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第199章


  周沉魚豎起右手,看了看縫過的痕迹,一笑而過,平靜地看向周晚秋。


  「我們最難熬的時候都過去了,你不用擔心。錢如山已經被我們送進了牢里,該哭的人是他,我們應該笑才是。」


  說罷,她伸手想給她拭去眼淚。


  周晚秋身子往後傾了些,「姐姐傷成這樣,我竟然還要姐姐安慰,這像什麼話?」


  她自己偷摸抹去眼淚,露出久違的笑:「姐姐說得對,該哭的是錢如山,我們該笑,就是要笑得開開心心的,那樣往後的日子才好過。」


  周沉魚看著她如釋重負的模樣,欣慰點頭:「這就對了,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倒不如開開心心的。」


  平常這個點,清水鎮幾乎不見太陽了,沒想到這會子,一縷夕陽餘暉射進屋子。


  周沉魚朝著窗邊看去,隔著小小一扇窗,竟然也看到萬分瑰麗的夕陽景象,「晚秋,你看,我們除了錢如山這個禍害,天上的雲彩都變美了。我想老天爺一定也覺得我們做得對,像錢如山這種人神共憤的畜生,就該有人收拾他。」


  周沉魚看著,遲遲等不來晚秋的答覆。


  她疑惑看向她,卻見她獃獃地看著自己。


  她有些不自在地眨眸,「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字?」


  周晚秋捂嘴笑了笑,輕快地跑到床邊,獃獃地看著,彷彿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姐姐,這屋子外的景象再美,也比不上姐姐你啊,尤其是今日。」


  周沉魚頭一回在她面前紅了臉,悶悶地說道:

  「晚秋,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我說的都是實情,才不是油嘴滑舌呢。」周晚秋瞧著姐姐的反應,眨著大眼睛,想起方才不經意看到的那一幕,嗤聲笑出來:

  「姐姐,我還記得你曾說過,你就喜歡那些不喜歡你的男人,那樣才有趣。楊班頭是否就是你所指的那類男人呢?」


  「我……」周沉魚吱了聲,看見周晚秋笑得正燦爛,趕緊伸出手撓她,「好啊你,你也開始打趣我了,是不是?」


  「哎哎,別別。」周晚秋怕癢,怕地躲到一旁,笑過之後,又臉紅幾分,含羞帶笑道:

  「姐姐,當初你拒絕了陳大哥,我還覺得有些可惜了。不過今日看見楊班頭待姐姐這般,我才發現我才是那個傻子呢。」


  「說什麼傻話呢?」


  周沉魚抿唇笑了笑,動靜有些大,扯到了傷口,疼得又倒抽了口涼氣。


  「姐姐,又疼了?」周晚秋起身,「我這就去找沈大夫。」


  「嘿,別別。」周沉魚叫住她,平靜道:「一點小傷而已,忍忍就過去了,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周晚秋坐在一旁,把榻上的被褥捂緊,悶悶道:「姐姐,我怎能不緊張?那會兒你的手上都是血,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流這麼多的血,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誰說不是呢?」


  周沉魚看著這道猙獰的傷口,不敢回想被鮮血染紅的樣子,還好,她活過來了。


  射進屋子的陽光一點一點變弱,天色也暗了些。


  風刮起來,一陣一陣吹進屋子。


  周晚秋掖緊了被子,趕緊把窗戶關上。 周沉魚臉色沉下來,望著窗邊,「吉祥樓的事情快有兩個時辰了吧?鄉親們都回到村裡,估計很快就會傳到老太太和寶玉的耳朵里,他們不知會擔心成什麼樣呢。就算天快黑了,他們估計也會趕進城裡找我們。」


  周晚秋回到榻前,惴惴不安捏著被角,「姐姐,我們這麼瞞著伯母和寶玉,他們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生氣?何止是生氣啊?沒事,我和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她要罵就把我們一起罵吧。」


  周沉魚欣然承受,目光掃到手腕的傷口,又狡猾一笑:

  「不過我都傷成這樣了,跟老太太賣賣慘,裝裝可憐,她肯定不捨得罵我們的。早知道。我應該晚些治療的,看著慘一點。」


  周晚秋聽了眉頭一皺,斥道:「姐姐,你都成這樣了,還說胡話呢?」


  「我說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受傷。」


  周沉魚放肆地一笑,瞥見門外走進來的人影,笑容頓時慫的收了回去。


  周晚秋看見來人,驚地站起,「見過楊班頭。」


  楊犀提著食盒走進屋子,掃她們一眼,「我買了兩份餛飩和一些包子,應夠你們姐妹二人吃了。你們一下午沒進食,肯定餓得難受。晚秋,過來趁熱吃了吧。」


  「這如何使得?怎能讓楊班頭破費?」周晚秋淺喃。


  楊犀見小丫頭躊躇不敢上前,想是剛才被自己嚇得不輕,只好看向身後的人。


  周沉魚笑了笑,推一把晚秋,還不忘悶悶說道:「楊犀,你知道你生起氣來多嚇人了吧?不單止我,晚秋見到你都怕了。」


  「我還不是……」楊犀情急解釋,看清她漸漸露出的笑意,又暗自懊惱自己又中了計,轉悶為淺笑:「那我以後多笑些就是了。」


  「晚秋,餛飩是給你們買的,買都買了,你就吃吧。」


  周晚秋瞧著楊班頭的笑意,再細細品著剛才的對話,後知後覺的臉紅起來,著急地走上前,嘴甜道:「多謝楊班頭,呃,屋裡狹小,三人待在一處擠的很,我還是到外面吃吧,多謝楊班頭。」


  「哎!」


  楊犀看著人走了出去,欲言又止。


  周沉魚驀地笑了一笑,穿上鞋站起,楊犀見狀走過來,急忙攙扶住:「你怎麼不在榻上歇著?」


  「楊犀,我只有手上一點傷,身子又沒事,不用一直躺著,躺著還得人照顧。」


  楊犀拿她沒辦法,扶著她坐到桌前。周沉魚聞著冒著熱氣的餛飩香,「嗯,還是那陣熟悉的香味。」


  楊犀看見她胃口不錯,把勺子遞了過去,「小心燙。」


  「好。」


  周沉魚笑著接過勺子,左手舀起一粒餛飩,吹了幾口,便迫不及待放進嘴裡,因還有些燙,只嘗到一點,又等了一會,才把餛飩全部吞下,心滿意足點頭。


  「嗯嗯,味道也是一點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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