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北遼

  第34章 北遼

  玉如意「嘖」了一聲,「窮凶極惡。」


  郁楓有些無語,怎麼有人總是冷嘲熱諷?


  刺客們見已有兄弟倒下了,還是被這樣殘忍地割斷了經脈,不禁後退了幾步,謹慎地看著面前的男子,誰料那男子又坐下了,對著身邊躺椅上的白衣少年道:「那剩下的你來。」


  「小心眼。」玉如意吐槽一句,也沒起身,就靜靜望向那些鼓足勇氣又慢步朝這邊走來的刺客。


  一名刺客拔劍飛躍,直直向玉如意刺來,卻不料根本無法近他身。


  少年周身泛起微妙的白光,如同今晚皎潔的月色,又如同和田玉中流轉的隱隱光澤,只見他一彈指,那刺客便被反彈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咳出一口血來。


  剩下的刺客終於不再輕舉妄動,他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趕到了一絲害怕。


  他們雖然是替丞相長子杜康來殺人,但又不是府上的暗衛,沒必要為了任務把命賠上不是?於是乎領頭的刺客開了口,「帶上受傷的弟兄們!我們走!」很快就攙扶著運輕功逃去。


  玉如意咂嘴,「沒意思。」


  「這是雇的殺手……」郁楓分析著,「上京世家很少培養輕功這麼好的暗衛。」


  「管他呢。」玉如意起身伸了個懶腰,「我要考慮換個宅子。」


  郁楓抬眼,皺眉問道:「為何?」


  「自從來了這宅子,老有蠢物來行刺,把他們打傷了血都要留在院子里,長此以往,會壞了風水的……」玉如意語氣無奈。


  郁楓頷首,表示認同他的話。


  他們長林盟在江南雖然也常常遇見行刺,但是哪次來的都勉強能算得上高手。自打來了上京,就是成群結隊的殺手,沒有內力、不練真氣,就只會舞刀弄槍,偏偏還要聽玉如意的話,只能重傷不能斬殺……


  「沒意思。」郁楓也吐槽了一句,他忽然有些想念江湖了。


  上京,丞相府。


  方才行刺玉如意的刺客頭子飛身下了房檐,進入到了杜康的書房裡,拱手道:「杜公子,抱歉,我們沒能完成任務。」


  杜康拍桌子站起,「為何?」


  「那少年和護衛的武功都極高,我們根本打不過,這一去,已經折損了十二名弟兄……」


  杜康歪嘴皺眉,「都死了?」


  刺客頭子搖頭,「被廢去了右手經脈,往後怕是都不能拿刀了。杜公子許諾我們的金銀便不必給了,此次任務,我們玄殺門也不再繼續執行。」說罷,便轉身欲走。


  杜康喚住了他,「等等!」他走到刺客身後,問著,「他們用的什麼招式?」


  刺客頭子轉過身回答:「江湖上的內力操控兩把……唔!」他低頭,不可置信,眼前的杜康竟然手握匕首,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身體……


  刺客頭子掙扎幾下,猛地倒在地上沒了聲息,卻死不瞑目。


  杜康眯了眯眼,是陰狠樣子,「任務取消?你們這些殺手說了便作數嗎?」


  他身後的暗衛見狀忙道:「公子不必生氣!我們不如看看靖陽官道那邊怎麼樣,我們派去那兒的,可都是些有內力的精銳……」


  「有消息了?」杜康側眸看他。 「還沒有,原以為他們傍晚便能到靖陽官道,可戌時都快過了,還沒傳來消息,想是路上有事耽擱了。」暗衛小心翼翼。


  「杜七。」杜康喚了暗衛一聲,「派我們的人,先將這群沒用的廢物都殺了了事!」他咬了咬牙,「我不允許留下任何有關相府的證據!另外,先盯好靖陽官道那邊的動靜,至於殷府這邊,我們從長再議!」


  杜七拱手應聲,帶著刺客頭子的屍體下去了。


  杜康坐在木椅上,拿起手帕擦拭手中匕首上的血漬,他在燭光前比劃了兩下,眼見匕首恢復了先前的光澤,這才收了起來。


  他杜家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這一步,眼看……


  絕不能被這殷府壞了好事!杜康眯了眯眼,內力?真氣?這是江湖才會刻意修習的東西……既然如此,就找些厲害的江湖人剷除這個殷家!

  靖陽官道。


  三輛馬車停在官道西山坡后的竹林里,遲遲也不前進。斑駁漆黑的樹影里,有人在地上生起一對炭火,另外駕車的小廝,則是留在了馬車周圍看管藥草。


  殷羅抬手從裡面添了條樹枝,搓了搓手。


  聶人犀很不理解她的做法,明明他們傍晚就應該到了驛站吃好喝好住好了,誰知道這殷羅卻在離驛站三里的地方停了下來,找了個山坡,在樹林里待到現在!


  聶人犀看向身旁的池夜,只見他那一身水青色錦袍下擺都沾上了塵土,他也不氣不惱,神情淡淡地看著殷羅燒火,連話也不說。


  晏枷更像是已經習慣殷羅的行事,她也幫殷羅添著柴。


  聶人犀終於忍無可忍,終於發問:「我們真要在這裡等一夜?」


  殷羅不甚在意他的話,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若不是你吵著非要看那老頭兒怎麼滾進河裡鬆開我的紅蠶線,興許我們早就到了。」


  聶人犀有些委屈,他據理力爭:「說得好像你不想看一樣!我們偷偷跟到河邊時,就你笑得最開心!」


  晏枷望向聶人犀,面露無語。


  誰知下一秒聶人犀的話鋒就對上了她,「你若是把車駕得快些,也許我們早就到了!」


  池夜聞言也看他,聶人犀看向池夜,剛要張口說些什麼,看清他的臉之後,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良久,嘆了一口氣,似乎在感慨。


  「為什麼不走了?怕前面又有人攔路?還是怕那老者跟上?」池夜平靜開口。


  殷羅先是看了一眼聶人犀,似乎在諷刺他的智商,而後才轉眸望向池夜,「都有,只怕上京現在早就傳遍了我們來押鏢的消息,而這一路上除了那老者,還沒有遇見其他刺殺,我總覺得心裡不安,恐怕靖陽驛站里,早就藏好了人。」


  池夜點頭,他知曉面前人一向聰慧,卻不想竟然這般心思縝密,在她停車之前,原本他也想到了這兩點,但還沒來得及說,她就這般做了。思及此,池夜心裡安定不少,若是殷羅和晏枷都如同聶人犀……池夜看了一眼聶人犀,皺了皺眉,斂下了眼中思緒。


  「你覺得,會是哪股勢力?」池夜甩出一個問題。


  殷羅將樹枝全部放進了火里,拍了拍灰塵,「反正不是皇室。」


  聶人犀也搭話,「也不可能是殷姑娘背後的安泰司和大理寺。」


  殷羅瞥他,很想翻個白眼。


  「今日那個帶刀老者,是北遼人。」池夜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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