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深淵
第76章 深淵
也只有周舒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她們是彼此的安慰,能拼盡全力保護對方。
霍筠苓話音落下,霍景同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幾乎是瞬間佔領了他的全身,吞噬了他的理智。
男人面色陰沉沉,怒聲質問:「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霍筠苓見他如此瘋狂,反而揚起一抹笑來。
大有一副跟著一塊瘋的意思:「霍景同,你這種人不配得到喜歡!」
霍筠苓像是瘋了一般發泄著自己心裡的情緒。
她幾乎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惡毒的辭彙,都用在了霍景同身上。
一併將她這麼多年遭受的一切,都趁機發泄出來。
可對她來說,卻無比地痛快。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霍景同也不會再來打擾她了。
至於周舒,她還是不知道她的情況如何。
發出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上一次聊天還是幾天前,周舒跟她說她跟厲時川的事。
這中間,霍筠苓當然也問過厲時川,可他也找不到周舒。
這麼長時間了,霍筠苓只覺得十分無力。好像全世界都將她拋下了,周舒也是。
以前無論是做什麼,她都會找自己商量。
可在厲靳衍這件事上,她再也沒能從周舒嘴裡得到一點消息。
自從兩人私底下在一起之後,周舒也很少陪她,是不是周舒真的不在乎這份友誼了。
可她們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嗎?
【舒舒,你還記得我生日嗎?跟我見一面吧。】
霍筠苓發出這段消息便不再看手機。
坐在兩人當時讀的高中天台上,今天的夜空特別明亮。星星撲了滿天,忍不住地回憶起回去的事情。
那個時候也是在這裡,整個學校只有她是一頭金髮,從此被孤立。
是周舒,救了她,將她從這個天台上救了下來。
自從那天過後,周舒就是她唯一的信仰,是她的全部。
也是在那天過後,她每天跟周舒一起上學,無論是做什麼都會一起。
這十年裡,彼此舔舐傷口,守著對方生活。
她受傷時,是周舒背著她去醫院,一點點地塗抹藥膏。
裴薇私底下欺負周舒,也是霍筠苓偷偷送葯。
沒有人能取代那段時光,她們彼此的存在。
她大口大口地灌著酒,冬日裡的風如刀子一般,打在她的臉上,胃裡面翻湧著,火辣辣地疼。
她今天生日,沒什麼想要的。只要周舒陪就可以,她也想回來看看她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
整個世界都靜悄悄地,靜得只剩下風刮過的聲音。
她不知道周舒還記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也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來。
周舒是不會忘記霍筠苓的生日的。
「苓苓,我來遲了,生日快樂。」
霍筠苓聽見聲音,眸子亮了起來,眼中帶著驚喜。
那最顯眼的金髮,也被她染成了黑色。
「舒舒,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周舒怎麼可能不記得。
她也是逃出來給霍筠苓說生日快樂,裴薇不知道會使什麼手段,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了,因此沒有察覺到霍筠苓的情緒。
她一眼就看見了霍筠苓臉上觸目驚心的傷。
不用說,就能猜到是霍景同。可周舒無能為力,她保護不了霍筠苓。
更何況,她還要報仇,就更加不能將霍筠苓牽扯進來。 周舒面上有些疲憊:「苓苓,抱歉,是我不好,只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多餘的精力,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從那天之後,裴璽一直不允許她出門。是她哭著撒潑打滾甚至是威脅,才讓裴璽放她出來。
她一直記著霍筠苓的生日的。
白天厲靳衍來過裴家了,送了不少禮物來賠罪。並且帶來了一個消息,婚期另選,一切照舊。
她實在是煩得很,一時還沒想到辦法。
「舒舒,以前有個算命的告訴我,能救我的人姓周。」
霍筠苓坐在天台上,雙腿不安分地晃悠著。在她的身後,是她的希望和活路,前方則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周,周舒的周,是我的舒舒的周。」
「我給了那個算命的很多錢。」
霍筠苓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很多周舒不知道的事情。
「舒舒,我們現在就離開好嗎?這個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周舒皺了皺眉,「苓苓,不是說好的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嗎?」
霍筠苓卻突然沖她笑笑,那張可愛的小臉上多了幾分黯然,像是艷麗的花正在枯萎。
「難道我沒有那些事情重要嗎?我們認識多年,不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嗎?」
霍筠苓眼神偏執,逼著她做出選擇。
周舒沒辦法作出回應,帶著怒氣,轉身離開了。
或許她們都該冷靜一下。
霍筠苓盯著周舒的身影許久許久,一直到她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里。眼中只剩下失落,像是一盆冷水落下。
她渾身上下徹底冷了下來,特別是心裡。
周舒她應該不會再想跟她做朋友了吧?
學校的后牆有一個地方是欄杆圍起來的,學生們偷偷在這裡開了個小門。
知道這個門的人很少,周舒也是意外發現。
因此她來的時候就是走的這個門,離開當然也從這個門走。
她不會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裴璽不准她出門,就算有人想對她動手,卻也找不到機會。好不容易等到她比出來了,一直在這裡等著。
只是周舒走的小門,他們不知道。
在學校里茫然地找著。
「這小丫頭怎麼跑得這麼快,學校這麼大找丟了怎麼辦?」
「你說裴家真的不會找我們算賬嗎?姓俞怎麼讓咱們做這個。」
「說你蠢還不信,這可是裴家大小姐親口要求的,沒人會找你算賬。」
「這樣啊,我聽人說她長的老漂亮了,哥幾個有福了。」
霍筠苓一個人坐在天台上,一打啤酒下肚才冷靜一些。
這才轉身朝樓下走,卻沒想到碰到了那幾個男人。她站在樓梯口,半個身子都在黑暗中。
有冷風吹過,她黑色的身影在黑暗中瞧著有些駭人。
「是這個?」幾人問道。
當晚。
俞芩的電話打給了裴薇。
「薇薇,出了點意外。」俞芩略帶愧疚道。
裴薇恨得牙痒痒:「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