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魔心難猜,天都霸烈
廢話!老頭子,這誰不知道啊?眾人聽到這裏非常不滿,唏噓聲此起彼伏。
老人也沒在意,又捋了捋胡須問道:好吧!我就來問問,五大政權民族,何方最為強大!
廢話!當然是蘊沛!
何方最為保守?
這個……,應該是蒼鷺吧,他們畢竟是宗教國家。
嗯……那麽,誰最荒誕?老人繼續問。
“最荒誕?老頭你騙吃騙喝淨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眾人噓聲不斷:“沒有東西倒就下去,別浪費大爺們的時間和精神。”
老人看向角落裏埋頭吃麵的巴特爾:“小夥子,你來說說途中所見,讓這幾個月沒出過雪原的人聽聽外麵世界都有了怎樣的改變。”
巴特爾一愣,道:這……滅世兵團已經殺到漠中的延髓,將各大城池團團圍困,如果這裏有延髓來的官爺,這會別回去了,那邊亂得很,十室九空。
他一說完,眾人一片死寂,老人卻在台上一跳:小夥子,你這消息過時了。
巴特爾一驚,難道形勢更加惡化了?
天下最荒誕之事莫過於此,老頭子我走南闖北好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識如此荒誕之事。這茶樓還有一個人應該也知道,”老人看了一眼黑衣公子,歎道:“就在前天晚上,延髓已滅!昨天早上,修羅王宣布新政權冥嶼成立。
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讓所有茶客都驚呆,最震驚的當數巴特爾,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才出城三天三夜,那個至少本該撐過六七天的鄰國延髓竟然已經覆滅!
不知為何,他腦海裏瞬間閃過滅世兵團那詭異驚悚的旗幟和紅衣黑衣舞姬的媚豔身影,還有台下那瘋狂的惡魔們,太可怕了!他頭冒冷汗,忽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修羅王,滅世兵團,這名字應該不少人聽過吧!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建朝幾百年的大國延髓就在昨天早上改朝換代,匪首修羅王留下了二十萬奴隸的性命,其他人上至君臣貴族,下至富商貧民,全部屠戮殆盡,將那片國土白白送給了奴隸們,讓他們建號冥嶼,自主統治,誓死捍衛屬於自己的土地,不許丟失半寸國土!老人看著台下死寂的人群,聲音裏有幾分沉痛和無奈,還有幾許迷茫不解:修羅王發跡於北漠,猖獗數千裏,為西疆數百夥馬賊中的霸王,每月劫掠物資數量可以供一個小民族十年的生計,最近一個多月來率軍南下,所過之處,沒有任何一個民族和大部落能夠擋住他的鋒銳。甚至連延髓這樣的大國,也在十日內陷落,不給鄰國遲疑救援的時間。
眾人驚駭的目瞪口呆:“老頭,真的假的?十天就滅了延髓?五大國互相征伐多年,算計來算計去,始終誰也滅不了誰,修羅王竟然能在十天內滅了一個大國?”
老人咳嗽幾聲歎道:這個修羅王,不知道究竟是滅世狂魔,還是救世之主,橫穿西疆萬裏大漠,滅國滅族無數,造下的殺孽罄竹難書,可是他從來沒有將任何攻下的政權握在手中,竟是縱騎而過,不知道他到底求的是什麽?殺孽那麽重,為何又獨獨留下各處最底層的奴隸和被奴役的各個奴隸民族?如今你們到冥嶼去,就會像到這雪原一樣,不需要什麽通行證,也不管你打哪兒來,隻要不是謀取那裏的國土,就無人過問你從事何種營生。從建立到今天不過一天時光,已經有不少人輾轉入關,想去冥嶼淘金。
“老頭兒,你怎麽會知道得這麽快?難道你剛從延髓,不,冥嶼過來?你老胳膊老腿的,能走多遠多快?咱們這走南闖北四處謀生意的都還不知道,你就得到確切消息了?你蒙誰呢?”有茶客質疑道。
老頭一笑:“因為老頭子我就是東方樸。”
您就是東方樸?!
鼎鼎大名的雙科狀元,蘊沛史上最具傳奇的丞相就是你這慫樣?!眾茶客詫異。
這茶樓老板也是個廣交天下朋友的豪爽之人,驚聞名震大漠的雙科狀元竟是連續七天在門前乞茶之人,心頭一震,趕緊親自端了壺上好苦丁茶出來供著。
早就聽過你老的大名了,隻知您四處遊曆,後來消失在大漠之中,再也沒有人知道你的下落。沒想到你這等奇人竟會光臨小店,這是極品苦丁茶,你老隻管喝。
東方樸能文能武,驚才絕豔,是大漠最具傳奇色彩的文武雙科狀元,任職丞相多年,輔佐蘊沛百裏氏一代明君創下不世奇功,在短短十幾年時間裏,讓蘊沛成為西疆第一大國。
可惜在二十多年前蘊沛皇室的宮廷政變中,隨著國主和太子的隕落,他也消失不見了。
聽說百裏瞻繼位之後,曾經派人秘密四方搜捕他,卻始終無果。沒想到他竟然還沒有死,而且膽敢再次現世,還是在這個離蘊沛不遠的雪原。
東方樸自報身份後,偷偷看了那黑衣公子一眼,隻見他目光清寒犀利,沉靜如初,依舊靜若深淵的細細品味著雪原雕,那等烈酒兩杯已可放倒一名大漢,如今已酒過十盞,他卻沒一點醉意,依然身穩氣沉。
東方樸竟然看不透那黑衣公子的此刻心思,便繼續道:各位現在也知道這最荒誕的人便是修羅王,他有邪魔般的狠絕瘋狂,殺盡天下,卻偏偏不要到手的戰果,隻是一味南下,洗劫摧毀一切政權,你們覺得這西疆天下,將來會以他為尊嗎?
