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給佛祖都驚動了
詩道涵將玉笛橫在朱唇前,笛聲悠揚,宛若天籟之音,一道道祥光瑞彩從天而降,一朵朵金蓮在地上湧現,各種異象繽紛呈現,千里長空,仿若化成了一幅瑰美的畫卷。
仙音動九天,眾神顯妙象!
「是《鳳歸梧》?!都說這此曲早已失傳,沒想到竟然是被蜀山給收錄起來了。」沈天田村心中驚異,聽出了詩道涵此時吹奏的是何曲樂。
光華一閃,沈天瑜的手上也多了一把樂器,那是一根翠玉竹節蕭,通體碧綠如翡翠,吹奏起了東華山仙道府的有名曲樂——《華清池》。
就這樣,鳳歸梧、華清池,以及魔音怒嘯這三種聲勢的同時響起,終於是蓋過了鬼子母神那尖銳而刺耳的怒吼聲。
「砰!」
鬼子母神踉蹌倒退了數步,體表上梵文有一大半都暗淡了下來,明滅不定,在詩道涵他們三人的三種音域聲勢之下,受到了不小的壓制。
「孽畜!還不束手伏誅?!」沈天瑜一聲厲喝,震動長空。
「你們,都給我去死!」
鬼子母神面露猙獰之色,周身佛光大漲,將半邊漆黑的夜空都照亮了。
佛光萬丈,有朦朧而浩大的佛門禪唱聲在浩蕩,仿若是有三千諸佛在共同禪唱,有一種莫名的道韻瀰漫八方四野。
恍惚間,竟有一尊佛陀的虛影在她的身後顯化,寶相莊嚴,撐起了半邊天宇,那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道韻,讓人有一種想要跪地膜拜的衝動。
「嗡」
景歆羽就像是被一柄千鈞巨錘砸中了腦袋一樣,只感覺眼前一黑,身形搖晃,險些從高空上跌落下來。
「你沒事吧?」沈天瑜看了過來,破天荒的說了一句關心的話。
「他們佛門的法有點克制我們魔族,我快頂不住了。」景歆羽手扶腦袋,柳眉緊擰在了一起。
無論是佛門還是玄門,皆是以正道自居,所創之法也都是為了針對魔、妖、鬼等邪物晦靈。
景歆羽身為魔族,在這萬丈佛光以及那浩大的禪唱之音下,身心受到影響自然也是在所難免的。
也得虧她是血脈純正的魔族,若是血脈之力稀薄的魔物,多半早已魂飛魄散,湮滅在這萬丈佛光之下了,根本無法支撐這麼久的時間。
「這孽畜的戰力似乎還在急驟飆升,詩道涵,你的殺陣快好了沒有?!」沈天瑜轉身看向詩道涵。
他們現在對付的可不是什麼鬼魂邪祟,那可是佛門的護法尊神啊,鬧不好他們今天都得折在這裡。
「快了快了,別催啊!」
詩道涵將手中的最後一塊材料填置到中心陣眼,只聽見「嗡」的一聲震動,殺陣終於成型。
一道道紫色陣紋如漣漪水波般蕩漾,擴散向四面八方,縱橫交織,將整片天宇都覆蓋了。
攝人心魄,讓人徹骨心寒的肅殺之氣在這片天地間洶湧瀰漫,彷彿是有一尊遠古的殺神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了一樣,將要大殺四方!
