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126章 佛有生死否
豹子頭他們一行人向前走去,密切地關注著姜月的動向。
「什麼人?站住!」
前方,皇朝的三皇子與九公主身邊圍滿了一個個手持戰兵的金甲力士。
這些人嚴密守護,掃視十方,見到姜月徑直而來,都迅速做出了戒備的陣勢。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想與那位小僧尼道一二。」姜月一掃拂塵,誦了一聲道號。
「放肆!你想冒犯公主殿下嗎?!」一群金甲力士橫刀立劍,截斷她的前路。
「誤會了,貧道並無冒犯之意。」
皇朝的三皇子,黑髮如瀑,眸若星辰,氣宇軒昂,身著四爪蟒袍,舉手投足間皆有皇道之氣在流動,凝聚成龍形,英武不凡。
他向這邊看了過來,淡淡詢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姜月掐訣施了一禮,道:「殿下氣宇軒昂,有龍氣伴身,不知道貧道可否近觀殿下尊顏?」
三皇子的臉上露出一縷笑意,道:「你這道士還聽過說話,那就上前來看個仔細吧,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別怪本宮治你的罪。」
「姜小妹該不會是想兩個一起拿下吧?這麼大胃口的嗎?」李大牛小聲嘀咕道。
「據我所知,當朝太皇已至晚年,幾位皇子都在為了繼承大統的資格而明爭暗鬥,姜小妹方才的那番話語,估計是把這位三皇子給哄開心了。」南宮仁低語。
「看著點,一旦情況不對,直接拉著姜小妹就跑。」豹子頭叮囑道。
金甲力士退至兩邊,讓出了一條通道,姜月徑直上前,張口就來道:「天庭有神,地閣有祇,目蘊龍威,又身負紫薇命格,相信殿下他日必將登臨大統。」
「直接說吧,你到底有何事?」三皇子自然不會被幾句好話哄得失去判斷能力。
姜月此刻正在打量著皇朝的九公主,這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白衣如雪,青絲盡去,頭上戴著一頂白帽。
年紀不大,卻已生的亭亭玉立,身段修長,看起來楚楚動人。
她心中很好奇,堂堂公主,為何會剃髮為尼?佛門難道都已經把手伸進皇朝的內部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皇朝是修行界的氣運之根本,如果以佛為信仰,那麼修行界的氣運也勢必會向佛門傾斜,這對他們玄門十分不利。
氣運這種東西,分縷必爭,昔年佛入中土,與仙道玄門爆發了一場持續數百年的氣運之爭,最終還是建立佛國,在中土站穩了腳跟,分走了修行界的部分氣運。
仙道玄門在天傾之亂后,至今還沒有恢復元氣,正是因為佛入中土,分食氣運的原因。
如果皇朝信佛,致使修行界的氣運向佛門傾斜,那麼他們這些玄門修士今後的道路將會越來越難走。
往大了說,甚至都有可能會進入末法時代。
九公主生的非常秀麗,帶著幾分天真與稚嫩,也在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好奇的打量著姜月。
「公主殿下,眉平目秀,山林骨起,准上有光,鶴形龜息,實乃吾輩中人啊。」姜月一臉認真的說道。
「媽了個巴子的,姜小妹這張嘴還真能忽悠人。」就連豹子頭吳乾都忍不住吐槽了。
李大牛道:「其實,我也挺想過去說兩句的,要是能得到九公主的青睞,哥們這輩子可就發達了。」
一旁的柳芒直接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腦上,沒好氣道:「你沒看到人家都已經剃髮為尼,皈依佛門了嗎?再說了,那可是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小孩子啊,這你都敢想,你還是不是人了?」
「真是禽獸,禽獸都不如。」南宮仁及時補刀。
另一邊,三皇子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意識到這個野道士就是沖著他妹妹來的。
姜月感覺到有一雙冰冷的目光凝聚在了她身上,當下轉身誦了一聲道號,道:「三皇子殿下,你如今身蘊紫薇帝氣與金龍之韻,欠缺的只是養氣而已,待神滿氣盈,一切都將水到渠成。」
「哦?那你有什麼建議嗎?」三皇子淡淡的問道,他很想趕走這個來歷不明的野道士,不想讓其接近自己的妹妹。
