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第208章 破碎

  她眼眶瞬間就紅了，只是這麼看著，周舒便已經要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厲靳衍知道藏不住了，乾脆也不兜圈子，直接問出了口。


  這麼久以來，厲靳衍知道周舒是為了利用自己。


  可他以為，小姑娘只是在查裴璽的死，又或許，他早就意識到了。


  只是打從心底里不希望周舒知道，所以才一直刻意地忽略了。


  「小舅舅死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封信，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周舒神色坦然。


  將一切真相說了出來，這一刻，厲靳衍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所以那個時候，她那樣恨著自己，不完全是因為裴璽吧。


  想到這麼久以來，周舒對自己或許沒有幾分真心，全都是為了調查真相.

  大概是想到了厲靳衍的想法，周舒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


  「原本我是想告訴你這些的，你一直躲著我，感情不可靠我本來是想跟你合作的，現在也來得及。」


  「那你心裡有我嗎？」厲靳衍不等她說完，當即反問。


  「有！」周舒態度同樣堅定且毫不猶豫，眼神里的感情第一次如此外露。


  厲靳衍眼神微微觸動，到底沒說什麼，只點了下頭。


  「好。」男人沒再說話，示意她接著說。


  「他告訴我，是厲家主當年派他殺害我的父母，之後便在逃命的路上，你母親的死也跟他無關，他說這些是想要你保住他的老婆。」


  周舒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才又定定地盯著厲靳衍看。


  「當年我父母出事的時候，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我只想.只想知道真相是什麼？」


  「只要你說，我就信你。」


  說到最後，周舒已經不受控制地落了淚，她眼眶通紅地盯著厲靳衍看。


  男人也沉默，眼前的人彷彿隨時會碎掉一般。


  她身上的破碎感，讓厲靳衍不由得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裡。


  周舒眼前一片模糊，帶著輕微的哽咽：「厲靳衍，你告訴我，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男人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舒舒，我……」


  「不準騙我！」周舒厲聲質問，要求著厲靳衍。


  可男人的身子也顫了顫，幾次欲言又止，到底話還是沒說出口。


  儘管他並未開口，可周舒能夠感受到，他似乎是在隱瞞著什麼。


  具體是什麼周舒不清楚，可她能感受到厲靳衍隱瞞了什麼。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厲靳衍的回答，周舒的情緒再次破防。


  她一把推開厲靳衍，拚命地搖著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周舒一邊後退，一邊喃喃著，到最後情緒崩潰，不受控制地怒吼出聲：「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說？！」


  「你們都騙我，都把我蒙在鼓裡，很好玩嗎！」


  她最想聽到的，是厲靳衍可以堅定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相。


  哪怕不是，至少他坦誠地告訴自己。


  當初他年紀還小，就算厲家有錯，也沒辦法全部按在厲靳衍的頭上，這些周舒都能理解。


  可這樣的殺親之仇，他明明知道還要將自己養在身邊，偏偏又什麼都不說。 是真的當她是什麼都不懂的玩物嗎？


  「你說話啊，當初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周舒緊緊地拉著厲靳衍的一隻手臂。


  情緒極其不穩定，像瘋了一般質問著厲靳衍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厲靳衍緊咬著牙關，臉色也不太好：「舒舒，你冷靜一些好嗎？我可以跟你保證，不是我父親做的！」


  周舒大口喘息著，眼淚不要錢一般往下掉：「好，那你說，當初發生了什麼？」


  「我現在還不能說，你再等一等，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會給你一個真相的！」男人神色篤定。


  「等？」可周舒只是搖頭：「又要我等？我已經等了多久了，小舅舅死的時候你要我等，虞瑤出現你要我等！現在我面對這樣的血海深仇你還要我等，我到底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說的那一天，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厲家一體，他會幫著自己的爸爸說話也不奇怪。


  「信我一次好嗎？我真的會查清楚真相好嗎？現在真的是有苦衷的，我沒辦法告訴你。」


  周舒搖了搖頭，眼神失望。


  「你到底知道什麼？我父母是誰？你認識他們嗎？」


  她再一次追問，語氣冷淡。


  周舒寧願自己去查，也不會相信厲靳衍的話。


  只是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甚至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就連一個調查的方向都沒有，還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查到所有的真相。


  周舒緊緊地盯著厲靳衍的眸子，生怕錯過男人眼中一點點的情緒。


  倒是厲靳衍，眼神閃躲，下意識地背過身去：「我不認識。」


  周舒這一刻，心頭彷彿被擊中，看著男人的背影，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又一次冒了上來。


  她眼前漫起一陣的水霧，冷笑一聲。


  看來他是什麼都不打算說了，周舒深吸一口氣，拳頭在身側狠狠地握緊，指甲嵌入掌心。


  「你知道的吧，我只是利用你，既然你連這些都查不到沒辦法帶給我任何的消息，那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斷了吧。」


  說完，周舒轉身就走，這麼大的事情他都還是選擇瞞著自己。


  既然感情也沒有，利用價值也沒有。


  倒是不如乾脆一些得好。


  厲靳衍知道周舒不是在開玩笑，是認真的。


  當即幾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舒舒，就這一次，給我點時間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男人緊緊地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不讓她掙脫分毫。


  周舒也並不掙扎，只是輕聲笑了下：「同樣的問題我再問你一次。」


  她神色淡然，眸中毫無情緒波動，若是仔細看，會發現裡面隱隱地有些期待。


  可厲靳衍就只是沉默，良久才又重複：「只是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給你你想要的答案的！」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周舒淡定地將男人的手扯了下來，神色冷淡。


  厲靳衍當然不肯鬆手，周舒只是陌生而又疏離地看了他一眼：「放開我！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來，你也不想鬧大了驚動什麼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