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第283章
李秀菊欣慰地看著幾個孩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既然大家都洗好了澡，那我們就開宴吧。」
不一會兒，濃郁香甜的雞湯、軟糯可口的豆腐釀、肉質脆彈滑嫩的白斬雞、麻辣入味的炒兔肉、翠綠爽口的青菜、鮮嫩清甜的小河蝦，還有一盤最後出鍋澆上熱油的清蒸魚，一桌子尋常卻又豐盛無比的除夕宴就全都上齊全了。
李秀菊搬出之前做的李子酒，滿上四杯，笑著喊道:「來，今夜高興，咱們都喝些小酒助助興。」
「好。」周沉魚拿上酒杯舉到中央，習慣性喊了一句，「來，我們碰個杯。」
李秀菊和晚秋詫異了片刻，笑著伸出杯子。寶玉並未察覺有何異樣，稀里糊塗便遞了杯子過去。
四個人興高采烈地碰了杯，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喝完酒後，李秀菊趕忙拿起筷子，吆喝道:「來來來，今晚做的菜多著呢，你們都不要留著肚子，能吃多少吃多少。否則過了子時，你們可就不能沾葷了。」
說完，李秀菊挑出白斬雞里的兩個雞腿，一個塞到晚秋碗里，一個塞到寶玉碗里，「你們兩個年紀最小，這兩個你們吃吧。」
晚秋瞧著為數不多的好肉到了自己碗里，一臉受寵若驚，根本無從下手。
「大過年的，不許拒絕啊，不吉利。」周沉魚笑了她一句，晚秋真就信了，夾著雞腿吃起來。
寶玉一口咬下雞腿的整塊肉，含在嘴裡說道:「晚秋姐，你別信我姐的話，她不愛吃雞腿肉，這才叫我們吃呢。你這是幫她，她得謝咱們。咱們可沒佔便宜。」
「就你話多，吃你的肉去！」周沉魚踩了他一腳，寶玉吃痛地嗚咽，「姐，不帶你這樣的，怎麼又踩我的腳。」
「誰叫你背刺我，活該。」周沉魚得意挑了挑眉，心滿意足地夾起最愛的雞胸肉，那塊雞肉肉與皮之間沒有一點脂肪，只夾了層晶瑩剔透的膠原蛋白，沾上必不可少的姜蔥蘸料，一口吃進嘴裡，皮肉分明的嫩滑雞肉配上特製的姜蔥蘸料，簡單的烹飪就能嘗到原生態且美味無比的味道。
李秀菊看著這打打鬧鬧的姐弟兩，早已見怪不怪了，她不慌不忙往晚秋的碗里夾了些好肉，故意笑道:「咱們吃咱們得，讓他們兩個鬧去。咱們把好東西都吃了，再叫他們後悔去。」
什麼？
周沉魚和寶玉不約而同看過來，晚秋瞧見她們驚訝且埋怨的眼神，開懷一笑，「好，晚秋聽伯娘的。」
除夕夜的月色伴隨著他們吃飯的進程一點一點暗下來，不過好在圓盤似的銀月足夠亮堂。
村裡許多鄰居的除夕夜在酉時日落前就已吃完，吃完東西的孩子拿著零食小嘴兒，借著皎潔的月色，迫不及待約著鄰居小夥伴跑出來玩耍串門。
他們一家人坐在院子吃飯，院子的大門敞開著，門外頭不停傳來孩子嬉戲玩耍的笑聲，有的孩子看見院子里趴著只毛茸茸的大黃狗，時不時伸只腦袋進來偷看。
自從周沉魚和寶玉長大之後，同齡的孩子也都已成人，再不像兒時那樣頑皮，家裡也就少了許多的歡聲笑語。
這一次難得有這麼多孩子擠在門口玩耍，李秀菊吃完了飯，拿上一籃子的果脯蜜餞和油酥角，一瘸一拐走到門口，笑著向那群孩子招招手，「奶奶這裡有好吃的，你們都過來。」
果脯蜜餞雖然是家家過年必備之物，但是價錢貴，因而買的也不多，分到每人手裡就更少了。
孩子們看見李秀菊手裡有好吃的，咬著手指躊躇不敢上前，跟隨在一旁的大人看見，笑道:「奶奶有好吃的，你們都不過去？你們不過去，我可要過去了。」 孩子們聽了，害羞地上前，沖著李秀菊甜甜地喊了一聲，「奶奶。」
李秀菊聽見她這一聲奶奶，彷彿是聽見自己的孫輩在叫一樣，高興地哎一聲，還趁機摸了摸孩子肉乎乎的臉，抓了一把零食小嘴兒到她兜里。
其餘小孩子見叫了人，就能得到好吃的，爭相搶著上前叫人。
周沉魚看著外頭一群穿的紅的綠的粉的黃的喜氣洋洋的小孩子，團團圍著李秀菊。
「好好好，每人都有，每人都有啊。」
周沉魚走了出去，逮住一個扎著小麻花辮，身穿紅色棉襖，臉頰被凍得粉嘟嘟的顯眼包，近距離地打量她，就跟那年畫上可愛小女娃娃似的。
看著她的臉，周沉魚的聲線不由自主變成了夾子音，問道:「你們叫她奶奶，那應該叫我什麼呀？」
「她這麼小，能知道叫你什麼啊？」李秀菊摸了摸她的臉，「叫姐姐就好。」
小女娃娃聽李秀菊說完，飛快看了周沉魚明艷的雙眸一眼，害羞地低下頭，嘴裡發出一口童真的稚音，「漂亮姐姐。」
李秀菊捂著肚子笑出聲，「你這小嘴怎麼這麼會說話啊？」
周沉魚雙眸亮起來，盯著她可人兒的模樣，「行，就沖你這句漂亮姐姐，這些好吃的都給你了。」
周沉魚抓著果脯蜜餞遞給小娃娃，她遞到一半，寶玉的狗爪伸出來，對著小孩耍無賴道:
「哎哎哎，小妹妹。我呢？我呢？我是這個漂亮姐姐的弟弟，你應該叫我什麼啊？不叫不準拿噢。」
周沉魚瞪著他欺負小孩兒，斥道:「這個叫壞叔叔。」
女孩兒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撞見寶玉凶神惡煞的模樣，沒敢叫出口。
晚秋也跟著跑出來，遇見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娃娃，心都要化了，盈盈笑道:「還有我？你該叫我什麼啊？」
周沉魚難得看見她如此調皮的樣子，笑了笑，「這個是不是也是漂亮姐姐啊？」
小女娃娃望著周沉魚，又瞥見臉含笑意的周晚秋，想也不想就說道:「漂亮姐姐。」
周沉魚和晚秋同時應道，「哎。」又抓了些零嘴兒給她，不過全被寶玉一一搶了過去。
寶玉明明問在前頭，卻遲遲等不來一聲哥哥，氣鼓鼓黑著臉，「叫哥哥。」
李秀菊瞧見孩子要哭的神情，趕緊拍了拍寶玉，將孩子抱了過來，「別怕別怕啊，奶奶這都有，這裡都有。」
寶玉一臉鬱悶，他怎得回回都撈不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