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第246章


  「唐三小姐的生辰宴。」周沉魚淺淺呢喃著,目送唐清玉離去后,才折回到陳平安身邊幫忙。


  陳平安忙中抬頭,看了看她,終於忍不住笑道:「沉魚,我竟不知道,你與唐三小姐認識。」


  「這也是機緣巧合的事情。」周沉魚簡單說了去唐府做事和後邊救了唐清玉的來龍去脈,陳平安看著她,不由得心生感慨:

  「沉魚,我發現我對你知之越多,就越是佩服你。你不僅做得了一手好菜,而且敢於抗爭,絲毫不畏強權,不畏懼那錢如山。跟你一個女子比,我這個男兒卻是差遠了。沉魚,剛才真得謝謝你了,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什麼救命恩人?你是我老闆,我救你是應該的。」周沉魚抿唇笑笑,陳平安白臉一紅,頭都不敢抬了,「豈敢豈敢?」


  兩人費了一番功夫,草草收拾好胭脂。


  周沉魚瞥向桃花閣,眼神冷了幾分,「平安,我們都覺得那群女人是你表哥表嫂找來的。為了永絕後患,我覺得我們還是得連根拔起才是。」


  斬草除根,連根拔起。


  是這個道理。


  「只是……」陳平安輕皺眉頭,擔心道:「可那群人已經逃得無影無蹤,我們上哪兒找她們去?」


  周沉魚抿唇冷笑,「官差找幾個女人困難,可找幾個滿臉麻子的女人,那還不簡單?只要官差把那幾個女人抓住,一切就好辦了。她們不過收錢辦事,並且這一次的事情沒辦成,林妙容肯定不會輕易付銀子。」


  一經點撥,陳平安思路頓時清晰不少,言語有些激動,「沉魚,你說得有道理。那幾個女人若是沒有收到工錢,又被抓了起來,自然不甘心。只要仔細審問審問,嚇唬嚇唬她們,她們必定就供出幕後主謀,以便減輕自己的罪名。到那時,林妙容和蔡光的那些卑鄙手段自然人盡皆知了。」


  「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更重要了。我們暫且停下生意,趕緊去報官。」


  周沉魚提出建議,陳平安沒有任何非議,點了點頭。


  兩人將幾箱櫃胭脂存放到一處可靠的朋友那裡,便趕去府衙報了案,登記完出來,都過了午飯時辰,就又去了上回吃鴨血粉絲湯的館子,點兩碗米線墊墊肚子。


  餓了有一陣,周沉魚飛快吃完米線和鴨血,連帶湯也都幹完了,看著乾乾淨淨的碗底,打了個飽嗝,「不知是不是報了案了緣故,我總覺得這碗米線比上一次吃的更香更好吃了。」


  「是嘛?」陳平安笑了笑,吃完了米線,放下筷子,拿起勺,淺淺喝了一口湯,再從懷裡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嘴角,「我也吃飽了。」


  周沉魚看著他疊好手帕的動作,不禁露出笑意,正想誇他一句真是個精緻的小男孩,可瞥到他紅了一片的左臉,眸子微微眯起,緊張問道:「平安,你的臉怎麼了?怎麼那麼紅?」


  「啊?」陳平安不以為然,伸手撓了撓那個位置,「許是被蚊蟲叮咬了吧?癢了許久。」


  「這大冬天哪裡來的蚊子?」周沉魚身子傾向前,定睛一看,左側臉的位置是只有一點紅,但耳後根的位置卻遍布著密密麻麻的紅點,幾乎和那幾個女人的一樣。


  她瞪大眸子,「你的癥狀跟那幾個女人一模一樣。平安,你得去看看大夫了。」


  「什麼?」陳平安嚇得彈開手,再不敢撓那個位置。


  他們做胭脂生意的,乾淨的臉蛋就是門面,有一張好臉,才有說服力。


  若他的臉毀了容,以後可就與胭脂買賣無緣了。 陳平安憤憤然看向桃花閣,恨得牙痒痒怒罵道:「他們怎能如此歹毒啊?我的臉要是毀了。我就跟她們拼了。」


  周沉魚看著他的臉,大約是心裡作祟,感覺自己的也跟著癢起來,「算了,別說了,我們還是去看看大夫吧。」


  她們立馬付了鴨血粉絲湯的銀錢,去了相對熟悉的濟仁堂。


  「沈大夫!」周沉魚去濟仁堂,跟回娘家似的,一進門就喊沈雲志。


  沈雲志又一次看見她出現,正高興著可算有個說話的人,可看到小白臉相貌的陳平安,眼神頓時玩味起來,那張嘴叭叭叭地低聲笑道:「周姑娘,你這麼快就另尋新歡了?」


  新歡?


  周沉魚看了看陳平安,確信他沒聽見,才瞪大眼警告沈雲志,淺淺一笑,「沈大夫,今天怎麼不見嬌嫂子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怪想她的,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她說。」


  「嘿,你還真!」沈雲志吃癟,周沉魚揚眉,「那不然?」


  沈雲志心不甘情不願地望向陳平安。


  陳平安坐下來,手又忍不住撓個不停,原先只有左臉和左耳後跟位置有,現在連下巴都紅腫起來。


  他心急如焚地看著沈雲志,「大夫,我這臉究竟是何緣故啊?」


  沈雲志看見他的臉,伸出兩指掐住他下巴,輕飄飄問道,「怎麼搞的?」


  陳平安想回答,卻見大夫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


  周沉魚對上沈雲志疑惑的眼神,說道:「我和他一起做胭脂生意,被幾個長了一臉麻子的女人上門找茬。我們說著說著扭打了起來,趕跑女人之後,他的臉就成了這樣。」


  聽完這番話,沈雲志掃一眼小白臉似的陳平安,再看向雲淡風輕的周沉魚,蹙了蹙眉,道:「他這臉上的癥狀跟沾了蕁麻草的癥狀極為相似。」


  蕁麻草?

  陳平安神經繃緊,「大夫,可嚴重?」


  沈雲志上下掃他一眼,分明是個男子,卻扭扭捏捏的,真是不像話。


  他揶揄起來,「嚴不嚴重需得看我的徒兒醫術學了幾成。學的好,那便不嚴重。學的不好,那就嚴重。」


  「啊?」陳平安慌了慌,嚇得臉頰的異紅都退了不少,「沉魚,你不是說這是清水鎮最好的醫館嗎?」


  周沉魚對上他害怕的神色,無語地看著沈雲志,說:「平安,你放心。他嚇唬你的。他若真的治壞了你的臉,我們就抱張草席往濟仁堂門前一堂,從此賴著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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