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４章 清白算什麽，芳心難分
方禦天氣得頭蒙，卻不得不趕緊撤劍：“楚淩霜，你竟然維護這個畜生？！你打算背棄我沈哥？”
楚淩霜哽咽道：“我都這樣了，和沈崢還有可能嗎？方禦天，一切都是我的錯，與容遠無關，他也是為了救我，才……我不該將過錯都推在他身上，要他以死抵罪。”
方禦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如果是他，也許有可能接受這件事，畢竟他自己就是玩世不恭的人，在遇到茯苓之前，從來不忌葷腥，有過的女人不在少數，他並不是特別看重貞潔，彼此看對眼互相愉悅就好。
可是沈崢不同，有極深的潔癖，這些年除了念念不忘的明影，也就是後來的楚淩霜，他從來不讓任何女孩近身，他能接受摯愛的女孩和別人發生這種事嗎？
洛傾顏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來攬入懷裏：“醜八怪，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就愛上容遠了？”
楚淩霜用力推搡他：“別抱我！放手！我後悔傷了容遠，你醫術那麽高明，幫我救救他好嗎？”
“做夢！他算哪根蔥，他憑什麽要了你？！”洛傾顏氣得眼睛通紅，咬牙切齒道：“醜八怪，你是楚淩霜的時候，我認識你晚了沈崢幾年，你選擇他我無話可說，可是你重生後，我和沈崢是同時出現在你麵前的，我並沒有錯過任何一步。為何還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他容遠算什麽？他才剛出現，憑什麽讓他得到你？！我不服氣！不將他剁成肉醬已經便宜他了，還要我救他？絕不可能！”
楚淩霜的武功早已經今非昔比，猛然發力，一拳狠狠擊中洛傾顏胸膛，將他打得氣血翻湧，踉蹌後退幾步，不得不放開她。
她腳尖一勾，挑起地上容遠的劍，反手抄住一劍狠狠刺向自己心髒。
她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讓人目不暇接，洛傾顏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施救，還好方禦天一直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見狀搶身上前長劍一挑，架住她的劍刃：“你就那麽想為容遠殉情麽？不過是一場難以預料的意外纏綿，他就能奪走你的全部身心？楚淩霜，你對我沈哥的感情也未免太薄弱，經不起一點誘惑，算我方禦天看走眼，高估你了。”
“你不明白！”楚淩霜羞怒交加，她哪裏是因為對容遠動心了？她施展躡月劍法，從方禦天的劍勢下逃離，飛身向前掠去，悲憤道：“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嗎？都別阻攔我！”
洛傾顏疾掠而過，攔在她身前，徒手攥住她鋒利無比的劍身，不管自己掌心被割裂，鮮血順著指縫汩汩流下，他深深的凝視著她：“你是因為接受不了清白被毀嗎？清白算什麽？醜八怪，我洛傾顏不在乎，不管你遭遇了什麽，都不影響我對你的心。若你願意，我現在就帶你回修羅城舉行婚禮。”
看著他血淋淋的手，楚淩霜心髒一陣絞痛，不敢輕舉妄動抽回長劍：“你不知道疼嗎，放手！求求你，別攔著我，讓我尋一個解脫。”
“你執意求死的話，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我死了眼不見為淨，隨你怎麽樣！”洛傾顏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堅定無比道：“醜八怪，你生，我也生，你死，我也死。我絕不會與你分開！”
“你神經病嗎？我喜歡的人又不是你，不需要你陪葬！求你了，讓開！”
正在相持不下之際，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略有些低沉顫抖的聲音：“霜兒。”
楚淩霜像被一個驚雷炸在身上，渾身都在發顫，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於滾落下來，恥於回頭麵對他。
沈崢從洛傾城背上下來，咬牙強忍著多處骨折的疼痛，搖搖晃晃艱難的挪步到她身邊，手顫抖著放在她肩上。
楚淩霜猛然一個哆嗦，往前跨了一大步，避開他的觸碰。
沈崢本來就搖搖欲倒，無力站穩，頓時狼狽的跌倒。
楚淩霜聽到他摔倒的聲音，這才想起他身受重傷的事情，趕緊丟掉手裏的劍，轉身跪在他麵前攙扶他，眼睛卻不敢看他，垂頭側目看向別處。
沈崢摸索著捧住她的臉，輕輕拭去她滿臉的淚痕：“霜兒，你舍得丟下我嗎？就算你舍得放手，我也接受不了與你生死相隔。你就那麽想不開嗎，也好，我陪你一起死，拜托禦天他們將我倆葬在桃源山。”
楚淩霜隻是無聲垂淚，無顏以對。
