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222章


  「誰說我不喜……」歡了。


  周沉魚立馬駁斥，看見紅梅愈發絢爛的笑意，不由得咬住唇，臉頰被酒氣熏得紅了幾分。


  紅梅坐下來，笑眯眯地戳了周沉魚的手臂，「我原先還納悶像童生這樣好的男兒，你怎麼就認作哥哥了呢。怕不是童生中意你那會，你就看上那位官差了吧？小丫頭，我猜得對不對？」


  周沉魚揚起笑容，「紅梅嫂子，知道你是過來人，什麼也逃不過你眼睛。」


  紅梅笑意直達眼底，「小丫頭，真有眼光啊你。」


  周沉魚塞了一大口湯圓，挑了挑眉，「那是。」


  「沉魚！」那頭傳來周慧蘭的吆喝聲。


  周沉魚趕緊咽下湯圓，哎地應了一聲，「周大娘，怎麼了？」


  周慧蘭摟著王老奶奶的手，樂呵樂呵笑道:「我們正說著你咧。你如今年紀不大不小了，家裡的日子也好過了，怎麼著也該說門親事了吧？」


  「我那兒有個外甥與你年紀相仿，和你般配著嘞。你可願瞧一瞧？你若願意，過幾日我就讓他到我家來，給你露露臉。」


  「啊？」


  又來？


  周沉魚立馬回道，「周大娘，我應該不用吧。」


  寶玉噗哧一聲笑，紅梅和晚秋笑著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周慧蘭尚未意識到大家的異樣，一股腦兒支愣道，「傻丫頭，怎麼不用啊？大娘是過來人，見個男子罷了，不必害羞。只是見上一面，合適不合適再另說。」


  真是盛情難卻啊。


  「……」周沉魚可憐巴巴地看向李秀菊。


  李秀菊淺淺笑了笑，感激看向周慧蘭，「慧蘭，多謝你的美意了，只是此事還是算了吧。」


  「啊？」周慧蘭悻悻然回過頭，「秀菊，這是為何啊？」


  李秀菊攪著爐子剩下的甜酒，知足笑道:「那丫頭自己已有了意中人，不便再見其他男子了。她的婚姻大事，便由她自己做主吧。」


  「啊？」


  周慧蘭怔了片刻，可惜地笑出聲，「我來之前就已聽見此類話語，還以為只是小孩子胡口一說，算不得真的。我還擔心萬一成真了不好，特意搶先一步，沒想到還是來晚了。怪我怪我，來得太晚了。既然這麼說，不久的將來，我可是要等著喝喜酒了。」


  李秀菊頓了頓，帶著歉意笑笑，「八字尚未有一撇，再說吧。若有了好消息，我定會知會鄉親鄰里們的。可若是不成，到時候，我還得求著你們再替我物色物色人物呢。」


  周慧蘭讀懂了李秀菊的暗示，只高興點頭，「沉魚這丫頭本事強，眼光必定也好。有她，那事鐵定成了。」


  李秀菊只笑了笑，沒有再把話接下去。


  周沉魚可算逃過一劫。


  幾個娘兒們坐在周樹青家裡，從早晨聊到了下午。


  這會子，下了十幾日的雨也終於停了。


  趁著雨停，困在家裡的農人趕緊挑著鏟子去田裡，挖開田埂排水。


  周沉魚摟著晚秋的手走出門外，看見田裡一下多了許多頭戴斗笠、披著蓑衣的農人，「這些老人家也真的是，雨一停就出來忙活。」 「年紀大了，總得找些事情做。」李秀菊看著田裡忙活的人挨冷受凍，她們卻難得閑的自在，「對了，菜園現在還剩一些芥菜和大白菜，你們今晚想吃什麼？」


  芥菜和大白菜？


  周沉魚沒記錯的話，他們家已經連續吃了好幾頓大白菜，而那芥菜的莖又粗又老，炒出來還帶著股苦澀味，吃它和吃大白菜也沒什麼區別。


  她和寶玉對了個眼神，「我剛才吃了一大碗甜酒，我挺飽的了，你們隨意。」


  寶玉捂著被如刀寒風吹著的臉頰，慘兮兮道:「娘，能不能不吃大白菜和芥菜了？換個別的吧？」


  李秀菊無奈抿了抿嘴，看向晚秋。


  周晚秋淺淺一笑，「伯娘，我也吃了一大碗甜酒湯圓，肚子飽的很。」這小丫頭想了想，心生一計，「伯娘，要不晚上我們就喝粥吧？」


  「喝粥？這是個好主意。」李秀菊眨了眨眼，忽而笑起來，「成，就聽你們的，煮個瘦肉芥菜粥。」


  周沉魚眼睛瞪大，寶玉一臉難受，悶悶道:「娘，不是說好了不吃芥菜嘛？」


  李秀菊就知道他們會是這個反應，「先別急，娘還沒說完呢。罈子里悶著的鹹鴨蛋應做好了，清清爽爽的芥菜瘦肉粥配著鹹鴨蛋吃，你們定然不會嫌棄的。」


  到了家門口，李秀菊隨即轉去菜園子，徒手掰了好幾片芥菜葉子，拿回家裡。


  周沉魚和晚秋一起，用井水將其清洗乾淨，切成碎末。


  待肉沫放進粥里煮至七成熟，李秀菊便將所有的芥菜沫撒進鍋中，芥菜苦澀的清香中和了肉的葷味，不一會兒，燙熟的芥菜變成翠綠色，恰好給一鍋白粥點綴了一抹亮色。


  「鹹鴨蛋好了吧？」寶玉問道。


  李秀菊算了時辰，點點頭，「拿一個出來嘗嘗就知道了。」


  「這我在行。」寶玉挑了一個出來，放到砧板上，拿上菜刀對著鴨蛋上邊，可卻怎麼切也切不順。


  他被這鴨蛋弄得心煩了，隨意一刀剁下，結果鴨蛋被刀撞到，順著砧板滾了下去。


  周沉魚彎腰撿起來，「來，把刀給我。」


  寶玉半信半疑遞過刀子，「姐，這鴨蛋狡猾地很，別切到手了。」


  「小意思。」周沉魚將鴨蛋打豎放穩，對準中間那條分割線，快狠准地一刀砍下去，立馬將鹹鴨蛋黃分成了兩半。


  寶玉在一旁驚得張開口，周沉魚沖他挑了挑眉，將兩半鹹鴨蛋黃分給寶玉和晚秋，「來，你們兩個小的嘗嘗。」


  寶玉眼饞了許久，一口含進最喜吃鹹蛋黃的部分，咸香酥軟的蛋黃在口中化開，「嗯嗯，我要的就是這個味道。」


  周晚秋還未吃過這樣的好東西，見鹹鴨蛋黃里都是紅油，只掰了些蛋白部分嘗了。


  她蹙起眉頭，猶猶豫豫說道:

  「伯娘，姐姐，這鴨蛋好咸啊。」


  李秀菊悶笑，遞給她一個小的羹匙，「傻丫頭，蛋白是要咸一些。你看寶玉，他就只挑蛋黃的吃。你再嘗嘗蛋黃。」


  寶玉哈哈笑了笑，「就是，吃蛋黃，蛋黃才好吃咧。」


  周晚秋窘迫的紅了臉，小小地舀了一勺蛋黃抿了。


  第一次嘗到鹹鴨蛋黃的咸香，她高興地點頭，「是好吃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