姜月想要將九公主從佛門給拉回來,自然不可能就這樣輕易離開,道:「我欲贈殿下天書一卷,結個善緣。」
見對方不為所動,姜月又繼續道:「所謂宇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皇亦大。」
「道大,天大,地大,皇亦大……」三皇子剛品出一些問道來,卻發現姜月的眼睛就沒從他妹妹的身上的離開過,頓時又有些厭煩了,道:「此四大可有關聯?」
姜月一掃拂塵,搖頭晃腦道:「道包羅天,天籠罩地,而皇又居於地,是謂環環相扣也,貧道手上有天書一卷,可助殿下養龍神,聚帝氣。」
「真能忽悠!」司空青撇嘴。
「其實細細品味一下,姜小妹說的也像那麼一回事的。」豹子頭沉思道。
「我想應該不會白給吧,你想要什麼好處?」三皇子開始重新審視眼前這名丰神如玉的道士。
「貧道只為結下一樁善緣,不過……」說到這裡,姜月頓了頓,又轉頭看向了九公主,道:「貧道有幾句話想問一問公主殿下。」
「你想問什麼?」三皇子眉頭微蹙。
「我想問公主殿下,佛門誰為尊?是那主掌過去的燃燈古佛,還是主掌現世的如來佛,亦或者是掌過去未來的彌勒佛?佛是什麼?會死嗎?如果不朽不滅,那又為何要劃分過去、未來、現在三佛?」姜月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九公主臉色微慌,躲到了三皇子的背後,偏著頭眨巴著一雙大眼看著她。
佛,會死嗎?
這幾個字一出,三皇子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沉聲道:「本宮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不僅是他,就連不遠處的武陽山聖子,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也是臉色不由得微變,邁步朝這裡走了。
他燦如驕陽,體表上有一層金色的光彩在流動,即便是站在茫茫人海中,也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武陽山的聖女也走了過來,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察到了氣氛的微妙。 她如一輪聖潔的明月,蓮步款款而來。
同一時間,姜月感應到有另一道目光聚焦落在了她的身上,來自天仙賭石坊的一座樓閣,天仙聖女憑窗而立,曼妙的身軀被迷濛的霧氣所籠罩,正遙望這裡。
姜月看向天真無邪的九公主,道:「敢問公主殿下,佛門誰為尊?佛會死嗎?」
九公主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很快又閉上了。
此刻,三皇子的氣勢威壓如山似岳,他冷冷的盯著姜月,道:「你夠了!」
姜月心中驚疑這兩兄妹的反應,佛門對他們這些皇朝中人而言,有那麼大的威懾力嗎?僅僅只是談論一句佛會死嗎,就像是觸及到了什麼禁忌一樣。
「貧道誠心求問,請公主殿下為貧道解惑。」
「你若真想知道這些,自行去靈山大雷音寺了解即可,又何必來問我們?」三皇子冷聲道。
姜月至今可以確定,佛門已經滲透進皇朝了,並且已經有一定的時間歷史了,不少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威懾力。
「既然你們視佛之生死為禁忌,那貧道就換個問題好了,九公主殿下可知道波旬?」
波旬,這兩個字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三皇子臉色劇變,直接命令周圍的手下驅逐姜月。
「這位道友,可否詳談波旬。」
武陽山聖子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
波旬,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名字,而且也被佛門視為禁忌,不能談論,久而久之也就被世人淡忘了。
姜月也是以前在凡間界經商,偶然接觸了一本佛門的殘破古籍,從上面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了波旬這個禁忌之名。
「福生無量天尊。」姜月口誦道號,搖了搖頭,道:「貧道不過一介散修,雲遊四方,偶然聞之,並無多少了解。」
