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４０章 戀香入懷，守護成空
“誰敢害你，辱你，我容遠都絕不會放過！”容遠輕輕摩挲著她瘦得脫形的臉，還有被烈火焚燒變得焦糊的短發，聲音有些哽咽：“霜兒，對不起，我正在率大軍和突厥作戰，離這裏太遠了，得到消息的時候雖然第一時間就往這邊趕，還是來晚了，我總是沒能第一時間趕來保護你。”
“容遠？”楚淩霜智力嚴重退化的腦子，已經完全不記得容遠這個人，隻是覺得他的眼睛很漂亮，忍不住好奇的扯著他蒙麵的白巾道：“你幹嘛要蒙著這個啊？是不是長得很醜？我想看著你的臉說話。”
容遠不喜歡戴麵具，又討厭所過之處總是有那麽多女孩子追慕糾纏，而且他的真容，暫時還不能讓太後蘭鳳儀知道，所以出來時便會用白巾遮麵。
他回頭看了一下，所有蒼鷺將士全部被誅，漠櫻和曾昊還有跟隨著漠櫻的那些修羅城弟子都已經離開，在場的幾百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便將麵巾取了，他輕聲問：“霜兒，這幾個月你想過我嗎？”
看著麵前這張無懈可擊的完美容顏，楚淩霜驚訝的瞪大眼睛，伸手輕輕摸了摸：“我好像見過這張臉，我們以前見過嗎？”
容遠心一沉：“你忘記我了？”
蒼瀾山萬丈懸崖下，淺水之中，他和她遭受洛傾城算計，在催情藥的作用下，瘋狂纏綿整夜的情形，他曾經無數次在夢裏重溫過，雖然覺得羞恥，覺得愧對她，卻還是無法遏製的回味那一晚的消魂滋味。
他本以為，縱然她的心裏隻有沈崢，容不下任何別的男人，但是最起碼，他倆有過那一晚的親熱，他在她心裏多少該有些分量吧，卻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忘了他，忘了他！
楚淩霜一臉無辜又迷茫的看著他：“我們應該很熟嗎？我們在哪兒見過？”
“霜兒……你怎麽能忘了我？！”容遠緊緊抱著她，心髒開始隱隱絞痛，臉色慘白，很快冷汗便布滿了額頭和脊背，他忍著疼痛猛地低頭吻住她的唇，一點點加大力度，想要撬開她的唇，和那晚一樣互相舍命絞纏汲取對方的甘甜。
楚淩霜用力掙紮捶打他，因為智力有限，更因為很反感親吻，不知道換氣，很快便憋得緩不過氣，昏厥過去。
容遠心髒更加絞痛難忍，渾身都在打顫，幾乎抱不穩懷裏的女孩，冷汗如雨滴落。
旁邊心腹趕緊半跪下來將養心丹納入他口中，又喂他喝了幾口水：“陛下，你千萬別激動，既然已經找到了風影姑娘，其他的都不重要，好好調理身子，她一定會記起你的。”
洛傾顏步伐不穩的走了過來：“容遠，她不是忘了你，是忘了所有人，包括沈崢。”
“為什麽？！”心如死灰的容遠一驚，猛然抬頭看向他：“出什麽事了？！
洛傾顏看了看走過來扶著自己的父親：“她中了漠櫻七枚遊魂針，腦部也被刺入一枚三寸長的毒針，身子和智力都被摧毀，我們來晚了，雖然經過全力搶救，她的智力還是退化到了一兩歲孩童的地步，和白癡沒兩樣。”
七枚遊魂針？！容遠目光驟然淩厲如刀，看向洛九天。
遊魂針的惡毒洛九天比誰都更清楚，聞言也嚇一大跳，修羅城傳承千年以來，還從來沒有對哪個敵人一次植入這麽多針，頂多也就兩三枚。漠櫻究竟是有多狠，才會對楚淩霜下這麽重的毒手？她和楚淩霜母女的關係，洛九天一開始便知道，這也是他為何最終會選擇追隨容遠的最真實原因。
因為洛傾顏性子表麵上傲嬌涼薄，實則偏激脆弱，一生困於親情和愛情，成不了大事。而容遠是他父親洛君曦和漠櫻的女兒林舒的兒子，身上流著一半洛氏的血液，自己和林舒算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容遠也算是他的親外甥，他幫助容遠打天下，便是讓洛氏血脈稱霸天下，他在兒子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在外甥身上實現心願也不錯。
當然，林舒的來曆一直都是秘密，在漠櫻沒有對楚淩霜下毒手之前，這件事隻有漠櫻和洛九天知道。
容遠和洛傾顏都是這會兒才明白，楚淩霜的母親林舒，便是漠櫻和洛君曦的女兒，而他們倆，應該算是至親的表兄弟。
不過，縱然有這些錯綜複雜的血緣關係又如何？在容遠心裏，他的親人隻有素未謀麵的母親林舒，還有背負一身汙名，親自教他武學和各種知識，暗中為他殫精竭慮籌謀布局多年的父親楚躍，其他人，都不算什麽。
