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０２章 扶你為帝，非她不娶
楚淩霜看了沈崢一眼，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想問出來，沈崢噓了一聲，搖搖頭。
洛傾顏對軍營裏的飯菜實在反胃得很，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蹙眉道：“你倆眉來眼去打什麽啞謎？”
方禦天也忍不住問：“就是呀，你們想到了什麽？”
楚淩霜看看四周，一起吃飯的人太多，微笑道：“也許要不了多久，你們就能看到結果。”
“到底什麽事？”方禦天不滿的道：“爺爺我最討厭誰吊人胃口，快點從實招來。”
楚淩霜隻得壓低了聲音，湊在他耳畔道：“你說鳳嶠會將皇位讓給赫連家或者雪家嗎？”
“一旦讓出，鳳家就會成為曆史，南疆皇室要徹底改朝換代了。”方禦天眼前突然一亮，低聲道：“你是說沈哥的母妃鳳璿？據說當年原本的皇太女是她，可是她性子太軟，背後也沒有強硬的靠山，隻有先女皇的偏愛根本無濟於事，多次陷入九死一生的刺殺中，後來就自請去神月宮做了侍月神女，再也沒有踏入皇城半步，就算十五歲那年去大秦和親，也是直接從蒼瀾山神月宮啟程。”
洛傾顏頓時也恍然，催促他們幾個三兩口扒完了飯，勾肩搭背的裝作一起去河邊嬉戲捉魚。
小河邊視野開闊，隻有極遠處才有樹林，不怕四周有人跟蹤偷聽，洛傾顏低聲笑道：“如此說來，其實南疆這一代的女皇原本該是璿姨，可惜她性子恬靜淡泊，不適應皇室的傾軋，才自動放棄了皇太女身份，自甘埋沒於神月宮。若鳳嶠後繼無人，為免鳳氏江山落入外人之手，鳳嶠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將皇位讓給璿姨，因為璿姨畢竟有一個兒子可以承繼祖宗基業。可是，沈崢是大秦皇子，有一半異國人血統，將南疆天下交給他合適嗎？就算鳳嶠為了保住鳳氏江山，一意孤行禪位於璿姨，南疆臣民也不可能同意。”
“對呀，沈崢的大秦血統是邁不過去的坎兒，更何況父親還是大秦先皇帝，若入主南疆後宮，感覺這身份太錯綜複雜，臣民們不會放心。”楚淩霜沉思道：“沈崢，你有什麽打算？”
沈崢一笑，低聲道：“我自有方法，讓母妃先接任女皇之位，然後禪讓給拯救南疆於覆滅險境的你。等霜兒你收伏西疆諸國，從大漠回來之日，就是你帶著不世之功萬丈榮耀，繼任南疆儲君甚至女皇的時候。”
“我？女皇？”楚淩霜失笑：“我從來沒有想過。”
“你有執掌天下風雲的魄力，所欠缺的隻是經驗和實力，而我，願意為你籌劃一切，扶你登上帝位。”沈崢握住她的手：“霜兒，你有信心嗎？”
楚淩霜自幼就有改寫風雲，打造一個屬於自己構想的理想國度念頭，但是因為一直被禁錮在相府那方偏僻的小小院落裏，連外麵的世界都不能一觀，更別說為理想而奮力一搏。
如今聽沈崢這麽一說，她不由心動：“做女皇玩玩也不錯，可是，你願意我做帝王，你為臣子嗎？你不覺得這有辱你男兒的尊嚴？”
“男人的尊嚴我不認為必須靠名利地位來彰顯，隻要能為你的理想鋪路，我願意傾盡畢生之力，做臣子又何妨？”
楚淩霜眼眶一熱，心頭一暖，情不自禁握住他的雙手，深深凝視著他。
洛傾顏立即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醜八怪，我也願意為你的理想赴湯蹈火，百死不辭。”
方禦天與他們的手緊緊一握：“算上我一份，我方禦天誓死追隨沈哥，沈哥的信仰就是我的理想，我願意豁出去一切為沈哥效力。”
“謝謝你們，我真不知道何以為報。”
洛傾顏笑道：“納我為妃就是最好的報答。”
“找死！”楚淩霜踢了他一腳：“滾一邊去。”
“南疆哪一代女皇不是後宮佳麗三千？你就算不要那麽多妃子，最起碼我和沈崢該一起成為你的人吧？”洛傾顏分辨道。
“若真的為帝，我隻要一位鳳後。”楚淩霜拉住沈崢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洛傾顏咬牙切齒道：“你敢？如果你隻要他，我就行刺他。”
楚淩霜針鋒相對道：“若不能隻娶一個，那我就大選征妃，將天下美男全部收入我的後宮。”
“你……你氣死我了！”洛傾顏怨怒萬分，氣得胸膛一陣陣悶痛，摩拳擦掌卻發作不得，不禁惡狠狠的瞪了沈崢一眼，警告道：“沈崢，別逼我與你同歸於盡！”
沈崢無奈的扶額：“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為何一定要摻和進來？”
“為什麽不能是我和醜八怪兩個人的事？沈崢，你未必就不是多餘的那個。”
