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９５章 君心最私，不需回報
“做朕的女人吧，風影。”百裏瞻說著起身走到她身邊猛然將她抱緊，力氣之大，幾乎讓她透不過氣。
這是他第一次抱她，強烈的心跳，燥熱的鼻息，還有眼底不顧一切的狂熱，讓楚淩霜大驚，用力推他：“別這樣，陛下！”
她的功力早已經臻入超一流高手之列，可是和深藏不露的百裏瞻相比，還是差得遠，他鐵臂緊箍，她根本掙脫不了。他低頭深深看著他，手指用力碾著她嬌潤的唇，心底湧起強烈渴望。
他真的很想嚐嚐，這個牽動眾多最優秀男子的女孩，究竟是什麽滋味，為何會讓人魂牽夢縈。
楚淩霜在他懷裏避無可避，慌得出了一身的汗，眼見兩人的唇越來越近，他的左手也順著她抹胸進去，就要捏住她的胸，再也顧不得什麽，她趕緊道：“陛下，我答應你勸說洛傾顏迎戰滅世兵團。”
百裏瞻動作一僵，手停在那裏，既沒有繼續，也沒有移開，目光幽沉，喜怒莫測，嗓音低沉道：“你想好了？隻要做朕的女人，便不用你投身戰場，也不用出使蒼鷺。”
“臣妾不願待在後宮，隻想為陛下的霸業衝鋒陷陣，死而後已。”
一個死字，讓百裏瞻心頭一震，想起了和洛傾城的約定，他已經決意舍棄眼前這個太過桀驁不馴又才智卓絕的女孩，怕她將來會成為覆滅蘊沛甚至整個西疆大漠的禍世紅顏，然而與她清傲澄澈的絕美眸子對望，他竟然心生不舍，多想就這樣擁著她，將她的身心都收歸己有。
最好是折斷她的翅膀，讓她成不了禍水，安安分分待在自己身邊，執手終年。這麽一想，他的另一隻手掌不覺順著她的脊背向下，就要催發真氣，廢掉她的武功。
楚淩霜瞬間就驚覺他的目的，臉色驟然慘白，眼淚滾落，顫聲道：“陛下！”
百裏瞻沉聲道：“怎麽，你不願意安分守己做朕的女人麽？”
“陛下，若你非要毀掉臣妾的武功，那便是逼我去死。”
果然，她寧願死，也不願意接受他。強烈的失望和憤怒，讓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風影，為何不能選擇朕？！”
楚淩霜閉上眼睛道：“臣妾此生隻愛一人，除了他，無法接受任何人，請陛下賜罪！”
良久，百裏瞻終於鬆開手：“風影，你如此排斥朕，會不會在出使蒼鷺時心生叛意？”
楚淩霜喉嚨奇痛，咳嗽好一會兒，才緩過一口氣，立即跪下：“臣妾和親的對象是蘊沛，不管生死，都會和蘊沛共存亡，絕不會背信棄義，另投明主。”
“蒼鷺國君比沐流雲也大不了幾歲，都是正當好年華，智略過人，又翩翩如玉，你會不會覺得他是個更好的選擇？”
“絕不會！臣妾的心給了沈崢，熱血則付與陛下，不管局勢如何演變，都永遠忠誠於蘊沛。”
“那沐流雲呢？和他對決疆場，你會出幾分力？”
“臣妾傾盡全力！”
“起來吧。”
“是，陛下。”
“坐下，和朕下幾盤。”
“好。”
沉默著對弈片刻，百裏瞻問：“風影，你覺得朕作為國君，稱職麽？”
“臣妾非常敬仰陛下，西疆五大國，沒有哪一個國家能夠如你統治下的蘊沛一樣富庶豐饒，和平安定，而且文化底蘊濃厚。”
百裏瞻深沉目光看了她良久，才道：“你想過嗎，風影？若不是修羅王橫穿大漠，一路毀國滅族，將西疆拖入亂世，天都趁機南下，占據丘鵠，將局勢推進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朕實在不想開戰。一旦各國混戰，這一切盛世太平都將飛灰煙滅，朕這麽多年的努力和辛苦都白費了。那些美麗的綠洲都會消失，就算沐流雲或者菩提王能夠打進蘊沛帝都雲麓城，得到的也是一個滿目瘡痍的的殘破山河。我將蘊沛從傾頹建設到國泰民安，一共用了二十年，他們若攻陷蘊沛，就要走我走過的路，用我花費過的時間，重新建立這原本就有的一切，苦的是三千多萬蘊沛百姓。”
楚淩霜一震，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
蘊沛之豐美富足，幾乎可以和大秦相提並論，這在大漠綠洲上建立起的各個政權大國之中，是多麽難得的成就。一旦被戰火洗禮，一切都將不複存在，蘊沛百姓將何以適從？
百裏瞻繼續道：“如果僅僅隻是蘊沛傾覆，也不算最糟糕的結果，假如各國火並的最後，是整個大漠所有文明沒落，城池被毀，綠洲變成沙漠，這對西疆九千萬百姓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末世劫灰過後，西疆何時才能再現生機？”
