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第259章
李嬌眼看著楊犀急得已無法靜下思考,輕易就要著了沈雲志的道,她終是不忍心,急忙喊住他,道:「楊犀!你別聽沈雲志的!沉魚她沒走,還在府里呢。」
什麼?
楊犀猛地剎住腳步,蹙著眉轉身,冷冷掃一眼沈雲志,眸子定定地看著李嬌,「她沒走?」
「嗯。」李嬌點了點頭,指著周沉魚離開的方向,「楊犀,沉魚她不過是跟我們兩待在這裡無趣,自個兒一個人閑逛去了。她走的方向在那邊,是通往百花園的。人應該就在那兒,你沿著這個方向尋過去就是了。」
楊犀看了一眼百花園的方向,感激看著李嬌,「多謝嬌姐。」隨即便匆匆離去。
他走後,沈雲志幽怨地看向李嬌,「娘子,這會子你可明白,我在濟仁堂跟你說的話了?我沒騙你吧?你若是真的見著了他對沉魚著急上心的樣子,就知道他和清玉是不可能的了。人家沉魚都沉得住氣,他生怕她誤會,怕丟了這個媳婦似的。」
「真是奇了,我還從未見他對一名女子這麼上心過。我原以為他與清玉這樣溫婉乖巧的般配些,卻沒想到他竟然喜歡沉魚這樣明艷似火的女子。」李嬌想著唐清玉對著楊犀躊躇不敢上前的模樣,無奈一笑,「到底是難過美人關啊。」
不過她說完,眸子忽然又冷下,回想起剛才的事情,「等等,沈雲志,你剛才說的什麼?」
啊?
沈雲志沒想到話鋒一轉,轉到他身上。他盯著李嬌的質問的神情,有種不祥的預感,坐直身子,「娘子,什……什麼?」
李嬌氣鼓鼓站起來,「你說什麼?你說我們女子皆是善妒之人?」
沈雲志嚇得一個機靈,險些從石凳摔下,他趕緊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為自己開脫,「娘子,我那……我那都是為了安撫楊犀他媳婦,隨口一說的胡話。我可不認為女子皆是善妒之人咧!」
「我呸!」李嬌用力揪住他耳朵,「沈雲志,你心裡就是如此想的。你定是覺著我管你管的煩你了,你就這麼說我!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為你生兒育女,你竟是這麼說我!」
「娘子,疼疼疼。」沈雲志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看著李嬌挺著大肚子的模樣,不敢用力掙扎,只能委屈巴巴地抿著唇,一個勁兒地低頭認錯,吃了這個啞巴虧。
而另一邊,周沉魚還不知道楊犀焦急找著她。
她一個人慢悠悠地閑逛,走過木拱橋,繞到百花盛開的百花園裡,盯著那些落在花骨朵上的蝴蝶,折了幾朵開的正鮮艷的花兒,邊走邊嘆了口氣。
「我還想著今天出來一趟能認識認識人,結交點有用的人脈,沒想到都是老熟人,而且還是一場鴻門宴呢。」
這如意算盤終究打了一場空。
周沉魚掰著手裡的花瓣,悶悶地嘀咕了一路,花瓣掰完了,路也走到了死胡同。
她看著眼前這條死路,拍拍手,準備折返回去,可轉過身,看著偌大的園子,卻是傻眼了。
「完了,我剛才走哪條路來著?」
周沉魚茫然地看著路,花莖從手裡掉落,她低下頭,看著散落在地的花瓣,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她鬆了口氣,伏低身子,覓著花瓣走出去。
而就在這時,路的另一處盡頭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沉魚!」
這聲音?
周沉魚神色怔了怔,緩緩站直身子,抬眸看去,就見園子的入口石門處站著一抹頎長的藍色身影。
這塊榆木疙瘩終於來找她了,竟然比她想象地早。 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料。
周沉魚唇角微微揚起,靜候停在原地等他。
楊犀抄了條最近的小道,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沉魚!」
周沉魚昂起頭,望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她看著他滿眼心急如焚的神情,隱去剛才的笑意,生氣地抿緊唇,一句話也沒說,繞過他就要走。
楊犀蹙起眉,望著她生氣的模樣,身子似有千隻螞蟻爬過,話還沒說出口,身子便急得先擋了過去。
周沉魚看著眼前這堵高大的人牆,完全擋住了陽光。
她咬了咬唇,又換到另一邊。
楊犀大步一跨,又魯莽地堵住去路。
看著他著急卻又嘴笨的樣子,周沉魚情緒終於有些綳不住,再演下去怕會露餡,她強忍著笑意抬起頭,故意陰陽怪氣地質問他:
「楊班頭,你無緣無故擋著我的路做什麼?」
「沉魚,我!」
楊犀今日從平洲一路趕回,剛才進府又處置了糾纏清玉的紈絝子弟,到現在一口茶水未喝,這會子一張口,便能感覺薄唇的干皺。
他雙拳緊張地攢緊,兩眼灼灼地看著她,緊張又認真地解釋,「沉魚,剛才事發緊急,我未能和你說上一句話,將那群人一趕跑之後,就急忙趕過來找你了。」
這會子急?
周沉魚不滿地哼了哼,「剛才沒和我說上話,你著急了。那前幾天在濟仁堂,你看見我沒和你說話,你怎麼就不急了?後面隔那麼多天,你怎麼不來找我解釋呢?」
「我!」楊犀斂下眸,「第二日,我被派去平洲執行公事,一去便是四日,連夜趕回來,接著又撞上清玉的生辰宴,徑直來了這裡,然後就見著你了。」那雙微挑的鳳眸完全沒了平常的厲氣與穩重,不參雜絲毫的精明與算計,明閃的黑瞳仁猶如初諳人事的少年。
去平洲執行公事?
難怪那幾天見不著他人,原來是外出了。
周沉魚眸子微微睜大了些,一抬頭,就看見他風塵僕僕的衣領和不停吞咽滾動的喉結,目光落到他臉上,乾裂的唇上血更是若隱若現。
這個一根筋的榆木疙瘩。
她笑意沉了下去,不忍道,「你這人,急得嘴唇都裂了,也不知道先喝口水。我們先回去吧,喝口水再說,不然渴死了。」
楊犀聽著周沉魚的話,臉上露出了淺笑,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了些,但只是片刻,他又直勾勾看著她,一步也不肯挪,認真喃道:「沉魚,那你還生氣嗎?」
周沉魚想到唐清玉,緩緩抬頭看他,反問:「我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