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３１章 咎由自取一場空，生死茫茫
沈崢毫不猶豫用力將她推開，內心痛苦的掙紮了一會兒，道：“好，你雖然騙了我，可是你為我解了奈何餘毒，功過抵消，你我以後兩不相欠。”
“沈崢，那我為你所受的毒掌之苦呢？！”洛傾城悲憤的哭喊道，撲過去想再次抱住他，被他及時閃身避開。
她撲了個空，跌倒在地，頓時淚如雨下：“沈崢，你好好看看我，我哪裏不如她？我現在甚至有一張你記憶裏影兒的臉，而她，已經醜陋不堪，活不了幾天，你和我在一起不是最理想的結果嗎？”
沈崢冷冷看了她一眼：“我說過，我沈崢的一切，隻給影兒。我不管她是醜是美，能活多久，隻要我找到了她，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洛傾城，你雖然身受毒掌摧殘之苦，可這也是你為了打消我對你的懷疑所用的苦肉計，你不覺得是咎由自取嗎？”
“咎由自取？嗬嗬……”洛傾城抓狂的哭道：“我將自己好好的容顏改成別人的模樣，還日日忍受毒掌發作之苦，你竟然一點都不感動不憐惜？你覺得我活該？！沈崢，我恨你！你和楚淩霜，不會有好報的，我祝你們不得好死，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她會不會死我決定不了，但是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不會再和她分開。”
“你什麽意思？！”
“那是我的事情，洛傾城，新軍就要解散，我也該去找她了，你好自為之。”
“你真的要拋下我不管？”洛傾城不甘心的哭喊道：“我為你犧牲這麽多，卻落得一場空，沈崢，我不甘心，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沈崢沒有再理她，走了出去。
一直悄悄尾隨著沈崢的茯苓若有所思的藏身在陰影處，聽著洛傾城撕心裂肺的啜泣，默默思量。
看來，她沒有學洛傾城那樣不顧一切靠欺騙和算計是對的，像沈崢這樣的男子，一旦發現真相，就絕不會再給對方任何機會。
她應該用一種完全不同於洛傾城的方式，讓沈崢和楚淩霜都對她討厭不起來，這樣才更有可能得到沈崢。
沈崢避開眾人視線，到了一處斷崖邊，輕聲喊道：“禦天。”
正百無聊賴抱劍坐在樹枝上打盹的方禦天，惺忪睡眼往下瞥了瞥：“有事做嗎？悶！”
“有。我打算帶楚淩霜四處走走，她母親就拜托你了。”
“她的情況我也聽到了，你確定皇上會讓你帶走她？以我的看法，她恐怕就算死了，她的屍體也會被沈嶸留下，等待百年之後與他合葬，你省省吧，她生命裏的最後幾天，你以為他會讓給你？”
“我會交出所有籌碼讓皇上放她，禦天，淩霜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母親，而我也承諾過保她母女平安，所以她母親就拜托你費心了。我那些暗衛和厲冉，你都帶去吧，務必確保她沒事。”
“不用，有我白雲城帶來的高手足夠，你那些暗衛們，你還是自己留著，你一天不死，沈嶸就一天不會收手。”
“也好，禦天，又麻煩你了。”
“該死！咱倆之間還說這些？”方禦天不滿意道：“除了女人不能共用，你我之間不準再分彼此！沈哥，你真要為了一個女人生命裏的最後一點時間，將最大的籌碼送給沈嶸？你一旦交出去，就失去了自保和爭奪大秦江山的最大也是唯一籌碼。”
沈崢毫不猶豫道：“江山和性命固然重要，可是我的影兒更重要，我已經錯過這麽多次，不能再錯失最後的相守時間。不管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我都願意。”
方禦天嚼著一枚鬆針道：“這兵權不要也罷，我可受夠了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征戰歲月。沈嶸那混蛋老是在馬匹兵器糧草這些最重要的配給上做文章，害得我方大少也跟著吃什麽腐屍草根甚至泥土，媽的，老子的命就這麽賤？保家衛國還得食不果腹？！過得漣低等動物都不如！”
沈崢歎道：“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了。”
“別！我沒有後悔跟著你，我隻是太討厭沈嶸那小子，小肚雞腸趕盡殺絕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算了，自古帝王都這樣，決不能容許能威脅到他帝位的人存在，他的所作所為也不是最狠最黑的一個。”沈崢說著便要走。
方禦天阻攔道：“喂，不能陪著兄弟在這裏閑扯一晚麽？悶死了。”
“從此刻開始，你就可以離開軍營。”沈崢道：“我回帳篷寫一份奏折。”
“那我去天香樓找幾個美人放鬆放鬆，好久沒開葷了。”方禦天說著跳下鬆樹，風風火火就要走，忽然想起了茯苓，想要放縱的心頓時收起：“沈哥，我不如現在就帶茯苓走吧，她是芳華齋的走秀仙子，新軍就要解散，她也沒必要繼續待在這鬼地方訓練受罪了。”
