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無骨丞相,難測情懷
太後咬著他的耳朵輕聲問:“那麽你那些姬妾呢?你有沒有天天和她們這樣?”
“你覺得我會嗎?”他撫著她的身子反問,動作溫柔,聲音淡漠。
“你需求這麽旺盛,力道這麽狠,肯定經常練習。”
楚躍沒有什麽情緒波動道:“你說什麽便是什麽,不困嗎?安心睡吧,天快亮了,我必須馬上離開,萬一被大內侍衛們察覺我就插翅難逃。”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武學修為深淺,這大秦國的皇宮,能夠攔住你的高手,恐怕還找不出來。”
“你太高估我了,我隻是略懂武學皮毛而已,今晚是你安排得當,我才僥幸溜了進來。”他要起身,太後立即死死抱緊他:“別走,不要走,再來一次好嗎?求你了,整整十六年,楚躍,你都沒有答應過我,今晚既然破例了,再給我一次好嗎?”
“想害死我是不是?好,我陪你,最好天亮時,被你的皇帝兒子撞破,賜我死罪,徹底斷了你的念想。”
太後失望又不舍,咬住他的唇,膩在他懷裏怎麽也不舍得放手。
楚躍隻好在她唇上親了親,又很親昵的捏了捏她最柔軟的地方:“這次你沒有要了淩霜的命,沈嶸接下來一定會嚴密部署防範,暫時你沒有機會再下手,隻能等元宵節那天晚上再安排良機。”
“躍,你為什麽那麽急著想置淩霜於死地?她雖然傲氣,可是沒有嫣然那樣歹毒刻薄,將來也許淩霜才是你的依靠,她骨頭硬嘴巴利但是重孝道,怎麽著都比嫣然更值得指望。”
“你懂什麽?淩霜不但才情太高,謀略也驚人,不管她最終和沈嶸還是沈崢在一起,都將成為他們最有力的臂膀,一旦日月同輝夫妻同心,這大秦江山就將固若金湯,不可能被咱們的遠兒奪走。你也看到了,沈嶸雖然也是你的兒子,可是他對你的態度,你的晚年會好過嗎?別指望他了,將希望都投在咱們的遠兒身上才是最明智的。”
太後點點頭:“我明白,放心吧,以後我都聽你的。我再也不會對沈嶸這個畜生顧念絲毫母子情分,他敢斷我手腕,我必葬送他江山!對了,先帝遺詔到底是真是假?”
“真的假的,我都有。不到時候無須動用。我走了。”說完楚躍便一掠飛了出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一直到了皇宮外,他也沒有停止飛縱,直接飛出城外,在冰寒刺骨的湍急河水中將身體淹沒進去,嫌惡萬分的狠狠搓洗,想洗淨在鳳安宮暗殿染上的汙濁。
可是,洗得淨麽?在冰水中閉上眼睛,他無聲自問,為了這份隱忍多年的野心,他親手斷送了多少東西?
他喜歡過誰嗎?楚淩霜,楚嫣然,還有其他那些所謂的子女,他從來不在乎他們的生死,可是對於林舒,他為什麽遲遲沒有下定決心殺了她?
莫非真的動心了?不!他當年娶她隻是看重她的才情和容顏,隻有和她才能生下最優秀的孩子。也許真該將她也一並除了,才能讓自己的心堅冷得無懈可擊。
遠處傳來新年的爆竹聲,他從刺骨河水中抬起頭,睜開眼睛,卻見岸邊多了一人。
一身黑衣,秀頎英挺,佩著一把墨綠劍鞘的長劍,手裏托著一套幹淨衣物,清湛如玉的眼睛靜靜看著水中人,眼底有難以名狀來不及掩藏好的複雜情緒。
楚躍厲聲道:“你來多久了?百裏拓,你敢跟蹤我?!”
黑衣俊秀青年立即恭敬跪下:“不敢,屬下見相爺你遲遲未歸,擔心你被太後絆住,所以就尋來了。”
“你從皇宮裏追來,還是從相府直接過來這裏?”
“從……”被他狠厲了然的深沉目光震懾,百裏拓不敢撒謊,也不敢再與他對視,垂下頭道:“相爺恕罪,我從皇宮裏一路跟來。”
“好輕功,竟然連我都沒有察覺,果然不愧是炎皇的得意弟子。”楚躍冷笑:“暗殿裏的那些汙濁,你是看到還是聽到了?”
“我……”百裏拓深吸一口氣,長劍出鞘,毫不猶豫劃過自己眼睛。
還沒有觸及雙眼時,一枚石子狠狠打在他虎口處,整條手臂一麻,長劍墜地,楚躍冷冷道:“你不用毀了自己雙眼,我培養你多年,不是讓你這樣廢掉!你為何要看我那樣不堪的畫麵?!還有剛才,你無聲無息在河邊看我洗澡,到底存著什麽心思?你在觀察我的軟肋,想取代我還是你已經為炎皇所用?”
“百裏拓此生絕不會背叛相爺,更不可能有取代你之心。”
楚躍沒有再理他,原本隻是穿著貼身衣物入水,這時幹脆將全部衣物都扔到河裏浸透了冰寒河水,濕淋淋的穿在身上,就上了岸。
冰天雪地,寒風呼嘯,他就那樣渾身水淋淋的向前走去,百裏拓眼眶一紅,捧著衣物起身追上去,在他麵前再次跪下:“師父,請你換衣。”
“師父?我沒有教你多少東西,你真正的師父是炎皇,不是我。”楚躍狠狠一腳將他踢開:“你記清楚,我是你的主人,在我眼裏,沒有師徒,隻有主仆,如果你成了廢物或者叛徒,下場你知道。”
百裏拓不敢躲也不敢運功抵抗,被一腳踹得心髒奇痛,咳出一口血,他急切道:“我知道,相爺,請你換衣。”
“再敢囉嗦一個字,我立刻賜你一死!滾!”
