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175章
周沉魚抬起腳，站了起來，踢了踢地上的人，「這裡沒你們的事了，快滾回去給你們的主子錢如山錢二爺復命吧。」
臉上帶傷的小廝被人扶起，不甘心地瞪著她們，狼狽地跑開回去復命。
周沉魚看著跑遠的幾個人，收回視線，望見唐清玉通紅的眼眸。
「周姑娘，若不是有你出手相救，我指不定就被他們帶走了，方才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周沉魚見她受驚不輕，拉著她，走到人多的地方，關心問道:
「唐三小姐，你是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的？馮總管沒派人跟著你啊？」
唐清玉身子頓了頓，拭去眼角的淚水，支支吾吾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就是覺得有人跟著煩悶，想自己轉轉，沒想到第一回單獨出門，便撞上了這些歹人。」
回想剛才驚險的情形，唐清玉仍后怕，「往後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會自個兒出來冒險了。」
周沉魚望著她心有餘悸的神情，看來循規蹈矩的閨閣小姐也只是表面維持而已，其實骨子裡還是嚮往四方院牆外的天地。
只是她比較倒霉，剛獨自一人出門，就撞上錢如山那個大禍害。
這可謂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周沉魚展眉淡笑，見一行人撥開人群，朝這邊趕來，「小姐，我們總算找著您了。」
侍女說完第一句話，看見唐清玉通紅的眼睛，分明哭過，「小姐，你為何哭了，可是在外頭受欺負了？」
「都過去了。」唐清玉接過侍女給的錦帕，擦去多餘的淚痕，「多虧周姑娘救了我。」
周沉魚看見一群人圍在唐清玉身邊，定不會有人再傷她了，「唐三小姐，既然你安全了，那我就走了。」
「周姑娘！」
周沉魚走了兩步，被唐清玉叫住。
她茫然轉過身，瞥見含淚的少女臉紅地走上前，懇求道:「周姑娘，你可否將此匕首歸還於我？這是我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不能丟。」
周沉魚注意著唐清玉臉上的神情，儼然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她秒懂，看了看手裡的刀子，急忙遞過去，「一時情急，忘了還給你。這本就是你的東西，我應該物歸原主的，給你。」
唐清玉接過匕首，寶貝似的揣在懷裡，感激地看向她，「多謝周姑娘。」
「不客氣。」
周沉魚送走他們這群人，正眼望向前頭等候已久的錢如山。
周沉魚挑了挑眉，裝作沒事經過他。
錢如山長臂一伸，擋在她胸前，渾身散發著陰氣:
「周沉魚，你說說，你壞我幾回好事了？難道你不知曉同我作對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嗎？」
周沉魚抓緊手裡的藥包，抬眼冷冷看向他，對質道:
「錢如山，你也知道我跟你作對多回了，既然這麼多回了，那也不差這一回。」
周沉魚走近他，懶聲笑語:「我就跟你作對了，你敢拿我怎麼樣？你當然不敢拿我怎麼樣？原因你知道的。」
「周！沉！魚！」錢如山綳起臉，眼珠子氣得瞪大，積壓在胸腔的怒意就要噴涌而出。 周沉魚沒空欣賞他的怒容，多看一眼，隔夜飯都得吐出來。
她捲起藥包，明晃晃地越過錢如山，走去找寶玉。
小廝看著她目中無人的背影，急忙上前要公報私仇，「二爺，周沉魚這小賤蹄子如此狂妄，咱們非得給她一個教訓不可！」
「小的這就叫人，不管用何手段，一定把她抓到咱們府上，供二爺玩樂！」
「住口！」
錢如山冷冷呵斥小廝，握緊的拳頭骨節嘎吱嘎吱響，咬牙切齒地罵道:「老子再讓她得意幾日，等陳翠萍把她送上門，再叫她哭也不遲！」
——
寶玉一個人守在檔口那兒，等了許久，野獵都賣了大半，一直沒見周沉魚回來。
「人去哪兒了？」他左看右看，盼來盼去，總算看到熟悉的人影走了回來。
「姐，這大早上你去哪兒了？我一直不見你回來，我還以為你又出什麼岔子了？」
周沉魚拍拍凳子坐下來，小表情得意笑道:
「街上這麼多的人，我能有什麼事啊，就算有什麼事，那也是別人有事。」
寶玉瞧著姐姐心情不錯，湊過腦袋，「姐，你離開這麼久，遇上什麼好事了？莫不是又背著我，偷偷見了楊班頭。」
周沉魚沐浴在冬日的暖陽裡頭，看著檔口周圍一抹抹藍色的身影，嘴邊的笑意悄然揚起：
「見他，我哪兒用得著偷偷摸摸的？」
小七盯著她的臉色半晌，賤兮兮嘀咕道:「看來，我真的快有姐夫了。」
站在遠處的小七看見周沉魚平安的回到了寶玉身邊，跟身旁的人說道:「我先回去一趟，你們在這裡看著，多留意這邊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你們需得立即過去查看，尤其我跟你們囑咐的那些人。」
「是！」
跟人交代完事宜，小七悄悄離開，急忙回到府衙復命，「師傅。」
楊犀見他突然跑回來，又神色匆匆的模樣，放下手裡的活，聲音沉道:「錢如山那兒出事了？」
小七點了點頭，可剛才跑地太急，先喘了兩口氣，又回道:「清玉小姐今日自己一人偷偷跑出府，結果被錢如山盯上，被錢如山派去的兩個小廝糾纏了許久。」
楊犀蹙眉，看向小七，「清玉自己偷偷跑出來？那她沒事吧？」
小七搖搖頭，「清玉小姐沒事，是周姑娘出手救了她。」
楊犀驀地抬眸，「她怎麼和清玉在一塊兒？」
小七瞧見師傅緊張的眼神，笑了笑，「師傅，你別擔心。周姑娘也是路過，碰巧遇上了那伙人，她看不過眼，且還是一如既往的彪悍，不用我們出手，就把清玉小姐救了出來。」
楊犀神情並未放鬆，又問:「她阻撓錢如山的人抓走清玉，錢如山沒有為難她？」
「沒有。」小七疑惑道，「說來我也覺著奇怪，錢如山這一次只是攔住周姑娘說了幾句話，並未找人為難她。師傅，錢如山莫非知道了自己的處境，所以洗心革面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