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亭兒姑娘

  第125章 亭兒姑娘

  聞亭兒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淺,卻很真切,「三姐若需要我,我隨時赴江湖下江南。」


  殷羅回以一笑,「我知道的,」她拉了拉聞亭兒的手,讓聞亭兒感到意外,殷羅這人很少與人主動親近,今日這舉動,已經算是奇怪了。


  聞亭兒疑惑地看向她的眼,那裡面靜靜的,像是一塊上好的墨玉。


  「真的不見一下大姐嗎?還有小五,他正從海硯山趕回來。」


  聞亭兒搖頭,「不必。」


  殷羅點了點頭,沒有再勸。


  站在長林金塔的第十一層,恰好能看清涼亭里的兩人,三人站在窗戶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幾句。適才聶人犀和池夜不請自來到金塔上做客,作為江南首富的玉如意,認為自己要有能容人的氣度,不能直接把他們兩個趕下去。因為那樣很不禮貌……懷揣著這個心思,才有了眼下的這一幕。


  聶人犀八卦地問:「怎麼看起來這聞家的姑娘這麼失意?難不成她失戀了?」


  玉如意緩緩抬眼看他,心想,不是吧這都能猜對?

  池夜也朝聶人犀看去,眼裡有一種看正常人的感覺,而非如從前那般看傻子一樣了。


  「我……這是,猜對了是嗎?」聶人犀笑嘻嘻的,眼睛都亮了。


  「人家失戀你這麼高興做什麼?」玉如意納悶了。


  聶人犀撓頭,有口難辯,他不是因為聞亭兒失戀才高興啊!他是因為他竟然猜對了才高興的!「別污衊我!我哪兒高興了?」聶人犀立馬換上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池夜淡聲問玉如意,「她很少來江南嗎?」池夜在白綺山莊多日,他能感覺到這山莊里的人,對待聞亭兒跟對待他和聶人犀沒什麼兩樣,他們是客,聞亭兒還是長林盟的人,這山莊內的人見著玉如意、殷羅、孟清月是一副親切面孔,可見著池夜、聶人犀、聞亭兒則是一副禮貌面孔,搞得聞亭兒這個主人也是客一樣。


  「對呀,怎麼?你對我四姐感興趣?」玉如意看他,猝然問道。


  池夜垂眼,面上風波不起,壓根不會受到玉如意這調侃般的話的影響,他垂了垂眼,又抬眼看玉如意,神色十分平淡,他這人很有自己的主心骨,才不會像聶人犀一樣輕易被煽動情緒,顯露自己內心。


  玉如意望著池夜那冷然還帶著些看戲的臉,嘆了口氣,心道池夜真是沒有聶人犀有意思,一點兒也不禁逗,逗他也不上套,哪兒像聶人犀?跟年節大梁的鞭炮一樣,一點就著。


  鞭炮聶人犀繼續八卦:「她不會喜歡孟清月吧?」


  玉如意「嗯」了一聲,算是證實他的猜想。


  「我去?昉公主橫刀奪愛?」聶人犀張大了嘴巴。


  玉如意一抬手,將聶人犀驚掉的下巴重新打回他上巴,見聶人犀閉上嘴眼睛還是睜的大大的,玉如意不想幫他閉眼了,只回答:「沒有的事,二哥沒和四姐在一起過。」


  池夜饒有興趣靠在窗檯邊,聽著玉如意的下文。


  「四姐喜歡二哥,我們都知道,可二哥這個人是個從來不會主動的性子,就算喜歡也不主動,頂多是對人家好一點,但絕對不明顯。四姐這個人很奇怪的,她有時候開朗有時候內向封閉自己,還有時候,看我們的眼神都帶著些不在乎……總之她很矛盾。二哥不主動,四姐不勇敢,怎麼在一起?」


  聶人犀皺眉,「那孟清月喜歡聞姑娘嗎?」


  「誰知道呢,」玉如意攤手聳肩,「反正四姐沒回湘西之前,二哥除了跟殷羅親近就是跟她親近,為了幫她鎮痛還親自跑一趟呂山找延胡索呢,二哥都沒為殷羅做過事。」 「那就是喜歡了!」聶人犀伸出一個手指頭,「話本上常寫,男子若喜歡一個女子,就會想為她付出!」


  玉如意幫他把伸出來的那個手指頭合上,「那可不一定,二哥是個軟性子,四姐也確實活得難了一些,可能是二哥覺得四姐可憐吧?」


  聶人犀垂了眼帘,長長嘆一口氣,他看向池夜,見池夜臉上還是平平淡淡,他皺眉。


  池夜見聶人犀皺眉盯著自己,池夜也不自覺皺眉,問著:「你看我做什麼?」


  「你的心好冷。」聶人犀又是那一種被拋棄的小妻子的表情。


  玉如意:……吐了。


  池夜:……這人神經病吧?


  聶人犀:為什麼池夜一點兒也不觸動?他都能共情聞姑娘的悲傷了。


  正當殷羅與聞亭兒說著些江湖事時,明昉走到了觀槿閣下,她看見殷羅靠坐在亭中的身影,面帶笑意走過去,喚了聲:「阿羅!」


  殷羅轉頭看向朝自己快步走來的鵝黃衣少女,她來此應當是著急的,連宮裝都沒脫下,盛裝上綴著錦絡,看起來富貴華麗,「這麼快就回來了?」


  聞亭兒覺得明昉身上如太陽般的光芒灼傷了自己的眼,她偏過頭,不看明昉。


  明昉拉著殷羅的手坐下,關心道:「完全好了嗎?」


  殷羅頷首,「自然,我四妹的醫術,整個江湖也難逢敵手。」


  渾然不知聞亭兒喜歡孟清月並且討厭自己的明昉又笑了笑,她看著聞亭兒,「亭兒姑娘真厲害,那日我見你為阿羅重塑心脈便覺震撼,我還從沒見過那般高妙的醫術呢。」


  亭兒姑娘,青紫花衣少女側眸看明昉,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叫她。


  那些江湖上的人稱呼她的時候,總是「聞姑娘」、「聞少主」、或是「蠱女」,還從來沒有人,拋去她的聞姓,單純叫她的名字。


  亭兒姑娘,比聞姑娘要好聽些。


  聞亭兒的目光移開,不再看明昉,明昉臉上單純善意的笑,讓她覺得自己愈發不堪,鵝黃衣少女的話是真切的,即便聞亭兒很討厭她,卻也不得不承認,明昉是真的在誇她。


  「你父皇的身子怎麼樣?」殷羅問明昉。


  「他是身子里有寒疾,火一熱,攻心昏迷,現下已經恢復了。」明昉淡笑答。


  金塔里的聶人犀看著這一幕,用胳膊撞了撞玉如意的後背,「她們是怎麼坐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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