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章 王爺幹淨嗎
“我知道，所以皇上，請容許我按照自己的意願了此殘生。”
深嶸沉默半天，歎口氣：“你的手為什麽會這樣？”
“我在浣衣局做婢女。”
沈嶸心疼又憤恨的打量她雙手良久，用劍尖挑開她一點衣襟，脖子和鎖骨處除了觸目驚心的燒傷疤痕，還有可怖的鞭痕，他眉心深皺：“有人在虐待你？沈崢的女人嗎？”
他的劍尖還要往下挑，被她含淚的不屈決絕眼神所阻，撤回長劍，衣襟隻散開到鎖骨處。
他太清楚她倔烈狠絕的性子，一旦逼得她緊了，她會毫不留情的毀了自己，斷了他所有念想。
他的問話，讓楚淩霜心頭一跳，如果他過問她的傷，會不會為她出頭賜死淺語？淺語若死，新梅的仇就能報了。可是，為了避免承他的情，交付身子相報，她決不能開口求他一個字。
她小心翼翼道：“不知道淺語是不是王爺的女人，不過，他對那女子很縱容，應該關係匪淺。”
“怎麽，想讓朕為你做主，處理掉虐待你的人？”沈嶸意味深長端詳她良久，唇角泛起不甘又殘酷的笑意：“淩霜，你考慮一下，做我的女人我便為你斬殺一切冒犯你折辱你的人，否則，你就繼續留在沁王府，受其他女人的妒恨摧殘。你想清楚，若你執意拒絕朕的寵愛，我會下一道旨意，讓她們隨便虐待你，隻留你一命苟延殘喘。”
就知道愛到極至是恨，他會如此逼她，她無所謂的看著他笑了笑：“皇上不嫌棄臣婦其醜無比的臉？我身上也已經成了這樣，連我自己看著都惡心。”
說著，她用力扯開自己衣襟，春光微露的上身，布滿醜陋恐怖的燒傷疤痕。
看著她慘絕人寰的臉和醜陋不堪的身子，沈嶸心底閃過一絲厭惡，但更多的是痛心和怨怒，為了拒絕做他的皇後，她竟然不惜將自己毀成這副鬼樣子！
他永遠忘不了當他抱著渾身燒毀的她，心如刀絞的滋味！
三年前的火災，他終於可以斷定，是她自己所為！
怒火蹭蹭往上躥，他恨不得立即將她碎屍萬段，可是，他成婚這三個月來，不管是洛傾城也好，楚嫣然也罷，或者是其他幾位國色天香的妃子，他都沒有絲毫興趣，隻是礙於穩固江山社稷，不得不各自臨幸過一次。
他實在不願意讓任何女人來侍寢，一次次午夜夢回，他腦海裏浮現的都是和楚淩霜自幼到大在一起的情形，除了她，他沒有辦法將這顆心安放在任何女人身上。
就算洛傾城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樣，楚嫣然的五官有些像她，他也提不起興趣。
越是放不下忘不了，他就越是恨她的身心不屬，恨她辜負了他。
深深吸了口氣，他頹然道：“這段時間我越來越後悔，不該因為你毀容和你一再忤逆，就將你推給別的男人。淩霜，我可以帶你去求醫，總有人可以修複你臉上和身上的疤痕，就算不能完全修複，隻要是你，我都會分外憐惜，絕不讓你在後宮中受任何委屈。”
“那皇上肯否為淩霜遣散後宮，終生隻我一人？”
“除了這個，我可以給你所有恩寵。”
“我隻在乎這個。”楚淩霜淒然又決然道：“皇上，我很感激你沒有因為我外公一家當年沒有站在你的陣營裏，對他們隻作出抄家罷官的懲處，這份大恩，淩霜永遠不忘。”
“淩霜，我對你已經容忍到極限，若你還是執迷不悟，不肯做我的女人，我不會再庇護你。你從此是生是死，我都將視若無睹。”
“對不起，皇上，我隻能辜負你一片心。”
“楚淩霜，我會讓你追悔莫及！”沈嶸忍無可忍，還劍入鞘，狠狠甩門離去。
一腔痛恨和不甘無處發泄，沈嶸回到死敵弟弟為他準備的上房，命令丫頭上酒，喝得醉眼迷離時叫心腹太監宣楚嫣然過來侍寢。
搖曳燭火下，紅綃帳中楚嫣然和楚淩霜有幾分相似的五官，讓醉酒又怨怒的沈嶸終於失控，將身下這個女人當做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狠狠的索要。
聽著他囈語般一聲聲叫著淩霜，霜兒，楚嫣然恨得心在滴血，渾身顫栗。
她在心底發誓，楚淩霜，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一定要讓皇上恨你入骨，並且徹底厭棄你，忘了你！
楚淩霜揉著跪得疼痛酸麻的雙膝，好一會才能站穩，扶著桌子歇息了片刻，艱難的默默離開梅塢，回到沁王沈崢的院落，向他隔壁自己的臥室走去，到了門口，她正要推門入內，身後一個聲音忽然冷冷響起：“王妃，王爺有請。”
楚淩霜暗自歎口氣，看來，躲不過沁王的質問。
她跟隨著侍衛去了沈崢的房間。因為毒素折磨氣色很差的沈崢歪在床頭，虛弱卻狠厲的目光審視著她。
她屈膝施禮：“不知王爺叫臣妾過來有什麽事？”
“本王有些好奇，想知道自己推拒不掉的醜王妃，和皇上有著怎樣的過去？”
楚淩霜抬頭看著神情冷漠，隱含怒氣的沁王沈崢，對著這張酷似廖清的臉，她微微失神。
好一會，她才定定神回答：“臣妾曾經是他的未婚妻，先帝和先太後在世時，不是昭告過天下嗎？王爺難道沒有聽說過？”
“你知道本王想問的是什麽。說實話。”沈崢淡漠而冷厲的說。
“當今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經常去丞相府，在我毀容之前，他每次去相府都會見我，當時他對我印象尚可，有時候他也會讓心腹太監宣我進宮陪他品茗下棋或者要求作詩畫畫。三年前我在一場意外火災中毀了容，他對我就沒有興趣了。後來的王爺你也知道，他三個月前大婚，娶了我的妹妹嫣然和修羅城主女兒洛傾城，還有其他幾位文武大臣的掌上明珠，又在一個多月前下旨將我賜給王爺你，使我成為你的汙點，頤笑天下。”楚淩霜平靜無波的陳述過往。
沈崢沉思道：“這麽說，你和皇上，竟然是兩小無猜或者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那你毀容之前，和他有沒有苟且之事？我不介意你有多醜，隻要你恪守婦道，安安分分待在王府裏做你的掛名王妃，我不會拿你怎麽樣。但是如果你已經不幹淨，就不配再頂著我沈崢正妻的名分，在這裏羞辱我。”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王爺覺得你們皇家有這種單純美好的愛情嗎？”楚淩霜眼前不由浮現出那個總是縈繞在她夢中的少年廖清，她暗自苦笑，繼而譏誚道：“王爺對臣妾又沒有絲毫夫妻之情，甚至，我連一個侍妾奴婢都不如，你何必在乎我是否貞潔？再說，王爺要求我身子清白，那麽你呢，你敢告訴臣妾，你也是幹幹淨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