“他既然不要戰果,隻享受殺戮的快意,應該不會成為大漠最後的至尊吧?”有人揣測。
東方樸習慣性地捋著胡須又問:那各位覺得何人配與修羅王一戰?
眾人不約而同道:蘊沛國君百裏瞻?
“錯!你們商人隻看得到眼前利益和局勢,並未看得長遠。要我老頭子說,能敵最狂惡魔者,必得是最霸烈之人。”
眾人一陣嘩然:“難道第一大國的國君百裏瞻不是最霸烈之人?”
巴特爾已經沒有心思吃飯了,心裏一驚蓋過一驚,年紀所限閱曆尚淺的他,怎麽會知道亂世烽煙的背後,有多少陰謀詭計和複雜聯係。他同其他客官一樣,此時一驚一乍地聽著東方樸的話,生怕落下一個字。
東方樸見那黑衣公子依舊靜坐品酒,神色未動一下,便歎一聲道:“天機難泄,禍從口出,老頭子不敢多妄言了,隻提醒一句,滄流起於北漠,天都絕無正義!
說完這句,東方樸就下了台子,不顧人聲抱怨攛掇,再不多言,一拐一拐又回到了黑衣公子身邊坐下!
巴特爾情緒失控的衝過去抓住他衣領怒道:老頭你胡說!天都派兵來救援丘鵠,平修羅王之亂,怎會是不義之師?
東方樸也不辯解,隻是看著黑衣公子。
僵持良久,巴特爾終究是不能拿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怎麽樣,就頹然鬆開他,丟下銀錢給小二結賬離去,上馬繼續趕路。
他得快點到達蘊沛,漠中之亂已經遠遠超出國主藍宬和臣子們的想象,如果能早點見到百裏瞻尋求救援,或許平亂機會更大。
他父母還在丘鵠,如今延髓滅了,要是丘鵠也難逃滅國之禍,那麽他的父母也難以逃脫慘死滅世兵團刀下的厄運。越想他越是心急如焚,快馬加鞭,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好早點到達蘊沛國都雲麓。
癡兒,若非天都放任不管,由著滅世兵團的人馬從自己的國境線上長驅而過,修羅王的人馬怎麽可能不受任何阻礙的一路殺奔延髓而來?看已無巴特爾身影,東方樸歎息一聲,看向黑衣公子嗤笑兩聲道:你說是不是,天都國君沐流雲?
天都位於比較貧瘠酷寒的北方,領土雖然最廣袤,境內綠洲和各種資源卻都極其匱乏,綜合國力較弱,其他四國一直覬覦他廣闊的疆域,想要吞並,就一直聯合打壓天都。
從沐流雲當政之後,天都實行了閉關政策,除了必要的五國會盟外,鮮少有外交活動,而且拒絕與其他四國聯姻。除了繼位之初曾與最大的兩個奴隸民族和親之外,這些年從來不與任何政權進行政治聯姻。
十年來,天都漸漸成為大漠最神秘也最孤僻的一個國家。
黑衣男子沐流雲一笑,飲盡杯中酒:“老先生認得出我?”
“根據你的氣度,猜也猜得到。”東方樸也將杯中苦丁茶一飲而盡道:“滄流的人果然出手不凡,居然找到了我,既然已經找到,老頭兒我又何必再隱姓埋名?隻是沒想到竟然勞你這樣的大人物親自駕臨,我麵上還算有光。”
“以先生你的才能,什麽樣的禮遇都是應該的。”沐流雲微笑道:“你知道滄流屬於誰的勢力?”
“當然,我甚至猜得到,途中點撥修羅王的滄流高手,也是你派去的。”
“咱們邊走邊說,請!”酒樓人多眼雜,機密的話不便多說,沐流雲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東方樸有百般不甘,卻情知他既然親自出馬相請,他不走不成,隻得乖乖的隨他一起邁出茶樓,茶樓老板雖然豪爽,卻不敢摻和到沐流雲的軍國大事裏去,隻無聲的給東方樸破葫蘆裏添滿了苦丁茶。
眾茶客更是大氣不敢出,直待沐流雲走出了茶樓,他們才長出一口氣,敢繼續吆喝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