她現在是幻化成一個年輕的道士模樣,一襲白鶴淡然,手持拂塵,容貌出塵,雖然看起來年輕,但眉目間卻帶有幾分仙姿態道韻。
「道長謙虛了,不知波旬這個名字出自哪裡,是一位怎樣的存在,道長又有了解多少?」武陽山聖子微笑。
姜月搖頭:「貧道只知波旬之名,卻不知其來歷,聖子既然也知此名,想來應該是有一定了解的,不知可否為貧道解惑?」
「波旬……」武陽聖子的眼眸中流露出異彩,顯然他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不然不可能有這樣的反應。如
「道友還真是滴水不漏,本是我向你相詢,結果卻變成你反過來問我了。」武陽聖子笑著搖了搖頭。
「貧道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相信聖子所知一定是要比貧道多的,還請聖子不吝賜教。」姜月夾著拂塵行了一個見禮。
「咱就是說,姜小妹這隨機應變的能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轉的,面對三皇子和武陽聖子依舊能應對自若。」柳芒嘀咕道。
「葷素不忌,男女通吃,太可恨了!」李大牛腹誹。
前方,武陽聖子沉吟了半晌,道:「這是非常古老的禁忌名字,有人抹除了有關他的一切歷史,形成時空斷層,我也只是知道曾有這麼一位存在。」
姜月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波旬二字確實太過古老了,並且被佛門視為大禁忌,現在佛門多半都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名字,就更別說是他們這些玄門中人了。
可以確定的是,波旬與佛門都大淵源,只是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佛門為什麼要抹除有關於這個人的一切,並且將其視為禁忌,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是佛門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樣的,她其實並不是多麼的在意,至於會詢問出來,也只是想看看皇朝這兩兄妹都佛門有多少了解而已。
她都已經在開始謀划後路了,自然不可能看著氣運向佛門傾斜,玄門進入末法時代這一天的到來。
武陽聖子轉身看向三皇子,臉上帶著一抹平和的笑容,道:「不知殿下對波旬有多少了解?佛門為何會抹除有關於此人的一切,視其為禁忌?」
「本宮不知,你若對佛門的歷史有興趣想要了解,可以自行去靈山詢問佛陀!」三皇子神色漠然,一點也不想討論這些禁忌話題。
旁邊,武陽聖女江語汐凝眉思索,波旬二字她從未有所聞,顯然聖子要比她知道的多,畢竟對方才是武陽山未來的主人,而她……
想到這裡,她心中泛起了一絲波瀾。
「你們聽過波旬嗎?」司空青低聲詢問道。
「好起來的名字,沒聽說過。」李大牛搖頭。
「這世上有姓波的嗎?」柳芒緊接著話音問道。
「哪有這麼奇怪的姓氏啊,多半一個一個名而已,沒有姓。」豹子頭吳乾道。
姜月不再糾纏皇朝的那對兄妹,客氣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至於之前說的那一卷天書,那完全就是在無中生有,也好在三皇子沒有主動向她討要。
她繞了一圈,又來到了武陽聖女江語汐的近前,一揚拂塵,口誦道號,道:「福生無量天尊,仙子氣質空靈而出塵,如出水芙蓉,明媚驚艷,仙姿道骨,吾道有仙子這樣的才情女子,興隆之日不久也。」
武陽聖女聞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道長恭維過頭了,有什麼事嗎?」
「並非恭維,而是實話實話。」
姜月笑了笑,繼續道:「我觀仙子靈秀明華,道韻天成,未來的成就註定不可限量,只是你修為明明還未達巔峰,卻隱隱透著一絲至聖道韻。
仙子若非是得到了某位古之聖人的傳承,必然就是帶有某件聖人古器在身上,不知貧道說的可對否?。」
聞言,武陽聖女心中頗感驚訝,她的眉心靈台中的確蘊有一件秘寶,的確是一件古器,是她偶然所得,不過其來歷以及品階卻難以考究。
這件事情她從未與任何說過,除了她之外,幾乎沒有人知曉,這個道士是如何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