他抱著楚淩霜起身，決然看向洛九天：“洛城主，不管是誰殘害霜兒，我都不會輕饒，希望你不要再包庇她。”
洛九天歎氣道：“陛下，她是你的外祖母……”
“打住！洛城主，也許我母親該念及漠櫻生下她的恩情，我和霜兒卻完全不必。她對我倆沒有絲毫親情，我倆也不必對她盡半分孝心。我會調動一切力量，將她誅滅！”
“陛下……”
洛傾顏對著洛九天跪下道：“爹，你別再袒護漠櫻了好嗎？請讓我和容遠除掉這個禍害！”
洛九天知道無力勸服他倆，隻能沉默。私心裏，他自然不可能對漠櫻的生死坐視不管。
楚淩霜捂著咕嚕咕嚕直叫的肚子道：“我餓了，還口渴。”
容遠的那些心腹趕緊將清水和糕點呈給她，他因為五歲那年傷心羅小蟬之死，絕食半月，還幾次鬧自殺，傷了心脈和胃腸，身體不是太好，雖然不怎麽挑食，飲食上卻不得不注意，他平時入口的食物，都比較軟糯且沒有糖分，行軍打仗之際，也吃不了將士們的幹糧和肉脯，而是各式糕點。
楚淩霜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不禁笑彎了眉眼：“真好吃。”
智力退化得像幼兒的她，眉宇間再也沒有一絲清愁，風影的這張臉又是南疆所有女孩子裏邊最漂亮的一個，完全不輸於前世的四國第一美女兼才女的楚淩霜容顏，這一笑說不出的天真甜美，容遠和洛傾顏都看得呆住。
洛傾顏上前兩步，就要拉住她的手，楚淩霜往後一退，退到容遠懷裏：“你的樣子好奇怪，我怕。”
洛傾顏的心狠狠一抽，她討厭成為藥靈的自己？
容遠被她依賴的小動作撓得心都要化了，寵溺的將她攬在懷裏：“霜兒，和我同乘一騎好嗎？我帶你去消滅那些欺辱你的壞人。”
深深嗅著他身上好聞至極的糕點香和清茶香，楚淩霜開心的點點頭：“好啊。”
“稍等一下，我先給你修剪一下頭發。”容遠示意心腹遞過來一把剪刀，將她被烈火焚燒得長短不一的焦糊頭發全部小心的削去，最後變成一頭參差短發。
她清雅娟秀的容顏陪襯著天真無邪的眼眸，竟然別有一番動人心魄的美感，隻是這份美，和這份單純的依戀，都給了容遠。
看著她被容遠抱上馬背，依偎在他懷裏的親昵情形，洛傾顏心如刀割，怔怔的看著他倆，直到所有人都上馬離去，他還是一動不動，無法從悲傷落寞中回過神。
這就是他舍生忘死守護著的女孩，他萬裏相伴相護，不舍得讓她受辱受委屈，到最後，她不但不記得他，還害怕他，輕易就投入另一個男子的懷抱。
還有比這更悲哀更可笑的結果麽？無盡的不甘和悲痛漫上心頭，可是看看自己魔化的皮膚還有發色，他隻有苦笑，能怪她嗎？
“沒出息的東西，喜歡，就要搶過來！”洛九天一把提起輕飄飄的兒子，扔到馬背上，翻身而上，策馬追向眾人：“那丫頭現在就跟個白癡一樣，沒有任何判斷力，她隻是被容遠身上的糕點味道吸引了。這和小孩子為了多吃幾顆糖就膩歪著大人不放是一樣的，你明不明白？並非她移情別戀，僅僅隻是因為貪戀美味。”
洛傾顏嗯了一聲，頹然閉目靠在父親懷裏，因為斷裂的胸骨處還沒有愈合，顛簸摩擦的時候非常疼痛，也因為心累，沒多久他便昏迷過去。
容遠他們走了不過幾十裏路，便碰到另一夥蒼鷺軍隊，約有三千人左右，他一個手勢，跟隨著他的這些千挑萬選的幾百名心腹護衛便箭如飛蝗疾射過去。
那些蒼鷺軍人，無一不是帝國軍和禁衛軍中的精英，各個弓馬嫻熟，刀槍劍戟無一不精，可是在容遠的這些心腹手底下，兵力懸殊，竟然都不堪一擊，就像待宰的羔羊，不消半個時辰，便全部被誅。
楚淩霜捂住眼睛不敢看如此血腥的屠戮場麵，顫聲質問道：“不要殺這麽多人好不好？太殘忍了！”
“不殺盡蒼鷺大軍滅了這個國家，我們就無法擺脫菩提王接下來的圍追堵截，你懂嗎，霜兒？”容遠抱緊她：“別怕，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加害你。霜兒，你是漠櫻最恨的人，洛傾顏是可以讓溯寐起死回生的藥靈，而我又是大秦皇帝，菩提王還有其他幾個國君絕對不會放我們離開大漠的。想全身而退，就必須殺出一條血路，征服大漠。”
“容遠，你不計後果丟下瞬息萬變的突厥戰場，不遠萬裏趕來，絕不僅僅隻是為了救她，還想順便成為大漠之主對嗎？”一道清朗霸氣的聲音冷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