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好事上門
第76章 好事上門
陳童生他長得人高馬大,暴晒在太陽底下的手臂肌肉紋路,感覺能一拳呼死錢如山和錢如山身邊的那幾個小嘍啰。
周沉魚抿唇笑了笑,剛才的惱火消了下去,「有陳大哥你罩著我,我諒錢如山那個傢伙也不敢拿我怎麼樣?不過,那原本只是我和錢如山之間的恩怨情仇,又不關你的事情。一旦把你卷進來,難保錢如山以後不針對你。」
「別人怕錢如山,我可不怕他。你我既然已經結拜為兄妹,護著你們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也總要到集市賣果子,咱們待在一處,互相有個照應,他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
陳童生皺著眉,說得一臉認真,是鐵了心去的。
陳童生是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硬漢子,有他在也是一種威懾。
周沉魚相信他說得出,肯定也做得到。
不過,錢如山就像一塊狗皮膏藥,沾上以後甩都甩不掉,她不敢冒這個險,也不能冒這個風險,人情債是最還不清的東西。
她眨著雙眸淺笑,「害,再過不久就要入秋了,天氣一冷,誰還喝我的糖水啊?大哥的一番好意,小妹心領了。」
陳童生知道周沉魚一向是個有想法的姑娘,說一不二,既然她不需要他在一旁,他也就不再強求。
周晚秋坐在石頭上,腳丫子晃著溪水,睜著一雙明眸,靜靜地聽兩人說話,一句也沒有打岔。
陳童生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哎,我看你們兩都閑得在此處撿河蜆,我那果樹林的李子都熟透了,你們明日要不要上我那兒去撿李子?」
李子?
一聽就酸,周沉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你想不想去?」
「想。」周晚秋眉開眼笑地望向岸上的男人,「這個季節的李子熟透了,吃起來又酸又甜,肯定很好吃。」
陳童生高興點頭,「是啊,那李子吃膩了,還可以用來做李子酒,放在罈子里放上幾個月,到了冬天,那李子酒跟走地雞一起燜煮,味道可好了,帶著一股濃濃的酒香。」
周沉魚看著周晚秋難得激動的模樣,抬眼望向陳童生,耍賴皮道:「我可事先說好了,是你請我們去摘的李子,我可不付錢。」
陳童生瞪眼呵斥,「你是我妹子,拿幾個李子能費多少銀子?明日一早我在果樹屋那等你們。」
周沉魚爽快應下,「好,一言為定!」
撿完河蜆,已經臨近日落西山,周沉魚和周晚拎著重重的籃子,兩人各自回了家。
撿回來的河蜆還有污垢和泥沙,不能直接吃,得放在乾淨的水裡泡一兩天。
這幾天寶玉不在家,母女兩吃得少,簡單地做了個韭菜炒蛋和酸辣白菜,周沉魚跟李秀菊說了明天去撿李子的事情,兩人又聊了會兒家常話,不久就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周晚秋吃過早飯,拿著個背簍,早早地過來與周沉魚匯合。
這一次,她們無需上山撿夏至菌,所以無需翻山越嶺,而是繞路到村口外的鄉道,朝著去集市的反方向直走,爬上一個斜坡,再岔進右手邊的山路,一直往裡走就能抵達果樹屋。 這個時節,大部分人都在忙著田裡的活,進山的人少得可憐,偶爾一段路才能遇上幾個刮松香的男人。
他們光著膀子站在松樹底下刨樹榦,樹榦表面被刀子刮成條紋V字形狀,底下用竹條掛了一個竹筒。
被刀子刨過的地方溢出微黃近透明的粘膩松脂,它們沿著表面的紋路流進竹筒里,等竹筒裝滿,就可被運到集市賣掉,然後做成火摺子或是紗窗。
而堆積在樹底下的松屑,因其上面沾滿了松脂和松針,是不可多得的助燃材料,村民上山砍柴的時候,都會順手拎個布袋塞滿帶回家。
周沉魚記得廚房的松屑所剩不多了,她暗自琢磨著,「等天氣涼點,可以來這附近撿些松屑。」
周晚秋點頭應道,「沉魚姐,叫上我,我同你們一起。」
周沉魚看著這個妹妹,隱隱約約有跟屁蟲的趨勢,跟寶玉那個調皮精相比,她正好缺個乖巧懂事的妹妹,心甘情願地笑了笑,「行,叫上你,我們一起。」
「好!」
她們聞著這一路的松香去到陳童生的果樹屋,陳童生聽見黑狗狂叫,知道是她們來了,趕緊出門迎接,「可盼了一早上,可算把你們盼來了。」
周沉魚拍拍手上的背簍,挑眉打趣:「陳大哥,為了不虛此行,我肯定要滿載而歸的,到時候你可別心疼。」
陳童生輕笑,「小妹,我這滿山的李子,不怕你滿載而歸,就怕你撿不完。」
陳童生笑著說完,隨即在前方引路,「你們快隨我來,你們去見了就知道了。」
說罷,陳童生在前方帶路,繞到果樹屋後方的小山坡上,上坡的路是一級一級陡峭階梯,路兩旁的山也被鏟成梯狀,但是梯與梯之間的間隔更寬闊,一級的高度就已及腰部。
那裡種著剛埋好的果樹,種的漫山遍野都是,不過還沒有長出果實,所以不知是什麼品種。
周沉魚擰了一片葉子,好奇地問:「陳大哥,這些種的是什麼?」
陳童生停下來,眼睛被太陽曬得眯成兩道縫隙,「噢,這裡種的都是桔子,全是剛種下的,需得到冬季的時候方能結果。你們要撿的李子就在上邊,快跟上我。」
男人長腿跨過幾級泥梯,三兩下走地老遠。
周沉魚和周晚秋被甩在身後,只能盯著黑狗的尾巴,憋著一口悶氣跟上山頂,抵達了目的地。
山頂是一片平坦且開闊的平地,密密麻麻地種著一片枝葉茂盛的李子林。綠油油的樹枝上結滿了青色、黃色和紅色的果實。它們像葡萄成串地長在一根枝條上,壓的樹枝垂了下來,掉的地面的草地上都是熟透的果子。
周沉魚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麼大,一顆、兩顆、三顆,看得她眼花繚亂,根本就數不盡,「我的天,原來種了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