「聖人殺陣?!」沈天瑜心中震動,他精通陣法,一眼就看出了詩道涵所布置的是何等級別的殺陣。
雖然僅僅只是一角陣紋而已,但也足以驚駭世間了。
聖人陣法奧妙無窮,即便只是小小的一角陣紋,也足夠讓人受用一生了。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已參透一角聖人的殺陣了。」沈天瑜這樣說道。
詩道涵微微搖頭:「聖人的東西,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能被人參透?我現在也只是勉強可以布置出來而已。」
說到這裡,她又挑眉瞥了沈天瑜,調笑道:「你這個在東華山被譽為是東華帝君轉世的首席大弟子,難道連一角聖人殺陣都布置不出來嗎?」
沈天瑜沒有接話,他作為東華山的首席大弟子,而且又是一個精通陣法的陣修,布置出一角聖人殺陣自然不是難事。
他只是驚訝詩道涵才修道三四年而已,就已經可以布置出一角聖人的殺陣了,這樣的天賦當真令人震驚。
雖然還沒有盡數參透陣中奧義,但能布置出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要知道,就連他這個在東華山被譽為是東華帝君轉世的首席大弟子,也是參悟了六年時間成功布置出了一角聖人的殺陣。
[以前那些長老都說我是個怪胎,要我看,蜀山的這個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個怪胎呢。]沈天瑜心中嘀咕。
殺氣無邊,殺機無限,一道道殺光在陣中縱橫,鬼子母神被困在殺陣之中,滿身都是深可見骨的傷痕。
此前詩道涵他們三人合力攻殺了那麼久,也才勉強破開了鬼子母神的防禦,讓她臂膀負傷。
如今殺陣一開,她的護體梵文就如同虛設,根本抵擋不住聖人殺陣的無邊殺意,不過片刻之間就血染長空,全身傷痕纍纍了。
「好傢夥,除妖抓鬼那麼多年,今日倒是開了弒神的先例了。」沈天瑜的臉上露出了激動之色。
「別高興的太早,這是我第一次布置聖人殺陣,可能存在著很多漏洞,能不能徹底將這鬼子母神鎮殺還說不準呢。」詩道涵面色凝重道。
就在這時,景歆羽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指著天空驚呼道:「你們看那裡什麼?!」
沈天瑜和詩道涵皆是抬頭向上望去,而後都是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宇之上,有一尊偉岸無邊的佛陀虛影無聲無息的浮現在上方,這一片天空彷彿都容不下祂的整個身軀,只顯化出了祂的半邊面容。
金光漫天,佛光普照十方,有浩大的佛音在這片天地間響徹回蕩。
那張佛臉寶相莊嚴,無悲無喜,像是隔著無盡宇宙,看著這裡正在發生的一切。
「佛,佛祖?!」詩道涵當場就被鎮住了,滿臉不可置信的仰望著天宇。
沒想到竟然把佛門的這麼一位大人物給驚動出來了。
再看景歆羽,此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可不傻,在察覺到不對之後,第一時間就選擇遠遁而去了。
那可是佛門的大佬,神中之神,佛中之佛的存在,她作為一個魔族,自然是不敢在這種恐怖存在的眼皮子底下造次的,要是被一巴掌拍死,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兩位施主,不知可否饒這孽畜一命?」 無比平淡但是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的聲音傳來。
「好說好說,佛祖您要保人,直接派個使者過來傳個話就行了,哪用得著親自露面啊,可太折煞我們這些小人物了。」詩道涵滿臉賠笑。
佛門大佬都親自露面要保人了,她敢多說一個「不」字嗎?
與她相比起來,沈天瑜倒是硬氣了許多,不卑不亢的來了一句:「人可以帶有,不過只希望佛祖能夠秉公執法,還無辜之人一個公正。」
「喂!那可是佛祖啊,佛中之佛,神中神的無上存在,你難道還覺得祂會徇私枉法嗎?」
詩道涵用力的拽了拽沈天瑜的衣袖,讓他說話注意點分寸。
沈天瑜將衣袖拽了回來:「你怕什麼,我們上面可是有祖師爺在罩著的,難道還怕他殺人滅口不成?」
詩道涵心中都快要無語死了,這直男的性情也太直了,一點也不通曉人情世故,說話沒點分寸,不知道這樣是很容易得罪人,被人記恨的嗎?