楚淩霜煩悶不堪道：“打住，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洛傾顏，你真的讓人很煩心。”
“你如我所願就不會煩心了，他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他能為你做到的，我也絕不含糊。我哪裏比他差了？”
楚淩霜白了他一眼：“感情又不是比功夫，若要比本領，你們誰敢和我師父相提並論？我是不是該選擇他呢？”
洛傾顏頓時無言以對。
誰敢抵擋冥越的鋒芒？這個大祭司是他們永遠難以企及的高度。
此刻霽月山莊容遠的臥室裏，他躺在床上正在翻看各地傳來的匯報，一一作出批示，籌劃下一步的行動。
婢女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小公子，請服藥。”
容遠頭也沒抬，淡淡道：“先放著。”
“是，小公子。”婢女剛剛退出去，竹簾再次被撩起，楚躍走了進來。
容遠大為意外，立即強撐著起身下床，楚躍製止道：“躺著吧，和師父就不用這麽拘禮。”
“師父不是在突厥那邊辦事嗎？”
楚躍不答反問：“傷好了幾成？”
“已經沒有大礙。”容遠端正坐著問：“師父不遠萬裏返回大秦不知有何吩咐？”
“為師想和你換過來，你去突厥指揮大局，南疆和大秦這邊我來負責。”
容遠一驚：“為什麽，師父？”
“你知不知道你意氣用事，為了一個風影放過冥越新培植的那批勢力，也放過了沈崢沈熠鳳璿他們，給我們將來謀取南疆埋下多大的禍根？遠兒，你讓為師很失望。”
聽出他語氣裏的殺意，容遠立即下床跪下：“師父，徒兒求你一件事。”
楚躍臉色微沉：“你想要我放過風影，也就是重生後的楚淩霜？”
容遠心一沉，師父果然知道了風影的真實身份。他抬眼決然的看著他：“請師父放過她，如果她再出事，徒兒定當殉葬！”
“遠兒，你為何總是喜歡不該喜歡的女孩子？”
“徒兒隻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師父，請你成全。一個羅小蟬，才五歲就死於你的威逼，楚淩霜也被你逼得受盡毒素折磨，最後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去。師父，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容遠激憤道：“我知道男子當以大業為重，兒女之情為次，我自問從來沒有沉溺在對楚淩霜的仰慕裏耽誤正事。師父為何不能給我一個追求自己心中摯愛的機會？難道徒兒要孤獨終老？”
“孤獨終老？遠兒，你才十六歲，不要說這麽頹喪的話。這天下好女孩多得是，隻要你想，什麽樣的女孩子不會對你愛慕有加？”
“我隻傾慕楚淩霜，除了她，徒兒終生不娶。”
“糊塗！”楚躍失望至極，狠狠一巴掌打過去。
容遠受了他一巴掌，堅定無比道：“如果風影發生意外，徒兒絕不獨活！師父如果容不下，現在就殺了徒兒。”
“遠兒，為師教導你這麽多年，沒想到你是如此的沒出息，為了一個女孩，不顧生死，背棄理想。”
“師父，徒兒並不是背棄理想，隻是感情上不願意有任何將就，如果不是我看得上的女孩，我絕不想要。難道成大事者，必須舍棄真愛？連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做主，成就萬古不朽的帝業又有什麽意義？難道要用後半生來追悔這一生痛失所愛，那樣坐在龍椅上會感覺到快樂嗎？”
容遠字字句句都戳中楚躍痛處，讓他無言以對。
他這一生舍棄了最理想的婚姻，辜負了唯一摯愛的妻子，雖然大業將成，他卻從來沒有感覺到快樂。
隻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林舒的身影，他卻再也沒有立場出現在她麵前。特別是現在她突然有了身孕，他想派人去墮胎，可是她這段時間身體卻虛弱到了極點，非要讓她服藥的話，她的命肯定保不住。
等再過兩三個月，胎兒成形，就算身體康複也已經錯過了墮胎的最好時機，強行為之的話，會危及她性命。
饒是他殺伐決斷，從來不曾為任何事躊躇過，在對待林舒有孕這件事上，也遲遲做不了決斷。
是斷絕隱患扼殺胎兒，還是顧及她的生死順從天意，他到現在也拿不定主意。
看著容遠堅毅執著的表情，楚躍終於妥協：“好，為師答應你，放過風影。你也該振作起來，早日養好傷親自參與到行動中。突厥諸皇子的自相殘殺已經接近尾聲，下一步除掉決明，讓突厥皇室後繼無人，諸臣謀逆爭霸，我們的勢力就能控製突厥帝國。至於大秦，等鳳淺語到了大秦後宮，我們就放出風影是楚淩霜重生的消息，沈嶸對她始終放不下，我設法敦促他禦駕親征攻伐西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