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７５章 拜見女皇和大祭司

  鳳嶠半晌才道：“沈崢，大秦國給過你們母子什麽？從你母妃出現在大秦後宮那天開始，她就開始被各種算計謀害，而你，從娘胎裏開始就也不斷遭受蘭鳳儀的毒手，既然沈家的天下容不下你們母子，你為何不能將畢生精力投注在我南疆？別忘了你身上也流著一半南疆皇室的血，你也算是鳳家的一份子。”


  沈崢淡然道：“自古皇家無親情，我們母子在大秦過得步步驚心，從來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不過，我母妃在南疆的處境，姨母覺得就好過在大秦麽？大秦雖然沒有給過我們母子安身之地，可是我父皇卻盡他所能給了我們母子足夠的父子夫妻情分，就衝這一點，我也不想作出損害大秦國利益的事情。”


  鳳嶠頓時啞然，的確，沈崢的母妃鳳璿因為模樣最出挑，又特別聰敏多才，極其受先女皇喜愛，從小就處在奪嫡漩渦的最中心，被眾多姐妹嫉恨，最後承受不住手足相殘的血腥，自願放棄儲君候選人的身份，在十二歲那年去了神月宮做侍月神女，遠離皇權紛爭。


  要說她在大秦後宮過得驚心動魄，永無寧日，在南疆又何嚐不是？從幼年到童年，哪一天不是在風口浪尖上步步小心？

  南疆皇室同樣沒有給過鳳璿溫情，相反的，大秦國的先皇帝對她倒真是用心良苦，沒有愧對夫妻二字。


  鳳雲霆試探道：“沈崢，你一身本領，甘心就這樣荒廢掉嗎？”


  沈崢淡淡一笑：“我寧願天下永遠沒有硝煙，四國和平共處，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我這一生不想再殺伐於戰場，不想再讓雙手染滿血腥，敵人的血也是血，也會令我不好受。”


  鳳雲霆追問道：“那如果戰爭難以避免呢？如果大秦和南疆終有一天要開戰，你會站在哪一邊？”


  鳳嶠和鳳淺語神色也都凝重起來，齊齊盯著沈崢。


  沈崢沉思道：“我會盡量阻止戰爭，若阻止不了，隻有盡可能將百姓的傷亡降到最低，兩邊的百姓都是無辜的，我不能坐視不管。至於誰主江山，請恕我現在無法抉擇，到時候再說。”


  鳳嶠和鳳雲霆對視一眼，心底都騰起一股強烈的殺意，沈崢在軍事上的才智恐怕四國無人可及，若不能爭取過來，就隻能早日除掉，免得將來兩國交戰，他代表大秦一方攻陷南疆。


  這母子倆眼底難以掩飾的殺意，沈崢自然看在眼裏，從小到大他就處在蘭鳳儀和沈嶸母子的仇殺中，早已經見怪不怪，本來就沒有奢望過這個姨母會對自己有半分親情，所以麵色平靜如初道：“姨母，我和母妃已經十年沒有再見過，不知道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去看看她？”


  “當然可以，不過，你母妃雖然是南疆皇室中人，卻已經在十二歲那年自請加入神月宮，在南疆，近年來神權大於皇權，你想必也聽說過，所以你能不能見到她，要取決於冥越大祭司，我隻能給你一封親筆書信，為你做引薦。”


  “多謝姨母。若能母子相見，我一定回報姨母大恩。”


  鳳嶠微笑道：“真要謝我，就在我南疆軍隊暫且擔任一個職務，為我訓練一批合格的將士。”


  沈崢看了鳳雲霆一眼，淡淡道：“為姨母訓練士兵可以，擔任官職那就免了吧。”


  鳳嶠也不勉強，反正她也不放心讓沈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展實力，能夠借他的手打造一隻戰鬥力過硬的軍隊，已經達到她的目的。


  除非他能娶鳳淺語，否則還是不讓他染指南疆軍政最為安全。


  鳳雲霆聞言總算安心不少，見女皇寫好了引薦信，便笑道：“母皇，崢弟，不如讓我陪著你們一同去神月宮走一遭。”


  “也好，多謝雲霆皇子。”


  “崢弟，你叫我表兄，別皇子皇子的，太生分。”


  “如此，那沈崢就僭越了，表兄。”


  眼見他們要走，鳳淺語忍不住道：“我也想去。”


  鳳嶠歎氣道：“你脊椎骨道撞斷了，你確定你能行走自如？”


  鳳淺語好不容易見到了沈崢，很想跟著他，咬牙想要起身，可是剛剛稍微動了一下，便痛得鑽心，她隻好心有不甘的道：“表哥，你能不能抽空來看看我？”


  “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別再找風影麻煩，她是我最好兄弟禦天的心上人，我不希望再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知道了，我以後不找她麻煩就是，隻要表哥你高興，我甚至還可以提拔她在軍中做事。”


  沈崢心中一動，楚淩霜最後的心願就是籌建新軍，可是因為突然毒發，她不得不放棄這個夢想，要是她能夠在南疆重新圓夢，對她而言，是不是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好事？

