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６章 胎記還是疤痕
除了這三個字，她就不能說點別的？沈嶸額頭青筋直跳，恨得想生吞活剝了她。
可是這麽多年了，他隻要靠的太近，逼得太緊，她就會做出自殘自虐的事情，使他不得不強忍各種念頭，保持著她想要的距離。
眾目睽睽下，沈嶸都掩飾不了對楚淩霜的在意，就算她已經麵目全非，嫁做人婦，他還是情不自禁？沈崢不禁對自己這個醜王妃刮目相看，也更加懷疑她和皇上之間的過往。
聽說她六歲時就因為完美無瑕的美貌和無人可及的才氣被指定為未來太子妃，她和沈嶸有足足十年的交集，他倆之間究竟有過什麽？沈崢暗自思忖，既驚詫又有些不爽。
雖然絕不會對楚淩霜有什麽興趣，可是她畢竟是他名義上的王妃，他可不希望她與皇上有什麽曖昧不清的過往。
如果他倆之間有奸情，為了男人的自尊，他也決不能放過她。
酒宴上的氣氛非常微妙曖昧，暗潮洶湧，所有人這才意識到這個醜八怪對九五之尊的皇上來說，顯然意義不凡，淺語不由暗自不解並且後怕。
楚嫣然醋意翻湧，強自壓抑著妒恨，微笑道：“姐姐，男人們酒酣耳熱之際難免會討論軍國大事，你我乃是婦人，無須過問國事，好久不見，不如我們姐妹出去走走，好好敘敘別情？”
楚淩霜也不敢再處於皇上的咄咄逼壓之下，聞言立即起身恭恭敬敬道：“臣婦榮幸之至，娘娘這邊請。”
她征詢的目光看了看皇上和沈崢，這兄弟倆還能說什麽？都微微頷首示意她倆自便。
楚嫣然便拉起妹妹的手，款款離席，走出水上樓閣，沿著九曲回廊，在水邊散步賞雪。
離開了男人們的戰場，楚淩霜卻沒有感覺到一絲放鬆。
她能感受到楚嫣然在審視她，研究她，目光中殺氣凜凜。
女孩子天生靈敏的第六感告訴她，楚嫣然對她的恨意，遠超過在相府的時候。
“姐姐是不是怨恨妹妹搶了你的皇後之位？”沉默良久，楚嫣然開口。
灼灼明亮的眸子直直盯著她，五官精致無暇，帶著絕世妖嬈。
原本的大秦第一美人楚淩霜毀容之後，她楚嫣然這張臉，就和修羅城的洛傾城並列排到了第一，應該可以讓世間任何一個男人為之傾倒吧。
“皇後娘娘多想了，王爺對臣婦很好，嫁給王爺才是臣婦最好的選擇，最好的歸宿。”
“是嗎？這句話你敢親自對皇上說嗎？或者，讓本宮轉告他？”
“臣婦從來沒有想過攀附九五至尊。”
“是嗎，那本宮就大發慈悲轉告皇上一聲，也好讓他早點斷了念想。”楚嫣然揮手示意宮女們全部退到遠處待命，她壓低聲音冷冷質問道：“你都這個樣子了，究竟還有什麽魅力迷惑著他，你告訴我！你竟然能讓皇上在夢中喊你的名字，他甚至不自覺的將我當成你的替代品？！你說！你們之間是不是早在你毀容之前，就有苟且？！”
楚淩霜一驚，立即跪下：“臣婦惶恐，我和皇上除了曾經的一紙婚約，什麽關係都沒有。娘娘請明鑒，臣婦毀容的時候才十三歲，能夠做什麽呢？”
“十三歲也不小了，民間和宮裏的女子，有不少十三四歲就嫁了人，你那時候和皇上做點什麽出格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楚湘兒狠狠的揪住她衣襟：“說實話，你和他到底發展到什麽地步？如果什麽都沒有發生，你一個醜絕人寰的他人婦，能夠讓坐擁天下的男人念念不忘至今嗎？”
“娘娘如果不信，可以找有經驗的嬤嬤來給我驗身，我有沒有做過什麽，一驗便知。”
楚嫣然半信半疑：“這麽說，王爺也沒有碰過你？也是，你都醜成這樣，天下女子最仰慕的沁王爺，又怎麽會看得上你？我看姐姐你呀，恐怕一輩子都要保留清白之身了。”
“那是臣婦的命，隻能認了。”
楚嫣然湊近她耳畔問：“你說皇上腹部那塊暗紅瘢痕是胎記，還是傷疤？”
“腹部瘢痕？”楚淩霜一驚，想到了五年前那驚心動魄的一晚，不動聲色作出臉色緋紅的羞窘模樣：“這種事，臣婦怎麽可能知道？隻有被皇上寵幸過的女子才有資格看到。”
“真的不知道？算了，不說這些，真沒意思。”楚嫣然眼底閃過一抹寒芒，隨即低低一笑：“你嫁到這裏也有些日子了，想不想大娘？”
這個妹妹真的會關心她想不想娘親？她暗自冷笑，楚嫣然哪有這麽好心？
不過嘴上她可不能說麽說，她驚喜問：“娘娘此話是何意？”
“好姐姐，本宮擔心你思念親人過甚傷了身子，所以打算在皇上麵前替你美言幾句求個情，讓王爺陪你回京省親，大娘可是很想你的……”楚嫣然微笑道。
“多謝娘娘費心和美意，臣婦叩謝皇恩。”楚淩霜心知肚明，明裏是讓她省親，其實不過是看到沁王還沒有死，就想將他誆出封地，好尋找機會再次下毒手罷了。
不除掉這個握有大秦國三分之二兵權的王爺，皇帝是不會安枕的。
不用說，這是沈嶸的意思，要楚嫣然拋出這句話，讓王爺不得不擺出體諒愛妃的姿態，陪她回京省親。
一對姐妹花，從小到大都是水火不容，一個不屑於正眼看對手一下，一個偏僻咄咄相逼處處找茬，楚淩霜非常厭惡和忌憚這樣的對峙。
因為她和母親無依無靠，沒有撐腰的人，現在的她又太弱，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母親，每次和楚嫣然對峙的後果，隻能以她屈辱的受其淩虐收場。
不鹹不淡的又閑聊片刻，回到宴席上，楚淩霜深深吸了口氣，向皇上沈嶸跪下道：“臣婦非常想念遠在京城的娘親，懇請皇上恩準臣婦回京省親。”
她這話一出，皇上沈嶸眼中浮起一抹微笑，沈崢臉色微沉，不動聲色看了對麵的皇上一眼。
四周侍立的厲冉等人，無不大驚，惡狠狠的將目光投向楚淩霜，恨不得立即將她拿下，砍成肉醬。
王妃要省親，作為新婚夫婦，以她父親沈躍是當朝丞相，她的妹妹又是當今皇後，這麽顯赫榮耀的身份，新姑爺沈崢礙於禮節肯定得陪她一起去相府。
可他身上的毒還沒有解，這種時候保命都難，更別說一身武功都已經廢了，這樣的身體狀況去京城，不是送死嗎？
隻要他一動身，京城這一路上，對他忌憚萬分，一直不遺餘力想置他於死地的皇上，肯定會設下伏擊無數，京師更是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將王爺一舉剪除。