“陛下也在乎其他各國百姓的死活？你既然也知道戰火一起，生靈塗炭，為何還要陳兵南疆，逼我和親？”
百裏瞻被問住，好一會兒才歎道：“開疆拓土本就是為君者的本能，誰不想讓自己的疆域無限廣大？你指責朕的一切豐功偉績都是自私的，難道天都沐流雲就不自私？他不著痕跡設計讓你們的和親隊伍與修羅王的馬賊們狹路相逢，在修羅王對洛傾顏難以割舍，不惜南下殺伐搶奪之際，沐流雲又派出滄流高手半途挑唆他將矛頭對準漠中漠南各國，難道他不是居心險惡？！風影，你可知道，從我親政至今，耗費多少心血，將多處貧瘠沙漠改良成綠洲，國民也從兩千多萬增加到三千多萬？我的理想，就是讓蘊沛無限發展下去，讓越來越多的子民受惠於我，總有一天，重現兩千年前大漠天朝的盛世繁華。”
“的確，作為國君，你們誰也不比誰高尚，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不所不用其極。”楚淩霜感歎不已：“陛下的理想真是弘大，可是你隻會惠澤蘊沛百姓，那麽其他四國呢？延髓已滅，天都、丘鵠和蒼鷺的加起來也有五千萬的子民，如果戰爭最後的勝利方是陛下你，他們的命運會如何？”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隻要他們肯投降，朕也不會趕盡殺絕。”
“你們都隻會在乎自己國家的子民過得好不好，都想將最好的資源給予自己的臣民，勝者得到一切，敗者麵臨覆滅。不管陛下將自己標榜的多偉大，戰爭最終極的受益者，隻有君王和將相，你們可以得到更多的榮耀、土地和美人、財富。”
“你句句都在指責朕，不管理想有多麽遠大，本質都是在拿百姓的生死鑄就自己的輝煌功業？”百裏瞻臉色陰沉。
楚淩霜無懼的反問：“不是嗎？”
“罷了，朕不願意和你過多辯論，傷了和氣。”百裏瞻語氣一轉，道：“你一定要出使蒼鷺，商談結盟之事，讓洛傾顏引開修羅王，為蘊沛和天都的戰事營造最好局麵。”
“臣妾遵命。”楚淩霜落子如風，很快結束了棋局，問：“陛下希望我和洛傾顏何時啟程？”
“明日。”
“好，那臣妾先告退，回去準備一下。”
“風影！”百裏瞻忍不住也跟著起身，跨前兩步，一把握住她的手：“為何這麽倔，不能屈就於朕？做一個安安分分的小女人不好嗎？”
“我從來不是那樣的人。”楚淩霜抬眼看著他，目光決絕：“陛下，請遵守承諾。”
百裏瞻一再被拒絕，僅剩的一點不忍和不甘，也都化成了無奈和殺意，頹然放開她，她微微屈身一福，轉身快步離去。
回到蘭沁殿，洛傾顏懶洋洋半撐起身子看向她，當目光落在她脖子上被掐出的紅印和唇上被碾壓的淤腫，他眼神一變，霍然坐起：“他欺負你了？！”
“沒有，我將你賣了，換來他放過我。”
“什麽意思？”洛傾顏起身走到她麵前，仔細端詳。
“他要我出使蒼鷺與菩提王談判結盟，讓你和符海率大軍引開修羅王的兵團。你……怪我嗎？”
“修羅王？”和修羅王每一次的接觸，都讓他恐懼又惡心，他心一沉，渾身惡寒，可是，看著她蒼白的容顏，腫脹的唇，明顯哭過的眼睛，他若不同意，她便會被百裏瞻強占，自己的生死榮辱算什麽？他笑道：“好，我也正想檢驗一下自己的魅力值增了，還是減了。”
楚淩霜心口一酸，熱辣辣的難受，眼圈不覺一紅，哽咽道：“我又要利用你了，你不恨我嗎？”
“傻瓜，你何時利用我了？是我自己沒用，如果我力量強大到足以將整個世界踩在腳底，你又何必要受百裏瞻的脅迫？”
“你就會貶低自己，任誰也無法掌控天下風雲，將各國命運握在掌心。”楚淩霜動容的看著他：“我從來不曾回以你真心，你為何還會毫無保留的對我這麽好？甚至甘願搭上清譽？”
“可能我前世欠你，隻要你能好好的，我的性命和身子算什麽？”洛傾顏輕輕挑起她的下巴：“感動了？要不給我一點甜頭？”
楚淩霜緊緊環抱著他的要，揚起小臉，微微閉上眼睛：“你想要，便要吧。”
洛傾顏本來隻是玩笑，頂多也就是想輕輕親一下，卻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不覺渾身一震：“當真？！”
楚淩霜點點頭：“除了這個，我無以為報。”
“我想要的，隻是這個嗎？”洛傾顏的指尖挑開她一點點衣衫，卻又瞬間將她衣服拉好，隻是在她唇上蜻蜓點水一下：“我不會破壞你和沈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