“好。茯苓是個漂亮單純又肯吃苦上進的好女孩，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務必認真點，別再沾花惹草。”
方禦天不好意思道：“沈哥，我那也不算沾花惹草吧，隻是玩玩而已，又沒動心。”
“那樣的日子有意思嗎？”沈崢問道：“如果你鍾情的女子也亂來，你能受得了？”
“那怎麽一樣，我是男人。”
“還是忠誠一點吧，如果對方願意和很多個女人共享你，你覺得她對你的真心還能剩下多少？”
方禦天怔了一下：“那我盡量戒掉這愛好。”
忽然聽得一個清脆嬌美的女孩聲音道：“方禦天，你不管戒不戒，都別打我主意，我喜歡的是沈大哥。”
不用看，除了茯苓還能是誰？
方禦天鬱悶道：“我有什麽不好嗎？茯苓，沈哥隻對影兒情有獨鍾，他也不打算納妾，你沒有機會的。”
“聽說淩霜姐隻有最多一個月左右的生命，我願意等著沈大哥。”
沈崢臉色一沉，心裏煩躁難受，沉聲聲明道：“茯苓，你是個好女孩，我不想讓你難堪，但是也不想耽誤你，我沈崢此生隻娶一妻，就算她不在了，她的位置也無人可以替代。”
“沈大哥……”
“不必多說！”沈崢說完便大步流星的離去。
茯苓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漸漸走遠，委屈不已跺跺腳，正要追過去，方禦天拉住她手腕：“別去打擾他，讓他好好陪著楚淩霜走過最後一段時光吧。”
茯苓含淚看著他問：“方禦天，你說我有機會嗎？”
“希望很渺茫，除非他不會殉情。”方禦天神情凝重，繼而換了一副痞痞口氣：“你要是考慮我，百分百有機會。”
茯苓直接忽略第二句話，震驚道：“你說沈大哥會殉情？！”
“不好說，我畢竟不是他，無法猜透他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那你覺得男人會作出殉情這種事情嗎？”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會做這麽可笑的事情。”
“哼！就知道你是沒有感情也不懂感情的人。”茯苓說著身形一縱，施展輕功飛向營帳區，她不敢靠的太近，遠遠在楚淩霜原本的帳篷附近陰影處待著，看著簾幕透出的一絲黯淡燭火。
不用說，原本每晚都待在洛傾城帳篷裏照看她傷勢的沈崢，知道自己認錯人後，不會再和洛傾城共處一室，他會選擇待在楚淩霜原來的帳篷裏。
在瑟瑟寒風中待了大半夜，茯苓又冷又困，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驚動了裏邊的沈崢，燭火隨即熄滅。
不管沈崢會不會睡下，茯苓都不好意思再繼續傻乎乎的吹冷風了，她躡手躡腳溜到自己和玄櫻、沐妖嬈她們合住的帳篷裏，鑽進被窩，卻一點瞌睡都沒了。
再看玄櫻和沐妖嬈，也毫無困意，支著下巴趴在枕頭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玄櫻問：“沐姐姐，你有什麽打算？”
“還能有什麽打算？本來想著日久生情把沁王或者洛美人撲倒，最不濟也得把南宮桀收降，沒想到才幾天新軍就要解散，我什麽謀生的技藝都沒有，真不知道出路在哪裏。”
“什麽最不濟南宮桀？南宮桀不濟嗎？人家好歹也是縱橫西北四省十年的十三幫龍頭老大。”玄櫻憤然道：“難道你要回到天香樓重操舊業？”
“呸呸呸！誰願意幹那個？死丫頭你嘴巴幹淨點，別詛咒我。老娘就是沿街乞討，這輩子也不想再踏入那種地方半步。”沐妖嬈非常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別說我了，你呢？繼續跟著你爹流浪四方耍刀賣藝？”
“不！我要堅定不移的跟著南宮桀混。”
“為什麽？”
“新兵解散後，他原本的屬下自然都會跟著他一起離開，他依然是前呼後擁的老大，跟著他混多威風多有前途啊。”
“切！樹大招風，他手下過命交情的兄弟太多，不能任用，就得被清除，以絕後患，你就沒有想過他會成為皇上的眼中釘嗎？跟著他前途沒有，我看殺頭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玄櫻大驚，她雖然話多膽大，走南闖北多年，但畢竟隻是最單純最底層的江湖賣藝者，年紀閱曆都很有限，根本不可能具備沐妖嬈這種在風月場和官員富商們為伴打滾十年的油條精見過的世麵大，看問題看得一針見血。
“你也這麽說，”她愕然問：“難道南宮桀他們真的處境很危險？”
沐妖嬈嗤笑道：“他們那幫匪寇十年來的英雄事跡四國百姓誰人不知？你覺得要不是楚淩霜請命將他們收編入軍，他們敢光天化日走到天子腳下？楚淩霜一死，他們唯一翻身洗白自己甚至建功立業的機會就沒了，如果他們夠機靈識趣的話，早早離去才是最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