“好,我不勸了。相爺,羅先生剛來了書信,說是容小公子要親自來京師。”
楚躍頓住步子:“回信告訴他,沒有我的準許,他敢踏入京師半步,我就罰他待在冰瀑七天七夜不許上來,另外三百軍棍。”
“這些羅先生說,容小公子已經全部自罰完畢,也養好了病,棍傷也剛剛好,他執意要親自來京師一趟。”
“逆徒!他為何非要來京師?”
“據說是看了沁王妃二十四番花信風設計圖稿,小公子覺得王妃是個人才,想要親自約見。”
楚躍身子猛地一個踉蹌,不敢置信道:“他要見楚淩霜?他看中她的才情?”
“是,容小公子之才,當世無雙,除了楚淩霜,恐怕這天下再無人能夠驚豔到他。”
楚躍臉色煞白,繼而鐵青,果斷下令:“百裏拓,你即刻潛伏到皇宮,務必在最短時間內除掉楚淩霜,不管她是否被沈嶸兄弟救活,都必須將她一劍穿心!”
百裏拓百思不得其解:“相爺,大小姐是你的親生女兒,也是你第一個孩子,你為何這麽容不得她?以前你特別不待見他,我已經非常不解,現在你竟然還如此急切的想殺掉她。何況,她在衣飾珠寶上的設計天賦有目共睹,是咱們這個組織剛剛選定的總設計師,還是走秀仙子之一,羅先生和容小公子都非常欣賞她的才華,有心重用。難道她犯了相爺你什麽忌諱?”
“何時輪到你來質問我的決定?百裏拓,如果你再敢對我的指令有一絲質疑和追問,要麽去死,要麽滾出芳華齋!”
百裏拓暗暗歎口氣:“好,屬下不問了。屬下這就去皇宮想辦法刺殺大小姐。”
“不要當她是大小姐,她隻是妨礙我大業的沁王妃,皇上的心尖寵。切記不準讓容遠和她相見,如果他們不幸見麵,芳華齋二十年的籌謀就白費了,我們的宏圖大業將是一場空。我回去就親自傳信給羅先生,如果容遠執意來京,我和他斷絕師徒情分。”楚躍冷冷道:“元宵節那晚芳華齋隻管表演走秀,刺殺皇上和沁王的事情,不用我們的人出手,隻管暗中清理掉一切障礙,將動手的機會讓給突厥皇子決明。”
“屬下明白了。相爺,請你換衣好嗎?”百裏拓起身,不死心的將衣物再次恭敬遞上。
楚躍冷冷瞥了他一眼,揚長而去:“你想再看一次我身體?”
百裏拓不自禁的咽了下唾液,俊秀年輕的臉上一閃而過一抹紅色,身子一顫,衣物全部落地,一動不動的遠遠目送著楚躍挺拔身影越走越遠。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他才收回眷戀不舍的目光,閃電一般飛掠趕赴皇宮。
瀛洲殿裏,沈崢依舊在不眠不休的施展烈陽心法救治楚淩霜,其間他又服用了兩次洛傾顏的鮮血,洛傾顏失血太多,陷入深度昏迷,暫時不敢再取用他的血液解毒。
沈嶸在偏殿裏守到天亮,不得不打點起精神去金鑾殿接受群臣的辭歲朝拜,按照慣例,中午要賜宴群臣,答謝他們兢兢業業輔佐他治理江山。
盡管心神不屬,這些少不了的皇家禮儀他還是不能輕易廢除。
沈嶸離開偏殿之後,方禦天和厲冉就悄無聲息的溜了進來,保護沈崢。
對於皇上安排的那些侍衛和暗衛,他倆始終覺得不如自己親自保護來的心裏踏實。
假扮洛傾城的皇貴妃雲漣漪,親自做了四道拿手飯菜,帶著宮女們來瀛洲殿請林舒和沈崢用膳,兩人哪裏有心情吃?
皇貴妃勸了好一會,見他倆不為所動,隻好怏怏的離去,其他嬪妃看她如此討好楚淩霜的親人和夫君,也都紛紛效仿,吩咐自己宮裏的小廚房做了最精致可口的飯菜端來討好林舒和沈崢,結果也都失望而回。
當沈嶸聽說了這件事後,不禁大怒傳下諭旨,從即日起後宮各嬪妃不經允許,一律不得走出自己的宮殿,而且各宮的小廚房取消,從此隻能統一吃皇上指定的那些菜肴。
這道諭旨一下,後宮一片嘩然,那些嬪妃們無不悔恨得跌足頓胸,她們本來就一直得不到皇上的眷寵,自從新婚夜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侍寢,平時別說受寵,連見到皇上的麵都是奢望。
本想借著討好楚淩霜身邊的人,獲取皇上歡心,豈料不得沒有龍顏大悅,反倒連自己的自由都搭上了。本就深宮寂寞,再被禁足,這日子怎一個暗無天日了得?
還沒有活過來的楚淩霜,就這樣被太後皇後和六位嬪妃集體嫉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