  他不禁征詢的看向女皇鳳嶠，鳳嶠內心也飛快的盤算了一下，鳳雲霆實力擴展太快，她雖然迂回曲折的保住了這個三女兒淺語的命，無奈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能力有限，難當大任，剛回國又沒有任何資曆和實力，若能借助風影和沈崢之手組建一隻屬於淺語的軍隊，將來就能穩坐儲君之位，她就不愁鳳雲霆奪權了。


  想到這裏，她立即笑道：“既然淺語願意和風影言歸於好，風影又是將門之女，還是鳳麟宴上表現最出彩的女孩，提拔她在軍中做事也算量才而用，朕豈能不給她一個為國效力的機會？不過，淺語對軍事一竅不通，風影又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沒有經驗，沈崢，你不如閑暇時去軍營指點指點她們。”


  沈崢深深鞠躬道：“沈崢領命。”


  鳳淺語激動得眼睛放光，摩拳擦掌等待著軍營聚首的美妙日子，鳳雲霆卻是心頭一沉，暗自籌算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他們幾個走出女皇宮殿，洛傾顏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抱怨道：“你們廢話真多，現在才出來。”


  方禦天笑道：“等得不耐煩就別等了，你大可以隨便去哪裏閑逛。”


  洛傾顏憤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傲嬌的一撇頭不再理他。


  因為神月宮比較遠，在珊瑚城東南方的深山之中，沈崢他們便騎馬前去，一個多時辰後，就見巍峨群山，滿目青翠，山頂是皚皚冰雪，山下和半山腰花樹連綿，如彩色的海洋，在風中起伏不定，風過處，芳香醉人。


  無數巍峨華美的宮殿，在山樹掩映下若隱若現。偶爾可以聽見靈鳥清越婉轉的聲音在群山間回蕩。


  巡山弟子一見鳳雲霆，不敢怠慢，跪下行禮道：“雲霆皇子，祭祀大人這十年來不到盛大慶典，不會回宮，一直都幽居在輪回湖畔的冰雪琉璃宮。”


  洛傾顏催道：“快帶我們去。”


  那些弟子為難的左右看看，道：“大人幽居之地，沒有他的準許，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擾，弟子們身份低微怎敢私自前去？還是讓我們先去稟報了幾位長老，再做定奪吧。”


  洛傾顏不耐煩道：“真麻煩，不就是一個祭司麽，難道連皇子都要吃閉門羹？”


  鳳雲霆苦笑道：“我們再等等吧。本來神月宮的權利沒有這麽大，可是這一代的祭祀大人功力太強，已經接近於神，在十年前的神月宮暴亂中性情大變，大開殺戒之後，就不再準許任何閑雜人等出現在他麵前。他殺人的手段太狠辣，殘酷，沒有人敢忤逆他，否則動輒就是血流成河的浩劫。”


  過了一會兒，神月宮的六大長老和十二名護法，以及兩大尊者，都親自前來迎接，這些人都是白發蒼蒼的古稀老人，而且有一小半都是女子，行走間足不點地，氣場強盛卻又點塵不驚，一看就都是功力已經收放自如並且神力內斂的絕頂高手。


  這麽多身份尊貴，功力超凡的絕世高手們，一個個都對鳳雲霆、沈崢、洛傾顏、方禦天他們恭敬有禮，可是對於冥越大祭司卻是提起名諱就情不自禁現出敬畏膜拜的神色，眾人不禁對傳聞中的冥越，充滿各種莫測的想象。


  到了大殿深處，坐下品茗敘談片刻，沈崢說明來意，為首的蒼月尊者道：“鳳璿曾經是侍月神女，祭祀大人童年時接受過她的服侍，兩人關係還不錯，看在故人情麵上，大人應該會格外開恩，容許你們母子相見。”


  方禦天忍不住問：“侍月神女算是什麽職務？為何她會服侍過冥越祭司？”


  蒼月尊者道：“侍月神女是我們神月宮最高階的侍女，主要職責就是曆代祭司的貼身侍女和伴讀，也負責打理祭司大人的私人藏書室，必須容顏最好，學識最高，性子又最淡泊者才可以充當，雖然沒有實權，卻是最接近祭司大人的，在教中地位極其尊崇。在我們祭司大人兩歲的時候，鳳璿就開始在他身邊伺候，三年後她奉命前往大秦和親，說起來和祭祀大人有過三年相伴時光，應該會被另眼相待吧。”


  洛傾顏嗤笑道：“說到底就是鳳璿曾經做過冥越三年的貼身保姆加智力啟蒙者，這也算交情嗎？”


  他語氣十分放肆不敬，眾人都是麵麵相覷，臉色很不好看，蒼月忍不住斥責道：“洛公子，請你莫要對我們祭祀大人和神女出言不遜。能夠做祭祀大人的啟蒙老師，也隻有鳳璿有此殊榮，從她離開神月宮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侍月神女能夠得到祭祀大人的信賴和親近，更別說做他的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