卒說道。


  因著姜秉月早前被人下了毒,如今獄卒已經輕易不敢離開,守在一旁。


  姜秉月聽說「沈淮之」來看望她,明顯更加著急了,下意識往床里側縮,表情顯露害怕,這個假的沈淮之來找她幹什麼?是否準備殺人滅口?


  就不擔心她將沈家的秘密透露出去嗎?

  「御醫來看過,怎麼說?」沈妤安詢問。


  「回沈世子,御醫沒能診斷出姜小姐中了什麼毒,簡單開了常規壓制毒素的藥物,然後找聶神醫去了,不知能不能請得動聶神醫前來給姜小姐看診。」獄卒恭敬道。


  沈妤安眸色暗了下,「若御醫請不動,那本世子親自去請。」


  此話一出,姜秉月慌了,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她身上的毒,連聶神醫都解不了,她以後只能做個瞎子啞巴?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不行,她不能這樣活著。


  她得換具健康的軀體。


  可當下,她沒死,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人可以給她奪舍。


  「秉月妹妹,我代替父親來看你一眼,看完了,我也該離開了。」


  沈妤安轉身即走。


  她尚未離開刑部,就遇上了急匆匆趕來的元禎。


  兩人在牢房裡打了照面。


  元禎先發制人,眼神犀利,「你來做什麼?」


  沈妤安挑眉,「西元四皇子這話說得有意思,這裡是北峪國的刑部大牢,本世子目前任職刑部,還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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