「這孽畜私自下凡,又為一己私心而害人性命,回去之後老衲自會以佛法管教,施主盡可放心。」
天空中,那張近乎擠滿了天宇的莊嚴佛臉,看起來無悲無喜,聲音聽起來也無比的清淡與漠然。
像祂這樣的存在,自然是無法親身降臨在這方天地的,因為這片天地根本承受不住祂這樣一尊無上大佛,只能隔空顯化。
可即便是隔空顯化,連完整的佛身都無法全部顯化,只能看到祂的半張佛臉。
佛祖親口點出了鬼子母神的罪行,原來凱文的父母都是因為她從中作梗才會雙雙慘死在車禍之中。
而凱文的母親也是因為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在此極深的執念之下,將靈魂寄托在了那隻布偶熊上。
鬼子母神好幾次想要對凱文下手,都是因為凱文母親的靈魂在拚命阻止,這才沒有得手。
所謂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這句話用來形容凱文的母親倒也貼切。
沒有一個母親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即便已經身死化作鬼魂,也要盡一切的可能保護自己的孩子。
當然,佛祖也表示之後會委派使者前來將凱文度入佛門,並且讓他父母的靈魂成為他的護法珈藍,日夜陪伴在旁,如此也算是了結鬼子母神的這一番因果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必須要關她個幾千年長長記性才行。」沈天瑜這樣開口道。
「那是自然。」
說罷,有一隻金色的無邊大手從天外宇宙探進了這一方天地。
「孽畜,還不隨我回去受罰?」
伴隨著威嚴無比的佛音,強大如鬼子母神這樣的佛門尊神也沒有一點反抗之力,被那隻無邊的金色大手抓在手心,最終一併消失在了天宇盡頭。
萬丈佛光如潮水般退去,天宇中的那張莊嚴佛臉也消失了,天地重新恢復清寂,就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樣。
在確定佛祖已經離開了之後,詩道涵沒好氣地瞪了沈天瑜一眼。
「你啊,說話就不能客氣一點嗎?幹嘛要把話說的那麼直接?」
沈天瑜只覺得莫名其妙,道:「我只是就事論事,警告祂不要徇私枉法而已,有什麼好客氣的?」
詩道涵都被氣笑了,道:「警告?你知道那是誰嗎?佛門的大佬啊,佛中之佛,神中之神的無上存在啊,祂用得著你警告?」
沈天瑜:「鬼子母神畢竟是祂親自敕封的佛門二十諸天護法之一,誰知道祂會不會徇私枉法?自然是要警告一下的。」
說罷,他又一臉不悅的盯著詩道涵,道:「我說你怎麼回事啊?我們上邊也是有人的好不好,有祖師爺在上面罩著,你管祂是佛祖還是什麼祖呢,怕祂作甚?」
詩道涵手撫額頭,一臉無奈的說道:「這不是害不害怕的問題,人家的身份和地位畢竟就擺在那裡,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這叫人情世故,懂不懂?」
沈天瑜眉頭微皺:「什麼人情世故,不要把你們市井裡的那一套用在我們修行界上面。」
詩道涵:「神也是有情感的好不好,有情感就會有人情世故的地方,你這樣以後是要吃大虧的。」
「但使半分真心在,自有天尊護你身,我又沒有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有祖師爺庇護,誰能讓我吃虧?」
沈天瑜一臉的不屑,對詩道涵說的那些話,聽不進一點。
詩道涵也懶得跟他多費口舌了,反正以後吃虧的人又不是自己,說的再多也是在浪費感情。
他們回到了山腳下的別墅,因為詩道涵早先就在這間房子的內外都貼滿了符籙,並且還用陣旗禁錮住了周圍的四方區域,因此即便地下室已經坍塌,也不會對整體建築造成什麼影響。
凱文已經蘇醒了,此時正蜷縮在黑暗的角落大氣都不敢出。
聽到有人的腳步聲,身子也蜷縮得更緊了,小小的身軀在止不住的顫抖著,肯定是害怕極了。
「呼啦」
詩道涵的手掌上升起一團掌心焰,瞬間就照亮了整間屋子。
他們在角落裡找到了抱成一團的小男孩凱文。
「你們……」
凱文抬頭看到是詩道涵和沈天瑜兩人,心中也不是那麼害怕了,不過卻也很好奇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當時他正在房間里寫作業,突然勞拉就衝進了他的房間,之後就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家中了。
忽然,凱文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緊張道:「對了,你們要小心我家的那個保姆勞拉!她就是我說的那隻鬼!」
當時在豪宅的一樓客廳,他就是要告訴詩道涵他們,家裡的那隻鬼就是保姆勞拉。
可惜話剛說到一半,正主勞拉就回來了,一直等到現在才有機會說出口。
「沒事了,她已經被我們解決掉了。」沈天瑜在沙發上坐下,慵懶道。
「啊?你們已經把她解決掉了嗎?」凱文一臉錯愕的看著沈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