沈崢柔聲繼續勸道：“你忘了這裏是南疆國嗎？女孩子可以有好多個夫君，和容遠這樣真的不算什麽，你不是曾經說過，禦天是你的正夫，我和洛傾顏是你的側室，大不了將容遠也當做你的妾室之一，何苦要尋死覓活？你就這麽脆弱傻氣嗎？”
楚淩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用力捶打了他一下：“我那時是為了掩飾自己楚淩霜重生的身份，不得已開玩笑亂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麽可能要一堆夫君呢？我隻想和摯愛的那個人在一起，不負不棄。”
“可是你現在要放棄我。”
“我已經不配待在你身邊。”
“誰說你不配？如果不愛，再幹淨又怎麽樣？我沈崢雖然渴望最純潔無瑕的愛情，卻也知道世事莫測，不可能盡如我意。”沈崢輕輕擁她入懷：“霜兒，這一點點小瑕疵，就能抹殺你我之間的情分嗎？”
“你真的不在乎嗎？”楚淩霜啜泣道：“好吧，我允許你也對不起我一次。”
“傻瓜，我幹嘛要對不起你？”沈崢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別哭了，我的霜兒不該這麽脆弱，為這麽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多丟人啊。”
“這怎麽能是小事？”楚淩霜不滿的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他身子微微一僵，繼而立馬反應過來，怕她多心再次求死，趕緊也回吻了她一下。
他這小小的遲疑，楚淩霜自然察覺到了，心底說不出的酸痛悲涼。
他怎麽可能不介意？他是大秦的戰神王爺，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南疆男子，他骨子裏不可能認同女尊男卑的習俗，至於一妻多夫的模式，更不在他接受範圍之內。
洛傾顏嫉妒無比的瞪著沈崢，他說什麽楚淩霜都不聽，這沈崢一席話，就能讓她打消求死之心，自己在她的心裏，可真是一點分量都沒有。
他不禁負手仰天苦笑，死死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他苦澀悲涼的笑聲，讓楚淩霜心尖一顫，愧疚無比的抬眼看向他血流不止的掌心：“洛傾顏，你趕快處理一下掌心的傷。”
洛傾顏冷笑一聲：“你會在乎我嗎？流幾滴血而已，沒什麽大不了。”
“洛傾顏，你在怨怪我。”
“豈敢？我的生死悲歡，你什麽時候在意過？你眼裏就隻有一個沈崢。”
“我怎麽會不在意你？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嗬！誰稀罕，我想做你的男人。”洛傾顏看著自己的掌心，冷笑不已：“你會為我心疼嗎？會就替我包紮傷口，不然，我廢了這隻手。”
他說著駢指如刀，抵在自己血淋淋的掌心，隻要她一聲拒絕，他就以指為刀，切斷自己這隻手。
看著他猙獰痛苦的神色，楚淩霜又心疼又無奈，走到他身邊，從他衣袖裏取出藥瓶，用河水洗去他滿手的血汙，塗上藥膏，為他小心翼翼的包紮。
洛傾顏一直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等她忙完了，他猛然一把將她用力摟在懷裏，死死抱緊，捏住她的下顎，不讓她亂動躲閃，低頭吻住她的唇：“醜八怪，我不能沒有你。”
他吻得太用力，像是帶著蝕骨的恨意，咬得她唇上都是血，眾目睽睽下，楚淩霜又羞又恨，卻掙脫不開他的懷抱，就死命用腳踢他的腿，狠狠咬在他下巴和脖子上，肩膀上：“放開我！混蛋，不要碰我！”
洛傾顏不管不顧，死死摟著她不放手，任由她踢他咬他：“楚淩霜，我為什麽就走不進你的心裏？！這麽討厭我，你不如殺了我！”
楚淩霜擺脫不了他的鉗製和摟抱，羞怒得失去理智，衣袖滑落，匕首到了掌心，狠狠揮向他的脖子：“別逼我！”
洛傾顏一笑，不但不躲避，反而脖子迎上她的匕首。
方禦天劍柄狠狠撞擊在洛傾顏肩膀處，疼得他半邊身子都麻痹，一個趔趄，胳膊軟綿綿無力的垂落下來，楚淩霜立馬從他懷抱裏溜了出去，遠遠避開他。
他惱羞成怒：“姓方的，我死我的，管你什麽事？！”
“想死滾遠點，別在我麵前上演這種自殘自裁的戲碼，真丟人！”方禦天不客氣反唇相譏道：“動不動就跟個娘們兒似的要死要活，活該楚淩霜不喜歡你。你是沒斷奶還是怎麽的，總是這麽幼稚可笑的胡鬧，真特麽孬種！”
“你……你才幼稚孬種，沒斷奶！”洛傾顏氣急敗壞，卻說不出強有力的辯駁之詞。
正在這時，前方懸崖上麵又就著繩子下來十幾個人，那些人飛身而下時，都衝向了昏厥的容遠：“小公子！你們誰傷了小公子？！快說！小公子，你醒醒。”
有幾人緊急為容遠處理傷口，有幾人則殺氣騰騰看向眾人：“是誰動的手？！”
楚淩霜走上前去：“我。你們想為他報仇麽？我願意償命。”
為首一人毫不猶豫一刀砍了下來，楚淩霜閉目待斃。
“該死的，容遠這個畜生死有餘辜，你們憑什麽要楚淩霜償命？！”方禦天和洛傾顏大怒，不約而同長劍和玉笛齊齊出手，殺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